第四百二十九章 瘋狂的端木閻

端木閻這一動剛好撞翻了案桌上的朱砂,或許牽扯到傷口,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人兒,他蹙起眉頭,“三兒,你真的打算隻瞞著我一個人嗎,這對我不公平!”說完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劇烈的咳嗽徹底的粉碎了果果好不容易才樹立起的心理防線,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頭,卻被他胸前那一片血紅刺痛了雙眼。

“端木,你怎麽了,怎麽會流這麽多血,怎麽會這樣?”果果嚇得麵色慘白,手足無措,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大顆滑落。

端木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悄悄地用地圖將案桌上的朱砂遮住,整個人裝作奄奄一息的樣子靠在她瘦弱的肩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搖著頭,“三兒,別離開我!”

果果是真的被他一臉慘白的樣子嚇壞了,一想到他有可能會像曇花一樣離開自己,心就緊緊的揪了起來,連呼吸都帶著痛。

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端木閻,果果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再也顧不上其他,緊緊的摟著他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端木閻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以裴南瑾為首的眾人已經掀開門簾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將軍!”看到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端木閻,裴南瑾等人的瞳眸縮了縮,微微皺了皺眉走上前。

看見他們,果果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伸手緊緊的抓著赤炎的手,哭著說,“小**,求求你救救他!”

感覺到裴南瑾射過來的視線。端木閻的身子僵了僵,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知道,這個狡猾的男人一定發現了什麽,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正在這時。黑塔拖著軍醫跑進來,那軍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魂飛魄散。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伸手探上他的脈搏。

端木閻麵色蒼白的安靜的躺在床榻上,果果雙眼哭得又紅又腫的跪在床榻邊,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仿佛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黑塔性子急,扯著嗓子嚷嚷起來,“軍醫,將軍到底有沒有事,你倒是給個痛快話啊?”

“老黑。別妨礙軍醫!”白麵書生及時的阻止他,卻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床榻間的人。

老軍醫仔仔細細反複的切了好幾遍脈搏,眉頭慢慢地越皺越緊,一臉不解的看著床榻間的昏迷不醒的人。

將軍明明隻是感染了風寒,就連胸口的傷也恢複得差不多了,為什麽一直昏迷不醒。還有,這血又是從何而來?

軍醫伸手輕輕的沾了一點所謂的‘血’放在鼻尖聞了聞,眼中詫異一閃而過,正要說些什麽,原本昏迷的端木閻卻突然睜開了眼,雖然隻是一個眼神,但軍醫還是接收到了他所傳遞的訊息。看了一眼果果,摸著山羊胡子了然的笑了。

見軍醫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果果的心慢慢地跌入穀底,“軍醫,他到底怎麽樣了?”

“唉!這傷已經不用治了!”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至於大家怎麽理解這句話就不關他的事了,老軍醫說完搖著頭背著藥箱走了出去。

“喂,你還沒有說清楚他到底怎麽樣了?”赤炎被果果眼中的憂傷所嚇,轉過身就要去追軍醫,可是裴南瑾卻拉住他搖了搖頭。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赤炎就發現了案桌上的朱砂,眼角抽了抽,很快便憤怒的看向那裝死的男人,無恥,竟然連這麽缺德的點子都能想出來,可是卻難得的沒有拆穿端木閻的把戲。

裴南瑾走到果果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表妹,你在這裏陪著他,我們出去商量商量看怎樣才能找到秋水依!”

“別走!”果果驚恐的拉住他的手,搖著頭茫然的說道,“別走,我一個人害怕!”

裴南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端木閻,輕歎了一口氣,“表妹,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秋水依!”

所有人都離開了,果果看著端木閻蒼白的臉,心裏一酸,淚水忍不住再次滑落,一邊哭一邊哽咽道,“端木,你快醒醒,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讓你為了我一直這麽痛苦下去!”

果果一直流著淚,直到感覺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溫暖的手掌。茫然的抬起頭便對一雙滿含疼惜的眸子,瞳孔縮了縮,不顧一切的撲到他的懷中,淚水瞬間肆掠蔓延開來。

“三兒,你的眼淚真的是為我流的嗎?”端木閻伸手捧起她的臉,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愧疚與自責。

“你這個混蛋,我還以為你死了!”果果嚷嚷著將自己的眼淚鼻涕一股腦的擦拭在他的身上,可是突然發現了些什麽,鼻子湊到他衣襟上嗅了嗅,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三兒,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嗎?”端木閻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依舊捂著胸口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果果突然笑了,隻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讓人瘮的慌,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挑眉道,“這血是不是太紅了?”

端木閻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不禁疑惑起來,看起來,她的反應和回答似乎和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啊,可是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呢?

果果的臉突然拉了下來,冷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這讓端木閻無緣無故的感到一陣緊張。

“哼,端木閻,下次就算你死了我都不會再為你這個混蛋流一滴眼淚!”果果突然衝著他咆哮起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三兒,你要去哪?”端木閻再也顧不上裝病,從**彈起來,伸手拉著她的胳膊,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三兒,你聽我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果果頭也不抬,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咬牙道,“混蛋,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三兒!”端木閻這次是真的慌了神,用身子擋住她的去路,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三兒,我這麽做隻是為了將你留下來!”

“為了留下我,這就是你的理由嗎,為了留下我就可以不擇手段嗎,端木閻,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再也不會!”果果聲嘶力竭的衝他咆哮著,伸手推開他大步往外走去。

這一次端木閻沒有追上來,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大笑出聲,聲音中帶著一股滄桑,“如果我不用這個辦法,你還願意留下來嗎?”

果果身子一僵,卻沒有回頭,背影有些僵硬的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開口,“端木,放手吧,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放手嗎,如果能夠放得開,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痛苦!”端木閻痛苦的看著她的背影,“為什麽,為什麽你可以接受他們每一個人,偏偏不能接受我?”

“因為你是曇花的大哥!”果果的淚隨著眼角滑落,“因為你是鎮南將軍端木閻,因為你有家有室”

“林果果,這些都是什麽,是你拒絕我的借口嗎?”

端木閻雙目赤紅的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將她逼得退無可退,看著她那張完全陌生卻精美絕倫的臉,心底突然騰起一股毀天滅地的嗜血欲望。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與自己對視,端木閻痛苦的看著她眼中的驚惶,“既然得不到,那我情願親手毀掉你!”俯身不顧一切的狠狠咬住她的唇。

鮮血混合著淚水在口中彌漫開來,漸漸地果果放棄了掙紮,雙眼無神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冷酷的麵龐,心疼得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她明明應該恨他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心會這麽疼,有那麽一瞬間,她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孤獨與死寂,心髒隨之緊緊揪了起來

端木閻猛然打了個激靈,從魔怔中清醒過來,看著懷中淚流滿麵的人兒,心疼瞬間蔓延全身,他愛她,明明愛的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一切,可是到頭來卻還是傷害了她。

清晰地感受到她眸中的恐慌,端木閻突然回過神,用力的將她推來,轉過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用顫抖的手支撐著桌麵,連頭也不回的平靜的說,“你走吧!”

“端木!”果果緊緊地捂住胸口被他撕破的衣衫,幾乎是下意識慢慢的走近他。

“滾!”端木閻突然咆哮起來,雙眼猩紅的吼道,“我讓你滾,滾出去,別再讓我看見!”

“端木!”果果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直到嘴中彌漫一股淡淡的血腥,才終於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背對著自己的背影,轉身掩麵而去。

感覺到腳步聲的遠去,端木閻慢慢的轉身,看著那火紅色的背影笑了,笑著笑著淚水悄然滑落,喉間一甜,突然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隨之倒了下去,接著便是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