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忙是不可能的,黃祖寅一把年紀的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他看來是有備而來,隨手一摸,就取出來一把石鑰匙,那大小,形狀,以及材質等等,一看就是和那個石鎖是配套的。

果然,不愧是他的先祖墓,做起事情來就是比尋常人有優勢,好的東西都要給自己的子孫留嘛。

石鎖一取,這石門就被我二人一左一右的扒拉開來。

然後有一個類似軟梯的東西,懸浮在地宮壁,沿著這個這就能往裏麵探進去。也許有無數的金銀珠寶,或者仙人用的一些仙器,道哭之類。

如此大墓,裏麵定然不會讓人走空才對,不然的話,都對不起這一番辛苦設計。

“老人家,你自己去吧,我就在外麵等你便是。”

雖然好奇,不過,我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對於這些東西,我一向看得很淡。

黃祖寅卻是不依,堅持要讓我隨著他一起下去,見我始終不答應後,他不得不上殺手鐧,裝作一幅力氣不夠,也許下到一半就會因為無力抓握,就會摔下去。

然後這個洞口據說有三丈深,人摔下去必死無疑。

如果我不想看到他摔死的話,最好就在發善心,趕緊和他一起下去。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是再堅持下去,就顯得太過無情,隻能無奈的依了他,緊隨其後也踩著軟梯走了下去。

這梯子的質量是相當好的那種,放在這裏幾百年了,也不見有任何腐蝕的跡象,看得我都眼熱不已,想要把這個軟梯偷偷嘎掉一點帶走。

等我二人觸碰到底的時候,已經是15分鍾後。

這一次還真的幸虧我跟著上來了,不然的話,中途的時候,黃祖寅就差點踩滑了掉下去,最後是被我及時的用腳夾住他的腦門子,做了一個緩衝後,這才把人給拽到梯子上。

對於這一次出行,黃祖寅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腳踩到地上後,就趕緊順了一下心口,感歎了兩句,

“唉……果然是老了,想當年,這種事情如何能難得住我。”

別說是踩滑了,就算真的滑了,他也有本事把化險為夷。

“老人家,這裏了沉封了多久哇,為何一點沉悶的氣息的都感覺不到?”

非但沒有陳腐之氣,甚至於這個地方的空氣和外麵是一樣清新的,莫非,這個地宮有能連通外界的地方?

黃祖寅很是自豪的道:“這個你有所不知,這是仙家秘術所產生的結果,曆經幾百年也十分的先進,可比現在的技術要值得讓人追逐。”

“老人家,看你駕輕就熟的,想來也不是第一次來吧?”

“哈哈……的確如此,總共來了三次,可惜,我和先祖沒有什麽仙緣吧,所以每一次都是讓我無功而返。唉……真是太可惜!”

一提到這個,黃祖寅的心肝兒也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他們這一代,也就隻有他尚且達到了要求,能打開這個墓道進來。

這麽些年,屢次來尋皆是空歡喜,心裏麵既有失落又感覺如常。

如果仙緣是這麽好尋的,那豈不是人間多了一個神仙。

這個聽起來就不現實,能讓人長命百歲無疾而終,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

他此番前來,應該是有生之年最後一次,也不是為了尋求什麽,隻是為了身邊這個年輕人而已。

想到這裏,他把關於這個墓道的一切,不為外人所知的傳承一五一十的全部講了一遍。

而我隻當聽個故事,樂嗬一下就完了,並沒有把這個當做一個傳承。

我卻不知,擁有這麽一個神奇大墓的黃祖寅,又豈能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

當然,現在的我還沒有這個資格知道太多,所謂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當我還隻是個普通人時,就隻能接觸一些皮毛。

穿過了狹窄的墓道後,能見到一座還算大的道觀,飛簷走壁,雕欄玉砌,尋常道觀有的,這裏都有。

所不同的是,道觀裏麵供奉得有一個塑像,仙風道骨的老神仙,並不是道教裏麵的什麽人,就是黃祖寅的先祖。

據說,這雕塑就是用其屍骨做的骨架子,再用一種血土塑造的肉身,所以,看起來很是像個真人。

這血土一聽就令人悚然驚駭,更可怕的是,塑像的眼珠子晶亮帶靈光,隻看上一眼,就有一種被真人凝視的錯覺。

我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靈魂不穩,感覺到莫名的壓力,趕緊把目光轉向這個雕像的旁邊。

對我而言,雕像固然詭異,更加令人想不通的,大概是其身旁立著的一個獸像。

“老人家,那獸像是狗還是狼?”

這個獸像做的有些粗礦,看不出來是啥野獸,隻是感覺和狼狗之類差不多。

黃祖寅告訴我,那既不是狼,也不是狗,而是一隻黃皮子。

我瞬間驚訝出聲,“也曾見過很多黃皮子,但絕沒有這般大的,你這先祖果然是神人。”

能把一隻比狐狸還小的野獸,養的這般威風凜凜,隱隱還有種凶煞的氣息撲麵而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人。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身後,正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攣縮成一團,就待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靜靜地看著我二人的一舉一動。

關於這個黃皮子,我想到了自己出生之時,有無數黃皮子出現在家門口,行跪拜之舉。

村裏有人暗中傳說,那是在拜它們的首領。

也就是說,我很有可能是某個黃皮子的轉世,也有可能,是我的身上帶著黃皮子的血脈。

當然,這都是無稽之談,我可身上一點黃皮子的影子都沒有,那些人隻是看到一點異象,就能編撰出幾十個神話故事。

黃祖寅拿出事前準備的香,隻餘下三根,讓我上前去祭拜。

之前衣冠塚都祭拜了,眼下祭拜這真身好似也順理成章。

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嘴裏說著一些吉祥話,大體上也沒有祈禱什麽,更多的是祝願。

說來也奇怪,最後一拜抬頭時,那種熟悉的卡殼感再次襲來。

腦子裏木木的,什麽也看不見,更是聽不見,五感被封閉的感覺,說不上來難受,因為難受這樣的情緒也被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