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四章 對八策,驕兵之計
樹倒猢猻散,見得太姒、姬衝明身隕,如何還有膽反,當下伏跪在地,大呼侯爺恕罪,薑子牙見此便得轉身稽首:“今西岐初定,眾人翹首以盼,求西平侯登西伯侯位,不日興討賊義師,以救黎民水火!”
“小王才疏寡薄,落西平侯位,乃覺心中有愧,這西伯侯位,如何僭越而得!”姬發暗下窺西伯侯位久矣,可明麵上卻還需謙讓一番。
散宜生聞言,忙得跪拜行禮:“先侯生前最喜二公子,如今兄長伯邑考已逝,西岐嫡係自當歸二公子所有,公子雖居西平侯位,可終究姬家長子,依祖禮乃繼侯位,況此間形勢危惡,正需公子這般大仁大義之君登高來呼,以為天下諸侯表率!”
“登高一呼,天下表率!”散宜生話音剛畢,眾人便得齊聲呼喊,吼震山林,恰似雷聲滾滾,姬發見此,方才示意眾人停歇:“天命如此,姬發便代天而行,居於此為,待日後事成,當效先祖聖皇,舉賢為君!”
薑子牙見大事已成,這便淩空一甩,將封神台懸於正台之上,那卷一落,正見得霞光萬千,層層白煙霧靄,正見得一白眉道人,端坐封神台上:“封神榜立,日後殺劫傷隕,乃得福緣之人,盡歸此處。”
眾人未曾識得真仙,見得如此,紛紛跪拜行禮,薑子牙打個稽首:“如此有勞伯鑒道友,請西伯侯祭天!”
伯鑒點頭,揚手一揮,開一方八卦高桌,自上祭奠三生,上落古銅爐鼎,隻奉封神榜書,姬發向前,手持三柄高香,一一祭拜行禮,口中禱西岐事成之語。
禱告完畢。薑子牙方才嗬道:“傳侯爺命,此番天下當立,乃改國號為周,姬發為君。奉先侯姬昌,為周文王!”
薑子牙話畢,淩空出得一方黑色鑲金大旗,上落一字,正是蒼虯“周”字。眾人山呼千歲,姬發更是意氣風發:“傳西周軍令,著薑子牙為大周元帥,統領一切軍務,散宜生、南宮適為左右文武將軍,負理軍務,飛虎將軍武吉乃為先鋒,待得糧草充足,即日伐商!”
西岐消息,自是一夜間傳遍殷商南北。張帝辛宮中早朝,聽得此間消息,更做大笑:“天子八罪,好啊,好啊!這姬發肚中倒有幾分墨水!”
眾臣聽得天子之言,俱是麵麵相覷,張帝辛一笑,自與眾人解釋,且說這八罪,其一。不遵祖禮,篡改祖宗之法,於先聖祖皇不敬,天子愛民。彰以民為本,更言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之語,此間破舊立新,去奴隸鼓生產, 廢人殉,解耕地。使得人保暖,不饑不餓,萬民方得太平。
其二,唯才是用,立黃金台,**份之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若不唯才是用,如何得高明、高覺、梅山六人為朝效力,便是成湯之祖成事之時,已不是王宮大臣,千載明相伊尹亦是出身貧廬,若言此間不是,豈有成湯江山!
其三,沉迷美色,荒廢朝政,天子後宮最多之人,不過薑文薔、楊玖、黃飛燕、蘇妲己、若菟五人,若說沉迷美色,天子似乎與諸侯都無法得比,便是妲己,自入朝之後,雖得天子寵愛,也少有奢侈之舉。
其四,任用佞臣費仲、尤渾、薑子牙,使得朝剛敗壞此三人之中,費仲、尤渾已於前日斬於午門之外示眾,且立銅人於萬人墓前悔罪,便那奸臣薑子牙,也得天子嗬斥,出朝歌而去,此番不知所蹤,此等罪名,自不成立。
其五,好大喜宮,修摘星樓、鹿台,此兩物修建之時,乃得朝歌眾臣同意,更有甚者,朝歌萬民,往往自發前去修建,況出災之時,天子請自下令,著暫停工程,以為賑災之用,如此工程拖遝三載乃成。
其六,妄動刀兵,致使災禍四起,民不聊生,北海、東夷反商,乃是逆為枉施,如此禍患不平,天下難得安穩,若不此行事,當是禍患之極,且兩方禍平,北海平靈王、東夷洛昊具得安穩,乃向大商稱臣,如此刀兵之行,當使四方安穩,無得災禍再生。
其七,非重祭祀,獲罪於天,乃得水、旱之災並起,非重祭祀,如何修建那般女媧廟,如何行善饅頭、三牲之禮,旱水二災至此,朝歌無甚惶恐,百姓更得少允,所謂多難興邦,如此災禍,倒更現殷商國富民強,正是天祥瑞。
至於第八,則是更為簡單,不尊兄長,乃是微子啟、微子衍二人欺君罔上,謀害帝乙聖君在前,行反逆之事再後,若依常禮,當以斬殺示眾,天子仁愛,才得保兩人性命,至兩人貧民之位,那不尋禮法立嫡,反教外姓為子,更是無從談起,殷郊逆反、殷洪不肖,更不會承之天位,此間根無嫡庶可言,哪吒三太子雖有太子之名,卻無行政之實,便是西伯侯姬昌都有義子數十,堂堂天子便無得一義子可言?若如此算是天子八罪,豈不荒謬至極!
聽得天子之言,眾人當若醍醐灌頂,登時聰慧明了,紛紛伏跪在地,大呼天子英明,比幹更是奮筆疾書,將天子之言盡數抄寫寫來,待得朝散,便鋪張而開教天下萬民得知。
張帝辛道:“姬發杜撰天子之罪,乃是謀逆大罪,此人罔顧君恩,必心懷謀逆之心,來人起旨,姬發為臣,天子為君,是為不忠;逆施妄為,使先賢蒙羞,是為不肖;行亂反政,致百姓蒙羞,使天下大亂,萬民重陷疾苦,乃為不仁;借平叛之機,壯大己力,勾結西戎共行反事,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肖。不仁不義之徒,乃得罪己行刑,當為四麵諸侯討殺!此番君危,請四麵諸侯起兵勤王,令眾人與姬發決戰至底!”
“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聽得張帝辛之言,紛紛伏跪呼喊。
“依臣之意,當以興盛王師,直搗西岐,一正天子威名!”梅伯麵色激憤,“微臣不才,願提三尺劍。親赴沙場,斬殺叛逆!”
梅伯不過一介文臣,聽天子之言,尚有如此感受。若成湯武官聽此,更應是群情激奮,張帝辛要的便是如此效果,倒不是為了四方諸侯,真行討逆之事。而是要的如此情緒,使得朝歌萬眾一心。
西岐如此行反事,東伯侯薑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必得知曉,依穩當來看,兩人亦有野心,當是坐山觀虎鬥之人,若天子勝,則助天子,興兵討逆。誅殺姬發;若姬發勝,則舉替天行道之旗,盡起刀兵,直攻朝歌之中。
便是朝歌與西岐戰得你死我活,等得薑恒楚、鄂崇禹二人心意,二虎相爭,必有一傷,若是長久之爭,東、南二地自可趁機而肥,如此算計。當是三麵得利,穩坐先機。
可張帝辛卻是從後世穿越而來之人,自知此間算計,這便道:“梅伯如此。朕心甚慰,不過上大夫乃朝廷肱骨,又是兩朝老臣,寡人如何人心老大夫出征,傳朕旨意,南伯侯鄂崇禹距西岐甚近。乃賜黃白戊,以待天子征討,東伯侯薑恒楚、北伯侯崇侯虎,乃得派軍征討!”
張帝辛自不會想此三方諸侯盡來勤王,此番旨意不過穩定三方諸侯之心,要之不得輕舉妄動。
梅伯本是文臣,聽得天子之言,自是不再請求,此間事畢,自將散朝而去,不過臨去之前,張帝辛卻將聞仲、黃飛虎、比幹、商容四人留下,眾人見天子如此,更知天子聖明,乃要起兵伐周。
“陛下邀我等前來,可是要興兵討逆?”聞仲聽得戰事來起,眼中直露精光,“老臣不才,願掛帥出征!”
黃飛虎自也不肯落後,起身言道:“如此興兵之事,飛虎當要領軍而行,老太師乃是朝廷肱骨,治世良臣,所謂殺雞焉用牛刀,如此微小波瀾,遣我等小輩去之便好。”
聞仲聽得眉角一挑,佯怒道:“武成王可是看老朽年邁,行不得馬,開不得弓,方才如此言語,可知薑是老的辣隻說?”
黃飛虎亦不含糊:“老太師可是看我等年輕氣盛,輕突冒進,殊不知,自古英雄出少年,拳怕少壯之詞?”
“你!”聞仲聽得虎軀一顫,“武成王,老朽年邁,怕是活不得多少時日,如此小功,便讓予老朽如何?”
“既老太師言此小事,如此小事,如何用得太師出馬,太師便得培養晚輩,將這小功,讓予末將才好。”黃飛虎雖是聞仲舊部,可一提戰事,卻是絲毫不讓。
聞仲、黃飛虎如此言語,便看得西岐好似口中之頭,砧板之魚一般簡易,在張帝辛眼中,姬發亦是如此,可此間之戰,卻非是尋常之戰,闡教、西方教、天庭、截教,天下四教,此番才要真真切切得來之一戰,此番可真要撕破麵皮,需要以命相搏。
聞仲、黃飛虎二人,雖得統兵有方,行軍有理,可若碰上三教仙人,當若水中浮萍、風中落葉,頃刻間便將化作烏有,張帝辛見得兩人越爭越急躁,自是忙言阻止:“非也,非也,兩位將軍此行,卻是都將錯了。”
“這……”聞仲、黃飛虎二人聽之俱是一愣,忙得問道,“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張帝辛道:“此番之戰,乃為殺劫風起,此間大修為者不甚枚舉,若得爾等肉體凡胎,當是必敗無疑,特此寡人有一不情之請,需得兩位參考一二。”
黃飛虎雖不修仙,卻見過金光仙、巫雷之能,知曉仙人厲害,聞仲乃在截教之人,亦知張帝辛所言非假,當下道:“不知陛下有何對策?”
“此法簡易爾,不至最後之戰,不得勝上一陣,兩位可看如何?”此言一出,聞仲、黃飛虎二人都不由得皺眉,這便起身道,張帝辛又道,“行軍之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西岐之人,此時正如那鋒利之矛,不若稍避鋒芒,以為緩中求進。”
“這……”黃飛虎聽得皺眉,“若此,敗上一兩陣則好,若……若如陛下所言,一直敗下,朝歌豈不危矣?”
“置之死地而後生,武成王豈不知這般道理?”張帝辛道,“兩位放心,寡人自有妙計,讓你我反敗為勝。”
自張帝辛征北,便得大大小小數百戰,未曾落敗,此間聽天子言法,聞仲、黃飛虎自是深信不疑,張帝辛又道:“不過……兩位的聲名,怕此間要受些許影響。”
黃飛虎聽之不解,聞仲乃得老辣,自是思得明白:“陛下此言,乃為驕兵之陣,要之恃才而前,終得一顆驕心升騰,乃落必敗之境,武成王與老夫乃得大商名臣,敗一陣可比三陣。”
“太師所言極是!”張帝辛聽得大喜,“驕兵必敗,一戰不得全滅西岐,不若不戰!哀兵之道,往極盛,誅其心!”
聞仲、黃飛虎聽之點頭,同言道:“陛下便得忍辱負重,微臣自不可幸免。”
張帝辛聽之點頭,暗下道,若行比較,你兩人比老丞相商容,可謂差得遠咯:“此番戰事一行,需得數事來行,皇叔你管內朝之事,但得軍報,直得壓住,不得上報,晚間時,再秘密行送摘星樓中,不得要別人知曉,老丞相商容,勞煩你再行一事,集北海、東夷二地糧草,秘密押送朝歌,亦不得旁人知曉。”
比幹、商容二人言是,張帝辛有道:“此番還少不得兩位受苦,兩位莫要怪罪。”
商容早得忍辱負重,自是不甚在意,倒是皇叔比幹生得七竅玲瓏之心,笑道:“陛下使得好一番苦肉計,能舉國行此之人,怕世間隻有陛下一人!”
張帝辛大笑,與眾人交談一陣,這才叫眾人散去,方舒下一口大氣,又得往雲夢山去,見得飛廉,要之往西岐一行,令告刑天、銀靈子,好生準備一二,擇日便須往岱輿山一行,鳳皇之事,已是不得再拖。
此間安排妥當,張帝辛便需得往玄嶽山火雲洞一行,其一為看女魃之事可解,其二便是邀三皇、鎮元子,能否助鳳皇出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