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船家把問題都推給了我,關鍵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隻能看著其麵相,為其取上一個。
我費了一半的腦細胞後,總算給年輕的船家定下來一個名字——黃千喜。
希望這個名字能帶給他一點喜氣,讓他的生活不至於太苦。
他對於這個名字表示了歡喜,不住的向我感謝。
正當我二人沉浸在取新名字的喜悅裏麵時,**傳來大牛不屑一顧的嘀咕聲,
“傻子才會取這種名字,還千喜,咋不叫萬安!”
這廝三天不打,是皮癢癢了吧,竟然敢這般和我作對,是欺負我聽不見其叨咕聲嗎?
可惜,讓他失算了,我非但能聽到,甚至還聽得十分清楚明白。
反手就把茶杯裏的餘茶潑了過去,兜頭蓋臉的潑了他一身,正正好,不偏不移,沒有弄髒牧仁禮的床單被子。
這一會兒的功夫,丁丁也爬起來了,這姑娘真是個勤快人,正在幫著打掃院子,甚至還把昨天摔爛的那個陶甕給打掃了一下。
至於那個杜月華,看著像個村姑,卻嬌滴滴的像個大小姐,一直呼呼的睡著沒有想過要幹活。
就她這大大咧咧的性子,說實話,都不需要迷藥,我現在就能把她扛出去賣羅。所以,她被人迷暈拖去賣掉,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招呼起黃千喜,和丁丁一起幹活,然後又去水井那裏打了水,準備洗漱一下。
看著丁丁滿頭黏膩的頭發,髒兮兮油汙汙的頭發,我是真的覺得很難受,直接對其道,
“我去給你燒水,你好好清洗一下吧!”
她對此很是惶恐不安,拚命的拒絕,
“不不不……我這樣就挺好的,你不用管我,我不洗,打死也不洗的。”
她非快的逃回房間裏麵,把房門直接給鎖死了。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黃千喜,
“這小丫頭,洗個澡而已,搞得像是要取她的命一樣。”
黃千喜笑了笑,幫著打了圓場,
“算了吧,她不喜歡就由著她去,說不定哪一天就想通了。”
我們在閑話的時候,我一直都關注著那個老人家的房間,裏麵安安靜靜的,並沒有聽到什麽動靜,真的懷疑牧仁禮究竟在不在裏麵。
突然,丁丁的房裏傳來杜月華的慘叫聲,把我和黃千喜都給嚇到了,急忙衝到這個窗戶口,對裏麵喊話道,
“杜姑娘,可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快開開門,讓我們幫你們看看。”
杜月華接下來哭訴的事情,足以讓人哭笑不得,她竟然是因為起得太晚,錯過大清八早的趕路而哭。
我對其道:“錯過了就錯過了,也不急於一日,等明日你再走也不遲。”
其實我是覺得她孤身一個弱女子上路很是不妥,她可不像丁丁這種野性十足的,打不嬴還能跑。這丫的一看就很容易被人欺負。
對於我的建議,她思索了一番後,斬釘截鐵的道,
“我現在沒有錢,容你們收留我兩日,等我回到燕京找到家人,定然會加倍補償你們的。”
屋裏麵,丁丁歎息一聲,
“行了,好好的待著吧,我們又沒攆你走,你隻管安心的待著,然後……現在和我一起去灶房,幫忙煮點飯吧。”
這話讓杜月華有些惶恐,“不不不……我不行,我不會煮飯,我長這麽大都沒有進過灶房唉。”
丁丁愣了一下,“你還真是……丫環的身子小姐的命,這麽嬌貴可不行,咱做女人的得學著做一點,不然以後遇上變故,給你一缸米,都能餓死掉,死了也不會甘心吧。”
杜月華一聽,也來了勁,“丁丁妹妹說得有道理,我不能再這樣了,我得改變自己,讓自己有一技傍身。”
吃了這麽多的苦,早已經明白了很多道理。
杜月華二人去灶房裏麵忙碌起來,而我則和黃千喜幫著劈柴。
這院子裏麵的柴禾都是雜亂堆放的,很多都是還沒有砍過的圓木,隻一想到牧仁禮那文弱書生的身板,就知道他幹不來這個活。
正好為了感謝對方收留一晚上,所以我和黃千喜二人幹得挺賣力。
這期間,一直都有關注老人家的屋子,裏麵安靜得太過可怕,有好幾次我都想衝過去敲門,問問牧仁禮在不在。
隻是一想到老人家的那張死人臉,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直忙了一個小時,院子裏麵的柴禾大多被收拾妥當,而丁丁的早飯也燒得差不多了。
是一大鍋稀飯,配上的小麥烙的餅,可以說非常的好吃,小娃娃更是吃得歡的,都沒有一個人挑食。
受過苦的孩子,也就這點好處,好養活。
等到我們吃得差不多,特意給牧仁禮留了一點吃食時,這才見到其突然從外麵推門進來。
我一直以為他在其母房間裏麵,沒有想到,一個早上跑得遠,此時也不知道回來是想要幹什麽。
我看他神色很是不對,索性對其道,
“牧大哥,暫時什麽也別說了,先把飯吃了吧,冷了不好。”
他歎息一聲,很是鬱悶的開始吃起來,那眉間的皺紋皺得厲害,夾死一隻蒼蠅是絕對沒有問題。
牧仁禮縱使餓了,那身上也沒有出現什麽粗俗的表現,相反,吃東西十分優雅和沉穩,一看就是家教不錯的樣子。
飯畢,我沒有追問他,他卻反而打開話匣子,對我大吐苦水起來。
原來,他早上是要去問候老母親的,結果人才剛敲了一下門板,就被老人家給吼了一通,讓他滾遠點。
光聽這一句話,真的很難相信二人是母子。
牧仁禮想到家中這麽多人要吃飯,就無奈的上了街,去那個鐵匠鋪,把自己的那一把鋼刀給賣了,大概換了幾塊錢吧,然後就買了一袋子麵粉回來。
當然,丁丁也沒有真的用他的麵粉做吃的,而是用他們自己路上用錢買來的。
對於其母臉上的那個可怖樣子,據那算命的人說,是他母親在年輕的時候受到了詛咒,這才變成這樣。
這些年也找了很多人來醫治,始終沒有辦法治好,他母親為了不嚇到人,基本上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麵,也會戴著一個麵具。
而也因為這樣,性子一年比一年孤僻,很多時候無端端的會罵人,也沒有人知道她在罵誰,就隻當她瘋了,活生生把自己憋瘋了。
換作是誰,隻要是個正常人,遭遇了這樣的慘事,大概都會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