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高的女人年紀不小了,比那個羅浮村的寡婦還要大上一些。

我提著一提禮品,登門拜訪的時候,明顯的看出來,她很是憔悴和蒼老,再不似從前那般潑辣和明媚。

時間能改變一個人,這個女人很顯然被改變得不輕。

對於我這個陌生人的造訪,她自然是一臉子的提防表情,並沒有輕易開門放我進去。

直到我把傻子師父的名諱也吐露出來,她這才恍然大悟,但,還是沒有放我進去的樣子。

“抱歉啊,我家那口子是個多疑的,就不留你進門嘮嗑了。”

頓了頓後,她有些自嘲的道,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都一把年紀的人,好好過完下半生就好,你給你師父帶個話,讓他甭再掂記了。”

這個女人沒有收禮物,轉身就把門給關上了。

在門口停了一下,聽到屋子裏麵傳來一個男人大聲的質問聲,大意是什麽人大晚上的出現在他們家門口,說著說著就要來開門查看。

女人趕緊安撫他道:“有什麽好看的,就是一個過路問路的,人都走遠了,你看個屁,趕緊回去歇著吧!”

那男人罵罵咧咧的,不過,還是被其勸住了,並沒有真的來開門查看。

我歎息一聲,光是這支言片語,其實就已經能聽出來,這個女人過得並不好。

別人家都住小樓,都有改變,就她還停留在十年前,一點變化也沒有,反而更加的蒼老了些。

不過,路都是自己選的,也怨不得別人。

我看了看手裏的一張卡,那裏麵原本有50萬,是傻子師父準備給這個女人的補償,現在看來也是用不上了。

我提著禮品,有些失望的回到市區,開著車子漫無目的的瞎逛著。

其實,以我的能力,住一家好的賓館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害怕會影響到別人,所以,特意去尋了一個陽氣比較重的地方居住。

那裏的人都是住苦力的,尋常時候跑工作,幫人扛貨搬家,或者擺個小攤什麽的,命硬得很。

住了大概三天吧,屁事也沒有,我對此表示已經很滿意,沒有出人命,還能要求什麽呢。

陌野的房子早已經被拆得看不見了,變成了一個豪華酒店,上麵的名字叫寶龍酒店,我猜測是以黃茗寶和龍家人的名字結合在一起的,生意看起來十分的好。

在其旁邊的一牆之隔,是曾經繁華至極的禪院,如今也建起了一座高樓,裏麵進出的都是一些高級白領。

我這些日子,一到晚上就會把車子開到這裏來,隻是想要看看,會不會遇上我爸媽。

運氣一直不太好,他們應該很少出現在這裏,也許,是拿著錢去國外四處旅遊了呢,有錢人的世界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鄉巴佬。

我沒有想到,我沒有等來我想要等的人,卻看到了一個還算比較熟的人。

那人是黃祖茗的第二個兒子,也就是那個始終不給我臉的二伯。

此人從剛從車子上下來,精神抖擻的去開車門,那裏似乎坐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隻是沒有想到,女人才剛踏出一隻腳,後麵就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陌生男子衝上前,摟住他的脖子,趁其不備在其後腰那裏猛然刺了兩刀。

酒店的安保人員發覺不對,及時的衝上來阻止這個男人繼續行凶,然而二伯還是因為傷勢過重,倒在地上一動沒有動。

我沒有上前相幫,因為幫助他的人挺多。

從第一天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人的命不會太長,黃祖茗注定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但凡他對我和一起,興許還能為其逆天改命一次,然而並沒有,對方絕情寡義的,眼裏隻有那麽點錢,並沒有什麽親情存在,那我現在選擇袖手旁觀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最多,就是把那個掙紮眾人束縛後,逃跑的凶手給抓住。

這個年輕人跑得十分的快,對附近的路線也很熟,三兩下就已經把酒店的安保人員給擺脫。

其在跑了小半個小時,確定身後沒有什麽人了後,就鑽進了一個草叢裏麵,大口大口的喘看氣來。

我給給喘了三秒,就已經若無其事的坐在其左邊,一隻手順勢搭在其肩膀上。

“你你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這家夥提著刀子就要來捅我。

我微微一側就躲開了這三腳貓的攻擊,順路把那個刀子奪了過去,刀尖子指著其心口處,

“年輕人,學什麽不好,為什麽偏要學殺人。”

這刀子上的血對我有致命的**力,越是和其挨得很近,越是有一種衝動,想要狠狠捅下去。

這個世間,沒有人的殺戮之心,有我的那般強勁。

我需要極大的克製力,超呼常人的意誌力,這才能保證自己不行差踏錯。

這其中所要付心的代價,又有幾人能懂。

凶手被嚇到了,當時就垮著一張臉,不住的求饒起來,

“我錯了,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被那個王巴蛋給逼的啊!”

如果那個人沒有搶了他的女人,沒有毀了他的前程,他又怎麽可能挺而走險的地殺人。

沒有因哪來的果,他現在已經背下了人命,其實心裏麵已經後悔得不行,隻是除了咬牙硬挺,別的也不知還能做什麽。

不是什麽事情做錯了都能回頭的,凶手在那一刻有些絕望起來。

因為他感覺到,那刀尖離著自己的心口位置更加的近了兩分,隨時都能劃破衣服刺進去。

偏偏對方的勁道之大,讓他連動彈一下都不得。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能殺人不過是勝在出其不義,還有一腔的憤恨情緒。

如今冷靜下來後,心裏麵就隻有空****的,並沒有報複過後的快感,甚至,想到之前那血淋淋的一幕,還有些嘔心想吐。

我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路曆程,就算知道,也不會去管那麽多。

“把你的手機拿出來,解鎖!”

凶手沒有什麽抵抗,乖乖的照辦了。

我給黃祖茗發了一條短信,大意是,我是凶手,我就在盤龍江北岸的一個草叢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