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寅從始至終都沒有和認識人接觸,好似這裏的人,他都不認識一樣。

他就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也不怎麽吃喝,隻偶爾喝喝茶水解解渴。

比較讓我詭異的是,這一場婚晏的規格,實在是太高了,入目所及,一望無際的大草坪,被人修剪得像個綠毯子。

要知道,現在可是白雪皚皚的寒冷天氣,想要維護這一地的青草綠,需要耗費的財力不知凡幾。

這諾大的草坪上,足足有上千桌,在其中間,還有一條長廊式的餐桌,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美食。

這個據說叫自助式婚晏,所準備的食材,很多都是寒冬時節見不到的,隻等新人一來就能大快朵頤。

不過,能來這個地方的人,也不是缺吃缺喝的人,那些有地位的人大多聚集在一起,進行各種談論交流,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和了解。

隻有像我們這些邊緣人物,才被安排得遠遠的,離著正中心其實還有些遠,也不能隨意走動,就隻能圍著桌子說點八卦啥的。

隨著一陣禮炮的炸響,樂隊成員吹響了一首比較歡快的結婚進行曲,一對新人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行來。

女的穿的是一身白色的婚紗,男的是黑色的禮服,完全是走的西式風格。

男的隻看了一眼,就看我拋到九宵雲外去,別看名字斯斯文文的,實則長得很是一般,關健是還學女人打扮,那臉上的膩子粉厚厚的一層,令人望之生惡。

我把目光調向新娘子,有些遺憾的是,對方的頭上有一層薄紗垂下來,根本看不清真實麵目,隻隱隱約約的聽到這些人說她很漂亮。

想來也真的是一個極美麗的女子吧。

我有目光,在諾大的婚禮現場,不停的流轉著,想要看出來一點什麽。

然而,讓我遺憾的是,真的看不出來,這讓我有些絕望。

新人緩緩走到司儀麵前,然後開始隨著司儀的指示,宣讀著結婚誓詞。

這詞兒挺長,都是一些愛啊忠貞啊之類的,聽得人挺乏味。

正在這時,我看到人群裏麵有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沒。

對方的速度挺快,但還是被我看清了真實麵容,我曾經在梅麗的急診室裏麵見到過一麵,正是那個有些詭異凶殘的師姐。

當時,此人還給梅麗下了魅惑的藥,逼著她失身於我。

而後,也就是那個時候,梅麗就變得不太正常起來,突然離工工作的地方,卷縮在自已的宅子裏。

即使在那裏,她似乎也不太和外人接觸,哪怕那人是我,亦不能讓她讓放鬆心情,而且,其吹出來的陶塤聲中,總有一股子悲意。

此時,這個師姐的到來,讓我心頭一凜,她又要做什麽缺德事不成?

雖然這對新人如何,和我沒有一點點關係,但是,也不忍見到他們一生當中最重要的時刻,被人破壞。

我想也不想的對黃祖寅道,

“大爺爺,你看著一下小寺,我有一點急事要處理。”

急急忙忙的丟下二人,我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人群裏麵。

黃祖寅牽起黃茗寺的手,

“小家夥,走,大爺爺帶你去玩玩,這裏太悶了。”

我的離開,似乎就是打開了一扇大門,讓他突然間變得活躍起來。

黃茗寺卻是沒有走,而是奶聲奶氣的道,

“大爺爺,剛才有人看到我哭唉,我是不是長得特別嚇人?”

“嗯?誰啊?你指給我瞧瞧。”

黃茗寺指著一對年輕的男女,他們二人在二等桌上,比他們的這個三等桌,要更加的高級一點,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不能過去,除非那二人過來,不然這就是逾矩。

“估計是沒有見到過你這麽好看的孩子,別理他們!”

黃祖寅擋住了那二人的目光,果斷的把黃茗寺牽向別的地方。

黃茗寺隻能回頭張望著,眼巴巴的看著那一對年輕男女。

雖然隻是第一次見,但是他真的感覺那二人很親,想要和他們說說話的感覺。

可惜,黃祖寅不允許,那他也隻能聽大人的,不敢多說什麽。

這一邊,那正在哭的一對男女,眼淚唰唰的往下掉,嘴裏不住的念叨著,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我可憐的孩子,嗚嗚……”

旁邊的男人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後,極力的安慰著女人,

“別哭,那隻是長得像而已,又不是真的是我們的兒子,唉,別想多了,不然你這身體就要垮了啊!”

雖然如此,男人的眼睛始終追隨著黃茗寺的小身影,一眼不錯的看著,不停的想要找出不是自已兒子的證據來。

然而,讓他痛苦不已的是,越看真的越像,他真的受不了了,一把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走,我們去問個清楚,但底是不是!”

如果不是,正好就死心了,萬一是呢,就為了這萬中無一的一點點機會,說啥他也不能放棄。

女人趕緊抹幹眼淚,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則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師姐,其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隻是這微笑在轉身的一刹那就停了下來,因為在他的身後,一個看起來很帥氣的年輕男人正盯著她,帶著一股子敵意的那種。

此人正是我。

她故作鎮定的道,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說完,腰板一扭,就要離去。

我大踏步上前,伸手直接攔住了,很是肯定的道,

“說,那個請帖是不是你給我的?”

師姐一臉的鄙夷神色,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都不認識你,送你個毛線,滾開,別擋著我的路,不然的話……”

她的手指微動,顯然是在做著什麽小動作。

隻是可惜, 我沒有和師姐打過交道,並不知道其用毒的手段。

當然,就算知道了,也將無所畏懼,真的要笑死了,我一個吃毒蟲毒瘤藥長大的人,這輩子還真的不知道有什麽毒藥能對我起作用的。

卻說此人惡狠狠的表情還是挺嚇人的,當時就把我給鎮住了,不敢再上前去糾纏,眼睜睜的看著她鑽入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