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帝辛話音落下，陳卓和吳曦皆是一顫。
陳卓也好，吳曦也罷。
自毀心髒，為的就是不會禍害其他的人！
在這個區域，活著的人實在實在太慘了。
他不僅僅食不裹腹，朝不保夕。
甚至還要被迫參與到神明所製定的遊戲之中。
生，是神明的玩具。
連死，也不例外！
這裏的所有人，都和陳卓一樣，死亡之後，身軀會異變為魔。
而後，化作獵殺人類的殺手。
他們倆夫妻的孩子，就是某天遇到了一名聽力超絕的死者所化的惡魔。
為了活命，吳曦不小心將孩子活活捂死。
也正因為如此。
她不恨那間接害死了她的孩子的魔鬼。
也不恨同胞。
恨的，隻有占據了此地的惡魔！
即便是要報仇，也該是向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動手！
可現在，這賦予了他們非凡之命的神明，居然要讓他們向自己的同胞動手。
這與那統治著此地的惡神有什麽區別？
自己，不過是從另外一名惡神手中，跳到了另外一名惡神之手。
一時間，陳卓與吳曦都緊皺眉頭，一言不發地看著帝辛所化的東華大帝！
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帝辛隻是刹那，便明白了他們心中所想所憂。
對此，帝辛沒有吃驚。
他反倒是向吳曦與陳卓笑了笑。
“如果我是惡神，你們該當如何？”
登時，兩人又輕輕一顫。
最終，還是吳曦率先有所反應。
她當即朝著帝辛重重皺眉。
“若如此，我和陳卓不如徹底消散在這世間。”
“我們所受到的苦，又怎麽可能再親手施加給他人！”
陳卓也隨之一笑。
“沒錯！既然純粹的死亡並不代表著消亡，那您不如就讓我們就此消亡吧！”
“不想報仇了？”帝辛又淡然詢問道。
吳曦想也未想，立刻回答道。“若報仇是要建立在無辜者的苦痛之上，這算什麽報仇？”
“沒錯，若是穎兒泉下有知，也絕不希望我們如此！”
“仇，要報！但我與小曦，絕不會爛報。這個世界的人，已經夠苦了！”
兩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帝辛，話音更是鏗鏘有力。
直到話音落下，兩人依舊無比堅定地看著帝辛。
眼見到兩人如此表現，帝辛猛然仰頭，哈哈一笑。
“不錯！不錯！”
“在這種環境裏還能覺醒信仰之果！”
“人這生靈，果然受到創世者的青睞！”
眼前這兩人，給帝辛的感覺，和張嶽給他的一模一樣。
雖敬卻不畏。
這是他們心中那顆被信仰之果所覆蓋著的赤子之心帶給他們的底氣。
確實，一個人連死都不怕。
那麽神在他們眼裏，也不值一提！
而笑過之後，帝辛心中又湧出了一絲疑惑。
眼前這兩人不僅和張嶽一樣，赤誠膽大。
同時，他們也和張嶽一樣，給了帝辛一種熟悉之感。
似乎在哪兒見過。
卻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而且帝辛也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陳卓與吳曦的臉，他是絕對沒有見過的！
暗道了一聲奇怪，帝辛便不再去刻意思慮這件事。
又向陳卓與吳曦笑了笑，帝辛也不打算瞞他們了。
“你們現在已成為了最為純粹的死者，被你們殺死的人，會被你們的死亡所刻印！”
“真正的死亡，乃是道，連神明都不能幹預！”
“而被你們的死亡所刻印者，也隻會屬於真正的死亡！”
帝辛雖已做出解釋，但陳卓和吳曦卻還是聽得雲裏霧裏。
帝辛隻是笑了笑。
而後再度向他們解釋道。
“在這個區域裏，所有人的靈魂都被統禦此地的神明所綁定。不管你們是生還是死，靈魂皆是他的！”
“而他，也能憑此在這個世界的每個人的身軀中存活！”
“我若想要將之誅滅，隻有先誅殺掉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可以您的能力，是完全能夠在將這裏的人殺死之後，強行強奪他們的靈魂吧？”陳卓立刻不解地詢問道。
帝辛點頭，“確是如此！我確實有能力覆滅掉這裏所有的人，並搶奪他們的靈魂！”
“可是，我無法保證我一出手就能將所有人都殺掉。”
“我若出手，統禦此地的神明必會察覺。屆時，沒有死於我手的人，下場會如何？”
陳卓和吳曦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他們已經活了二十來年了。
在被現在的神統治之前，他們見證過太多太多次神明之間的戰爭了。
神之戰，受苦的永遠都隻是凡人而已。
自然，他們現在也明白了。
“所以，您需要我們。需要我們這不會被神明所注意到的螻蟻，來為您殺人，並搶奪靈魂？”
“沒錯！”帝辛重重點頭。“我已經注意到，這個區域，神明玩弄凡人，最喜歡的便是凡人間的爭鬥，搏殺！”
“就算他注意到了你們，你們也不過是在按照他的意圖做事而已。”
“有極大的概率，他也隻會認為你們是在取悅他！”
“畢竟，高高在上的神明又怎麽會想到，小小的凡人居然包藏著誅神之心呢？”
帝辛朝著陳卓與吳曦冷聲一笑。
“神明向來都是高傲的！”
“而讓神明走向滅亡的，也是他們的高傲！”
“向來如此！”
隨著帝辛的話音落下，吳曦的雙拳奮力緊握著。
“隻要我們將這裏的人全都殺掉，讓神明沒有了依憑的靈魂！”
“您，就能一舉將其誅殺？”
帝辛淡然點頭，“正是如此！”
“可是，要殺這麽多人，得殺到什麽時候？”可是，陳卓卻又緊張地向帝辛詢問道。
“而且，您如果誅殺了現在的神明，又將如何對待我們？”
“還是那句話，若幫您，隻是從一個地獄跳到另外一個地獄，那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們要報的仇，又有什麽意義？”
聽到這話，帝辛沉默了！
看著陳卓，他卻無法給出承諾與應允！
在這樣一個諸神禍亂的世界之中，信任是最可笑的人。
人不信神，人不人神，神也不信人！
任何承諾與應允，都是笑話！
也就在這時，帝辛的心中傳出了一道聲音。
“讓我來！”
這，是東華帝君的聲音。
“文化淵源，一脈相承。而今縱使文明斷絕，可血脈不斷！”
“在我們的世界裏，人可以無條件的相信神明。”
“因為神，為人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