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男爵府。
蘇秦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將身上的酒氣祛除。
又沉沉睡了一覺。
當睜開眼時,已是黃昏時分了。
用過晚膳後。
蘇秦披著皮襖,坐在庭院裏,一邊歇息,一邊想著離開前的安排。
陣陣腳步聲傳來。
巡音看去。
是安瀾之等人從興武堂回來了。
小鈴鐺背著自己縫的小書包,蹦蹦跳跳跑到蘇秦麵前,道:
“少爺,宋先生今日誇獎奴婢了!”
蘇秦笑了笑,捏捏小鈴鐺的臉頰,道:
“你這麽聰明,先生當然賞識,對了,吃飯了嗎?”
“吃過了!”
蘇秦道:
“那就快去把今日的功課做了吧!”
小鈴鐺點點頭,跑回臥房。
宋詩詩坐到蘇秦身旁,親昵地摟過其胳膊,道:
“蘇哥哥怎麽沒精打采的?”
蘇秦揉了揉太陽穴,道:
“今日和朋友飲了些酒,睡過覺後,覺得有些頭昏腦漲。”
宋詩詩起身,站到蘇秦身後,伸出柔若無骨的手,輕輕為他按壓太陽穴,道:
“蘇哥哥下次少喝些,喝多還是傷身的!”
蘇秦微微頷首,享受著宋詩詩的按壓,舒服地低吟著。
陸紅昭聞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葫蘆,輕笑一聲,扒開塞子,灌了一口。
這時,
安瀾之也走到蘇秦對麵,坐下。
輕聲問道:
“聽說,你要去西邊,跟隨平西侯打仗了?!”
此話一出。
宋詩詩的動作,停了下來。
陸紅昭,拿下了嘴邊的酒葫蘆。
蘇秦點點頭,道:
“大朝會之後就走!”
安瀾之表情黯然。
宋詩詩坐回蘇秦身旁,握住了他的手,道:
“蘇哥哥,戰場危險,能不能不去?”
陸紅昭看著蘇秦,等待著他的答複。
蘇秦搖了搖頭,道:
“陛下已經答允,不得不去。”
宋詩詩扁扁嘴,雙眼微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陸紅昭喝了一口酒,道:
“我與你同去!”
蘇秦轉頭看了過去,見陸紅昭雙眼滿是堅定,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
“好!”
宋詩詩揉捏著蘇秦的手,嘴角向下,眼淚奪出眼眶,滴在蘇秦的手背上,道:
“蘇哥哥,你從未上過戰場,敵人凶狠,你可一定要小心呀!”
蘇秦抬手擦幹宋詩詩眼角的淚滴,道:
“別怕!有武國的將士在我身邊,共同進退!”
“轟!”
這話宋詩詩聽著還好。
可落到安瀾之耳中,宛若驚雷!
霎時間,腦海中思緒萬千,回憶湧上心頭!
那是燕州淪陷的日子。
倭寇在細作的裏應外合下,攻入燕王府。
而那時,燕王正在前線殺敵。
王府裏的侍衛被盡數斬殺。
安瀾之持刀,孤零零麵對十餘名雙眼冒著綠光的倭寇。
正待她想要自刎當場,免遭淩辱之時。
抗倭大將軍,率軍衝入燕王府。
將十餘名倭寇斬殺。
抗倭大將軍帶著安瀾之殺出重圍,渾身浴血之時。
在驚恐的安瀾之耳畔說道:
“別怕!武國的將士就在你我身邊!共同進退!”
此刻,
令安瀾之一生難以忘懷的記憶,在腦海中閃爍。
她看著蘇秦,神情有些恍惚,心中不斷問著自己。
蘇秦怎麽會說出大將軍曾經說過的話?
是巧合……還是……
安瀾之搖了搖頭,心中否定,不可能,大將軍的字剛勁有力,而蘇秦的字像是孩童亂寫。
二者說出同樣的話,應該是巧合吧!
蘇秦不知道安瀾之心中所想,還在安慰著小鈴鐺。
安瀾之此時也調整好心態,道:
“蘇秦,我聽說,你要去西麵打仗,是左相提出來的。
他和你之間有仇怨,到了西麵,還要多加小心!”
蘇秦點點頭,道:
“好!對了,我不在京城,興武堂,還要靠你主持。
劉雪橋、徐青書還有王寶昌都在國子監。
我不在,他們恐怕會來找麻煩!”
安瀾之周身迸發出郡主威嚴,道:
“放心,家裏有我!”
這話,好似一家主母在家主遠行時才會說的。
一時之間。
庭院裏安靜下來。
蘇秦等人,看向安瀾之。
將其看得俏臉微紅。
意識到話語不妥。
安瀾之解釋道:
“咱們都住在這,都在興武堂教授學生,難道,這不是咱們的家嗎?”
蘇秦輕笑一聲。
宋詩詩附和道:
“安姐姐說得沒錯,這就是咱們的家!”
陸紅昭喝了一口酒,輕輕搖了搖頭。
見眾人被自己搪塞過去,安瀾之暗自鬆了口氣。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這時,
府中下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隻見其對蘇秦和安瀾之施禮,道:
“爵爺!郡主!四公主來了!不知怎地,公主哭的很傷心!”
蘇秦和安瀾之對視一眼。
兩人站起身,剛要隨下人出去迎接。
見那姬玉靈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摸著眼淚,哭啼啼地跑進了庭院。
身後嬤嬤‘倩姑姑’緊張地跟隨,不停提醒:
“公主慢些!別摔了!”
蘇秦見姬玉靈哭得這麽傷心,心中疑惑更勝。
眾人起身。
還沒等他們向姬玉靈見禮。
隻見小姑娘一頭紮進安瀾之的懷裏,哭道:
“瀾之姐姐!靈兒不想去南梁,靈兒想留在武國!”
眾人一頭霧水。
安瀾之撫摸著姬玉靈的頭發,安慰道:
“靈兒怎麽了?誰讓你去南梁了?”
姬玉靈顫聲道:
“嗚……父皇讓我在大朝會後,嫁去南梁!
南梁的皇子已經來了!
他要在大朝會上提親!
怎麽辦呀,姐姐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靈兒不想去南梁!”
安瀾之麵對聖意,也是頭疼不已。
求助地,看向了蘇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