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師父最終還是走了,至於我姨婆去哪裏替他渡劫了,他卻支字末提,隻說那是不可說的秘密,我如果一味的追尋,隻會給我娘婆帶來災難。
我有些頹然的放棄追問,雖然有那個符牌佩戴在身上,但好似效果也不是多好,按照黃祖寅的解釋,能防普通人,但是像師父他們那樣的人,估計這個符牌的效果就會很差吧。
唉……
我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裏,頭也不回的走了,就知道這個師父大概不可能再見到了,有的時候,不是自已想不想放手的緣故,是有沒有緣份的關係。
大概,我們就屬於緣份到了的那種,並不能強求。
“師父,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我默默地為他祈禱著,希望上天能眷顧這個男人一點。
黃祖寅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我的一點點事情,小心翼翼的問我,
“孩子,你小的時候……就一直一個人?過得這般辛苦的嗎?”
他的眼裏有些許心疼,滿滿都是慈愛之心,一下子撞到我的心坎上,不由得把自已從小到大的事情,都對其交待了一遍。
“大爺爺,大概就是咯,我這人生來就不詳,死了很多人唉,命不硬一點的,跟在我身邊遲早也會遭遇不測,你若是害怕的話,我可以給你重新找一個去處,依然會管你,你自已決定咯。”
黃祖寅大概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麽離奇的人生,所以,愣在那裏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我都把小白喂飽了,又抱到窩裏麵去睡覺後,他這才找到我,
“你說你爺還活著,是吧!”
“對啊,他老人家身體強健,和你一樣吧。”
說到這裏,我還調侃了一句,“說起來,你二人相信之處挺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是兄弟呢。”
這話一出,我突然有些後知後覺的看了一眼黃祖寅,他的名字,本就是按著我爺的來取的,本是想認他做個爺爺,不曾想,他的真名好似也是這個。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就是這一刻,我突然明悟了一些東西。
“大爺爺,你和我羅浮黃家,到底是什麽關係?”
黃祖寅有些難受的歎息一聲,“還是被你發現了唉,也不算太笨,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爺爺應該是我的胞弟,我們乃雙生子。”
“嘶……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一層的關係啊!”
從我記事起,我爺他們作為外來戶,為了在羅浮村紮下根,是吃了很多苦的,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做上了羅浮村的村長,也不知道後麵胖子有沒有對他們出手,心裏麵有些不安起來,隻想等著雪化時,就回羅浮村一趟,總要看著他們過得好,心裏麵才會踏實。
黃祖寅告訴我,我爺是不知道他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胞兄存在的,因為他們生下來後,就被一個仆人帶著逃生,顛沛流離中,我爺在還不記事的年紀,就不幸走失掉。
而他則一直由那個仆人用心養大,這才知道這麽多。
我不太知道黃家人為什麽會過得這般艱難,欲為清楚時,黃祖寅卻告訴我,那是上一輩人的恩怨,和我小娃娃不挨邊,不需要知道這麽多。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能找回來一個親人,我心裏麵還是激動得難以言語,隻覺得過往的苦和現在相比,都算不了什麽。
我還有家人,那種從無到有的複雜心情,一直讓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恨不能現在就飛回羅浮村,然後,好好的家裏人聊聊。
隻有經曆過空無一生,好似浮萍的人,才能明白,家人對自已的重要性有多大。
要不然,我也不會收留黃茗寺。
我不怪家人從小對我的疏離,那是命運對我開的玩笑。
此時此刻,我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
這麽久以來,黃祖寅一直是一個人,在我的潛意識裏麵,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孤寡老人,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他很有可能比我所想的還要複雜。
但那又如何,隻要他當我是親人,總有一日,他會把我帶進家族,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隻有自己有本事,才能立足於這個城市,狠狠地紮進根。
這五個夥計的到來,也不全然是來吃幹飯的,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對於這個城市有自己的群體。
在他們的介紹下,我這風水館的生意慢慢地熱絡起來。
很多人剛開始的時候,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直到我真的能看準了時,這些人一傳十,十傳百,也因此讓這個生意門庭若市起來。
我每日裏積極的開門營業,每一天都幹勁十足,忙得忘了很多憂愁。
直到一封紅紅的喜帖出現在我的桌麵上時,這才把我從忙碌裏麵拉了出來。
這是一封奇怪的喜帖,上麵沒有人名,隻有一個簡單的地名,還有一個很詳細的時間。
字跡很清秀圓潤,似乎出自女人的手。
大清八早的,是一個小孩子送進來的,對方鼻涕長流,渾身邋遢,一隻手拿著糖塊不停的舔著。
進來後也不說話,把請帖丟下就要走。
黃大眼疾手快的把人抓住,問他請帖是從哪兒來的。
小孩子支支吾吾講也講不清楚,詢問了半響大概聽出來,是有個人給了他一塊糖,讓他投遞這個請帖,具體對方是男是女都沒有弄清。
我看著這個請帖陷入了沉思,這可不是普通的紅紙印刷的,上麵還有燙金的金絲貼飾,最主要還有一朵寓意花開富貴的牡丹花,是金雕玉砌的手藝。
光這一朵花拿出去,能頂我這旅館三個月的開銷。
所以,對方送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上麵的地址很陌生,我問了一下黃大,他也說不清楚,印象裏應該是個富人區。
不得已,我隻能拿著去問大爺爺黃祖寅。
誰知道,他看到這個請帖麵色就變得很古怪起來,
“孩子,你咋會有這般貴重的東西?”
“大爺爺,我也納悶了,今兒個才剛一開門,就有人給我送來,但現在也沒有摸清是怎麽回事。”
“你老人家是不是知道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