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花雪月的辦事效率是很快的,當即墨家族打算劫持商弋跟魔宗談判時,魔宗已經來人,而且來的人居然還是蘇姻那個魔鬼!
於是,他一聲令下,十分霸氣的揮手,“給我滅了即墨家族,一人不留!”
“是!”
整齊劃一,震耳欲聾。
從今日起,即墨家族的曆史就要被改寫,即墨離清還在被商弋控製著,有些不甘。
“我還有一些利用價值,不是嗎?臨公子想與仙宗為敵?”
聞言,商弋淡淡一笑,“即墨少爺可別自作多情,就你,還不配讓仙宗出動。”
她說的很輕,但即墨離清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麵色一滯,便是看見了下方一臉冷漠的若含惜。
若含惜避開他的視線,似乎看他一眼便覺得肮髒。
即墨離清慘白一笑。
木已成舟,無力回天。
他有些恍惚,心裏甚至在想,被他算計至死,或者無意間卷入陰謀而被殺時的人,臨死前心裏會不會也是這種無力的感覺?
或者,心裏充滿了對他即墨離清的怨恨?
自作孽不可活。
商弋被人裏裏外外護著,即墨家族的人根本傷不了她,隻聽見罵聲一片,求饒聲一片,後來,便什麽都聽不到了。
四國之人的仇,終於報了。
商弋緩緩閉眼,旁邊的花雪月為商弋撐著傘,看著從天空降下的花雨,看著這些帶有恢複作用的血色花瓣紛飛,就像是血灑滿天空。
多麽的瑰麗,淒豔。
花雪月一看,便知道東沫已經撐不住,隕落了。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商弋還是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被任何事物所紛擾,花雪月看著這一抹雪白,隻覺得白的淒涼。
其實,阿弋遠遠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麽淡漠。
即墨家族被滅,瞬間傳遍中天大陸的大街小巷,眾修士對於那女扮男裝的魔宗少主更是懼怕了幾分,看來魔宗對於少宗主的重視遠遠不止於此,其他家族都向商弋示好,特別是安蘭家族,似乎有意請商弋一聚。
“阿弋,如果不想去的話,大不了推了就是。”花雪月享受的靠在軟榻上,看著臨風而立的一人,此時的商弋已恢複了女裝打扮,隻是依舊簡單至極,畢竟修仙之人不像俗世那般,他們更看重的是天賦,是實力。
商弋轉身,這個地方靈氣十分濃鬱,因為公紅妝不讓商弋去其他峰上住,於是便讓她住在宗主峰,還給她弄了個宮殿,這段時間沒有公紅妝的打擾,日子顯得清靜許多。
這樣的殊榮,恐怕也隻有商弋一人。
解知芯養好傷後便告辭了,留給了商弋一塊鳳凰權杖上的晶石,她全身上下也就這個東西還有用,因為虧欠了商弋,便作為答謝給了商弋。
“報信之人有沒有說什麽?”商弋目光一抬,語氣平淡,手中把玩著從解知芯那裏得來的晶石。
花雪月睜眼,一躍而起,“說了一句話,他說,魔宗少主一定會有興趣來安蘭家族的。”
商弋手中的竹葉消散,她思忖一下,才披上外袍,“那我們去一趟安蘭家族。”
因為商弋是魔宗少主,所以邕州也歸魔宗所管,商弋沒有反對,她自己的確沒有時間打理邕州,魔宗願意幫忙,自然是不會推托。
大概過一段時間,獨曦就會來魔宗了。
安蘭家族似乎是早就知道商弋會來,恭敬的將商弋迎了過來,讓她稍等片刻,馬上就會有人過來。
商弋坐在亭中,晃著茶杯的手瘦不見骨,漂亮的宛如工藝品。
她坐著也沒有浪費時間,而是在吸收靈力,這裏空氣中的幻靈力不少,於是她也不客氣,一邊修煉一邊等人,兩頭不誤。
隱隱的聽見了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商弋一抬頭,便是看見一人踏著花瓣走來。
纖長的眼睫微微一闔,便掩去了眼底的若隱若現的神色,那漂亮到了極致的手指並沒有被衣袖遮住,而是拿著一塊玉石,一路上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玉石之上,十分入神專注。
少年男子微微垂著頭,極長的青絲皆用一根碧玉蘭花簪挽起,烏色,剩下的披下,好似上好的綢緞,泛著誘人的光澤。
他膚色白皙柔軟,仿佛是那剝了皮的水果,吹彈可破。肌如暖雪,齒似月牙,指若溫玉,昕長的身子在走動中步履輕緩,軟底的靴子沉而貴,輕而華,上麵的紋路與烏發齊色,卷些雲間清涼。那一身製裁簡單的白袍穿在他身上仿佛如神祗一般,平白的透露出聖潔之意。
走動著,神色淡如湖水,麵似水墨丹青,竟有一種讓人覺得天下作為其陪襯的恍惚之感。
隻是,讓商弋微訝的不是他那美到極致而略顯妖美的麵容,而是,這個人就是那位,長得和琴細繪很像的人…
不同於那種奶油小生男生女相,這名少年男子的美,令人震撼。
商弋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那名男子即使是沒有看向前方,也知道障礙物在哪裏,一一輕巧的避了去,坐在商弋對麵,才依依不舍的把自己的視線從玉石身上轉移。
看到是商弋,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笑了一笑,放下玉石。
“姑娘肯賞臉,實在令在下意外。”
對於這種轉變,商弋也不覺得陌生,這家夥演技絕對高,她不動聲色的點頭,從他的麵容上移開,“不知安蘭少爺找商某所為何事。”
男子看了她片刻,才道:“也沒什麽事,隻是想確認一下。”
商弋眉眼一闔,目光繾綣,敲打著茶杯的玉手也收了回去。
“我時間不多,還請逐一告知。”
她說的是實話,自己本就時間不多,沒空在這裏插科打諢。
“稱呼我為寧玹吧,我是安蘭家族的養子。”他說的十分淡然,同時商弋也注意到這個寧玹在安蘭家族地位不低,並不像他所說的隻是一名養子。
若真的是一名養子,又怎會有如此風姿。
商弋抿唇蹙眉,不知怎麽回事,她總覺得寧玹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然而,卻記不起來了。
“今日請少宗主來,是想將安蘭家族交給少宗主。”輕輕的開口,寧玹眸色清淡,“安蘭家族就隻有一個嫡係少爺,安蘭王子安蘭瑕,安蘭瑕在無心安蘭家族,現今的
安蘭家族無繼承人,怕是會引起麻煩。”
商弋聞言卻是笑了,她語調溫和清脆,“不是還有你麽?”
“我並不是安蘭家族的人。”寧玹回答的坦然,又將手中的玉石遞給商弋,“這是你獲得四國第一的獎勵,唔,算是我送與你的。”
這麽說來,四國第一的獎勵早就被即墨家族給吞了,畢竟當時他們以為自己死了不是麽。
隻是,寧玹將安蘭家族交給她,無人反對麽?他又憑什麽認為自己會同意?而且,她也不是安蘭家族的人。
像是回應商弋,寧玹笑得溫良,緩緩答道:“少宗主別忘了北冥家族,北冥家族並不是即墨家族隨隨便便就可以鏟除的,相信以少宗主的聰明是不會接受這等好事的。而且,若是少宗主同意,我這個人可以任憑你處置。”
“寧公子!”
其他人聽到這話,紛紛抬眼看向兩人,有些著急,有些不安,也有些不善。
看來,這個寧玹在眾人中名譽不錯。
商弋思索著,花雪月見此,眉毛一動,“阿弋很溫柔的,不會對你們少爺怎麽樣。”
本來,這是一句十分正常的話,但放在這時,卻容易讓人想偏。
眾人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那白衣少女,出奇的覺得兩人很配,而且看那少女幹淨剔透溫和無害的模樣,實在也是凶狠不起來,應該不會對寧公子動粗,頓時,看著商弋的目光就變了變,增添了幾分好感。
商弋不知眾人所想,她答應了下來,也不客氣的收下這塊玉石,安蘭王子不務正事沉迷於男色人人皆知,所以她隻是思索了一會便知道了安蘭家族的意圖。
找魔宗當靠山,主意的確不錯。
見寧玹要跟過來,商弋擺手,背對著他,“你不用跟來了,我不需要。”
而且公紅妝若是看到他,說不定會把他扔出去,或者拍死。
寧玹腳步一頓,“少宗主不用擔心,我也是寐語者,應該會有幫到你的地方。”
商弋知道他這番表麵上的溫良都是裝出來的,也就沒有過多在意話裏的意思,隻是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他跟著。
“不要跟我回魔宗。”
然後便帶著花雪月離開了,走時,花雪月看了寧玹一眼,別有深意。
角落裏的安蘭王子突然從天而降,絲毫不介意自己剛剛被鄙棄了,他拍了拍本不存在灰塵的手,笑得愜意,“寧公子是要跟著少宗主嗎?”
“你說呢?”寧玹也笑了,隻是這次,他的笑透露著危險的味道,讓人難以接近。
背脊一冷,轉而壓力消失,安蘭王子一偏頭,“我閑來無事,正想和你們出去走走,怎麽,是不是覺得我太髒了,汙了二位的眼?”
“的確如此。”寧玹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離他遠了些,安蘭王子見此,眼角抖了抖。
“寧玹,你表裏不一。”
“這麽說你就是表裏如一?”
“不敢當不敢當……”
“那就閉嘴好了。”
安蘭王子看著遠去三人的背影,還是沒有跟上去,隻是站在原地,四處空****的,好像少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