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廢棄了的邊塞要地——八音鎮。

據說,一到春天的時候,這裏的大風把沙子吹得遮天敝日,嗚啦啦的響。

在那個時候,人說話基本靠吼,不然的話,根本就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麽,因此得了這麽一個地名。

從前,這個地方也是有派兵駐守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遊牧民族都被人安置到別的鎮上去,倒也沒有人再來這裏,漸漸地就荒廢了下來。

主要是條件太過苦寒,要吃的沒有吃的,要水還得看老天爺賞臉不,這樣的環境已經不合適生存。

我一路把車子開進小鎮,立馬就見到一群人從那些個廢棄的建築裏麵闖了出來。

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髒汙不堪,就沒有見到一個是幹淨的。

看得出來,守在這個風沙之地很長一段時間,臉上的皮膚都被磨得十分粗糙,甚至起皮,破裂滲血。

見到我們來,為首的一個老者大聲的道,

“來了來了,大家夥兒做好準備,咱們要把這條老狗關起來。”

我並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隻是按照他們的意思,把車子開進一個比較寬敞的院落裏麵。

這裏有提前搭建好的一個涼棚,正好能放下這張車子,顯然,這些人早已經安排好一切。

我一下車,就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迎上來,把兩一紙遞到我手上,對我道,

“黃茗昊,你好,我叫小風,這個是我們的地圖,我們的攻擊布置點都已經標注在這個上麵,每一個位置都有相應的標號,你的是48號,還請記住下這個地形後,現在就去蹲守。”

“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你隻需要負責見機行事,負責把那姓白的拖在這個小鎮,不要讓他逃了便是。聽明白了嗎?”

我對小風點點頭,“聽明白了!”

小風咧開幹涸的嘴巴笑了笑,人一下子彎下身子再一跳,已經越牆離去,其身手比起我的不知道要厲害多少。

我對小白喃喃自語起來,

“這些人都好厲害,唉,我怕是來拖後腿的,罷了,即來之則安之,盡力配合他們吧。”

原以為傻子師父已經是這世間逆天的人物,沒有想到,我還是太高看他了,比他厲害的人不知繁幾。

當然,沒有小瞧了傻子師父的意思,我隻是好奇,我被人安排在尾巴上,顯然是有照顧的意思在裏麵。

這個48號在整個小鎮的一個偏僻之地,看起來更像是在那裏尋求庇佑。

那,傻子師父和雲道長二人又被安置在哪裏呢?

我一路向著48號衝過去,一路向著其他標注的地點望去。

很快,就在第7號和第13號的位置,發現了他們二人的身影。

兩個一個在翹著二郞腿,無所事事的嚼著茅草。

一個在打坐念經,不管走到哪裏都不會中斷修行。

傻子師父看了我一眼後,揮了揮手讓我走快點。

而雲道長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好似不知道我來了一樣。

這老家夥,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啊。

他一個隻會道太的老頭,排這麽近,就不怕成為炮灰不成?

畢竟,在我的印象裏麵,雲道長和人打架的次數少之又少,沒見到什麽大招。

至於那個白衣女子,早在車子開進這個小鎮的時候,就已經從車窗那裏跳了出去,走得十分快,我都沒有來得及打個招呼。

也不怪他們這般緊急,因為白燼來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我這裏才剛藏起身形來,對方後腳就已經踏進這個小鎮。

此時,整個小鎮隻有狂風在呼嘯,把地麵上的沙子卷得塵土飛揚,入目所及,好像是黃昏日落,不知不覺間,能見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幾度。

在這樣的黃沙裏麵行走,就好似走在迷霧裏麵,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被這些人利用到了極致。

不早不晚,當對方趕來的時候,一切就正好發生,我都要佩服起這個神算的本事了,不光算了人心,還算了天時地利。

現在,就看這個白燼能撐多久吧,把狗關起來的任務,可沒有那麽簡單,特別是當對方是一隻入了魔的狗時,隨時都會咬死人。

白燼也意識到了不對,隻走了幾步後,就停了下來,並沒有妄自行動。

他不時的左顧右盼,好似在瞧什麽端倪,尋找突破口。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可能在場的人,還沒有白燼的江湖經驗多,畢竟,據說,他是個已經兩百多歲的人物了。

真假不知,但是就這一份警惕性,就已經令人難辦。

隻有想辦法吧人引到正中間的位置後,這才能出動攻擊。

這是我的理解。

事實上,也是這樣的。

不多時,就見到一顆小石子,突然出現在其身前不遠處。

這是我方人馬的投石引路。

可惜,那白燼並不為所動,反而急急向後退去,好似已經有了退縮之意。

我躲在自已的那個小角落裏麵,時不時的透過那城牆上的縫隙看著外麵,其實毛也看不見,又遠,又昏暗。

倒是能看到這些同伴的身影,似乎很是焦慮,卻又不知道怎麽辦。

我也不敢打草驚蛇,這一顆小石頭驚得這家夥都要逃遁了,如果冒然行事前功盡棄,我可要被這些人的唾沫星子給噴死。

結果,一直安分守己的小白,突然間放飛了自我,從八卦袋裏竄了出來。

這家夥高抬著下巴,發出了吟叫聲,似乎在呼喚什麽。

讓我意外的是,一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黃色小狐狸,正站在一個高高的牆頭上,抬著下巴高聲呼應著。

這應該是遇上同伴了,問題是,此時可不是呼朋喚友的好時機,急得我上前就去抓這個家夥的嘴巴。

小白隔的遠,倒也沒有什麽事,可憐那隻黃狐狸,還沒有從見到同伴的激動中擺脫出來,就被白燼一招斃命,當時就身首分離,濺出一蓬熱血。

而轉機就在此刻,那個白燼終究隻是一個魔頭,麵對鮮血有無法抵抗的原始本能,隻在片刻之間,其就已經飛撲向那濺在虛空中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