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供養家仙的,比如狐仙,黃大仙,但從來沒有想過,還有人仙一說。
難道這個法王擁有黃大仙的能耐,能護佑住這歐陽家的人?
潛意識裏麵,我一直覺得法王是噬血肉的,也許這供養並不是尋常的燒燒香,吃點供果,供品就行,而是有別的要求。
就比如,這廝對我窮追不舍,所圖可不是我的命,而是……
在我心驚膽顫的等待中,那歐陽臻豪果然同意了,連細節都沒有問。
他已經沒有什麽好失去的,隻問法王什麽時候就讓他見到自己的寶貝雪兒。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還是神,從此以後,我歐陽家與你榮辱與共。來吧!”
法王桀桀怪笑幾聲後,讓其把衣服解開,完成最後的儀式。
歐陽臻豪脫得很爽快,露出那鬆垮垮的幹癟身材。
法王伸出了他那枯爪一般的手指頭,隻輕輕的一揮,其心口位置就已經被破開一道血線。
這種破皮傷害,按理應該很痛才對。
然而歐陽臻豪就像是個泥胎木偶,半點反應也沒有。
甚至,他連眼睛都沒去看一下,隻是目光充滿希冀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神秘人。
直覺告訴他,他們歐陽家翻盤的機會來了,哪怕是付出半條命,他也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整個儀式雖然進行得很快,我還是全程觀摩下來。
我沒有想到,法王竟然活生生的取走了歐陽臻豪的心,當然,不是取了一整顆,隻是取了一小片心脈。
歐陽臻豪倒在他的大板椅上,根本不知道這個陰邪的男人都對他做了什麽。
他從自己的心口處,取出來一把惡心的蟲子,強行塞進歐陽臻豪的傷口處。
那原本正在滲血的地方,竟然凝固完好,隻有一道肉逢存在那裏,提醒著人,這裏被人動過手腳。
這一切太惡心,也超出了正常人的認知,至少在我的認知裏麵,也是無法理解的。
法王心願得逞,滿意的打了個響指。
歐陽臻豪睡了一覺,陡然清醒,有些疑惑的道,
“開始了嗎?”
“已經結束了!”
法王出手如閃電,很快就把袁真人遺留下來的沙盤恢複原貌,指著剛才毛筆沒有點下來的地方,堅定而有力量的道,
“你的女兒就在這裏,去吧,去吧她帶回來吧!”
歐陽臻豪笑開顏,“原來在這裏,好哇,藏得夠深的!”
我氣的想吐血,沒有想到,防過了袁真人,最後還是栽倒在法王的跟前。
這家夥真的是……打算氣死我嗎。
法王煽風點火後,一個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歐陽臻豪被他那神乎其技的表現驚得一愣一愣的,早已經把其奉若神明,雙手合十不住的感謝祖宗保佑,沒讓他們歐陽家**到穀底。
激動了好一會兒後,他開始撥打電話,開口就是柳三爺,讓其給他派十個厲害的幫手來。
掛完電話後,他圍著沙盤興奮的旋轉著,好似要把那個位置看出一朵花來。
我並沒有殺人意,這一切都是法王逼著幹的。
確定法王離開後,我踹開窗戶,跳了進去。
屋子裏並沒有傳來歐陽臻豪,等我離去的時候,他的人已經像條鹹魚一般,再一次癱在那個大板椅上。
其心口位置的那些蟲子,全部被驅逐出來摁死,除此之外,我什麽也沒有做。
約等於,就殺了一把蟲子而已。
幹完了這個,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直等到那傷口裏麵重新噴血,好似涓涓細流永遠也不停留。
至於易綿綿的症狀,我已經不能再去找楚道長,法王的到來,讓我懷疑是他通風報的信。
雖然對方答應我,並不會把我給出賣。
但是,從其做的這些事裏麵,並不見什麽做人的底線,人品早已敗壞,真的不值得信賴。
我不相信,法王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還能從遙遠的福德鎮,特意追到燕京市來。
世界那麽大,追得也太準確了一些。
回到住所時,我心裏始終有些難安,法王能算出來易綿綿在這裏,自然也能算出來我在這裏,畢竟盡快把易綿綿的事情徹底解決才行。
那一晚上,楚道長給易綿綿驅邪時的行為還曆曆在目,此時被我強行複製出來。
心裏麵沒有什麽底氣,勝在蒙遷給我的那一身行頭,正好能配上用場。
易東流隻是沉默地看著我做這一切,靜靜地守在易綿綿的身邊,眼裏是一個慈父深深的擔憂。
其實,白日裏他也請過幾個郎中來給易綿綿看病,但是,這些人無一不告訴他,易綿綿脈絡有勁,不像是有病之人,這個樣子真的像是中了邪。
這個一直很固執的老人,也不由得被這個事兒給弄迷糊了去。
足足忙了兩個小時,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易綿綿早已經呼呼沉睡,並不知道結果如何,隻能等她醒後再來看。
我把易綿綿的事情,簡單的和易東流交待了一下,問他可有什麽好去處,可以讓易綿綿前去養病,順路躲避一下世人的眼線。
她這個樣子,沒有一年半載的藏匿,還真的很難不被人掂記。
易東流自然也是著急的,不過,他吃的鹽巴總是要比我吃的飯多,這一生也算是交友無數,很快就給我提供了一個去處。
在郊外的無量山有一個道觀,叫元妙觀,那裏有個玄璣道姑,年輕的時候曾是易東流的學生,後麵機緣合修道去了。
易東流如果修書一封代為引薦的話,自然是能夠讓其收留易綿綿。
既然已經知道地點,末免夜長夢多,我把易綿綿綁在背上背起,準備跑這一趟。
這一去,以我的腳程來回最少四個小時,說實話,還是挺累人的。
易東流給了我一把手電筒,讓我照明用,叮囑了好一會兒後,這才依依不舍的把我送出門。
而當他把院門鎖好,準備睡覺時,驚訝的發現,小胖子武承乾正睡眼惺鬆的走到院子裏,正一臉不耐煩的打算小解。
這家夥懶成啥樣了,茅房就在院子裏麵,裏麵也並不髒,雖然是個旱廁,卻也被人重新修整過,能衝水,打掃得挺幹淨。
偏生這個家夥就要往院子裏麵隨意來,這樣的做事態度,自然是要挨一頓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