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裕二的刀,架在一名老人的脖頸上。

他輕聲問道:

“你的兒子,在寧遠城駐守嗎?”

老人咬緊牙關,緊閉雙眼,一言不發。

山田裕二笑了一下,道:

“老人家,如果你喊出兒子的名字,待本將攻破城池,會放了你們父子二人一條生路!”

老人冷笑道:

“你們破不開這座城池!你們若是能攻下,早就攻破了,何必等到現在,將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押到這來!”

被戳到痛處。

山田裕二惱羞成怒,抓住老人的頭發,狠狠的向後一拽,讓其脖頸,展露出來。

“快喊!快喊!”

老人瞪著山田裕二,仍是咬緊牙關。

山田裕二怒極反笑,道:

“好!那本將,就送你一程!”

說罷,

**倭刀!

刀刃,很慢很慢地將老人的喉管劃開!

“額……額……”

老人眼中滿是憤怒,他死死盯著山田裕二,像是要將其一起帶下去一樣。

終於,

鮮血噴濺,老人的瞳孔渙散,失去了生機。

山田裕二覺得還不足以平息他心中怒火,繼續**倭刀,慢慢將老人的頭顱,砍了下來。

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

看著老人死不瞑目的頭顱,山田裕二終於長出一口氣。

他拎著老人的頭顱,展示給剩下的百姓看。

企圖在剩下人的眼中,看到恐懼。

可,

剩下的武國百姓,眼中沒有恐懼,隻有憤怒和殺意。

同時,還有對老人的敬重。

燕州的百姓,從不會向倭寇求饒。

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了數百年,從他們的祖先開始,就與倭寇奮戰。

他們體內流淌著永生永世與倭寇為敵的血脈。

斷然不會向倭寇屈服。

一名婦人道:

“矮腳倭寇,我知道你能聽懂武國話,別再費力了,我們不會順了你的意,讓你的奸計得逞!”

山田裕二將老人的頭顱扔在地上,點點頭,道:

“燕州的百姓,果然有骨氣!好!很好!”

他將倭刀遞還給身旁的士兵,道:

“本將乏了,剩下的人,全部殺了,割下他們的頭顱,在寧遠城前,堆積起來!

讓那些士兵看看,惹怒天國勇士的下場!”

“是!將軍!”

士兵拿著倭刀,嘴角帶著殘忍微笑,向百姓們走去。

所有燕州百姓,眼中都帶著決絕。

他們不怕死!

他們抬起頭,望向寧遠城牆頭。

那裏,隻能看到三道人影。

蘇秦、安瀾之和吳勤。

所有的燕軍士兵,都縮在城垛下哭泣。

他們不敢探頭去看。

甚至,不敢去聽下麵的聲音。

蘇秦不知道該對這些即將為國捐軀的百姓說些什麽。

仇,一定會報。

可人,卻永遠救不回來了。

說再多,都沒用。

唯有守住寧遠城,待到反攻之日,殺光倭寇!

安瀾之擦幹臉上的淚水,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鄭重地對下麵的武國百姓,深鞠一躬。

蘇秦與吳勤,亦是整理好衣服,對下方百姓,鄭重施以軍禮。

武國百姓們嘴角勾起笑容。

他們想要大喊:

“為武國赴死!為燕軍赴死!”

可,沒有一個人開口。

他們怕城牆上的家人,聽出自己的聲音。

“噗!”

“噗!”

“噗!”

終於,

倭寇的屠刀,開始落下。

一顆顆武國百姓的頭顱,被斬落在地。

期間,

無論倭寇如何**他們,要讓他們喊出聲音。

他們都緊咬著牙關,一聲未出。

殘忍、漫長的夜晚,終於過去。

日頭,自東邊緩緩升起,驅散了黑暗。

蘇秦的手指,扣進了肉裏,他雙眼布滿血絲,眉頭抽搐。

安瀾之眼淚已經流幹了,悲傷和憤怒攀升到了極致,轉化為平靜。

吳勤亦是如此。

一座,由武國百姓頭顱對其而成的人頭塔!

矗立在寧遠城前。

安靜,

寂靜,

仿佛天地間,沒有半點聲音。

城牆上的燕軍士兵,一個個探出頭,通過城垛間的縫隙,看向外麵。

地麵,被鮮血染紅。

一個個無頭屍體,整齊排列。

當人頭塔映入眼簾。

士兵們,站了起來。

他們握著兵刃的手,在顫抖。

但,沒有一個人在叫罵、在嘶吼。

正如蘇秦三人一樣。

當憤怒到了極致,

人能表現出來的,隻有平靜。

……

接下來,

倭寇沒有侵擾燕軍。

燕軍,也沒有盯著倭寇。

二者像是商量好一樣,一同開始生火造飯,互不打擾。

火頭軍走上城牆,端上了肉食。

燕軍士兵們,開始大口大口地撕咬,吞咽著。

他們所有人都在心裏喊著:

“多吃點!再多吃點!多吃一些,就多一些力氣。

這樣,就能多少一名倭寇!”

所有人都知道,

最後的決戰,即將爆發。

隻要這座城,守住了,

大軍歸來,

那麽接下來,

就是反攻的日子!

他們,就可以去報仇了!

……

入夜,

下方,

倭寇搬來了雲梯。

山田裕二嘶吼道:

“天國的勇士們,拿下這座城池!”

倭寇們,開始咆哮著登上雲梯。

“嗚——嗚——”

號角,在寧遠城上吹響。

決戰,

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