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有些惆悵的告訴我,他也有一個孩子叫福貴兒,所以想問問這個人的底細,是不是和他的福貴兒是一個人。

我斬鐵截鐵的告訴他,就不是一個人,福貴兒這個稱呼,是外麵的人給瞎起的。

中年男人聽了後,換魂落魄的離開了,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為什麽不是呢?這天底下這麽多的人叫福貴兒嘛……”

我心裏麵五味雜陳,不知道撒這個謊對不對,但是,我別無選擇。一切還是等著夜晚來了後再說吧,現在說再多都是枉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離著黃昏將近。

羅浮村裏麵關於蛇出沒的事情還是沒有得到解決,村民們沒有選擇回家睡覺,因為有膽大的人親身實踐過後,告訴眾人,他的床褥子有蛇在爬。

如此條件下,也隻能夜宿在這個廣場上。

這對於我而言,卻不是好事,正打算晚上鏟除這些陰邪,他們在這裏,讓我怎麽搞?

搞不好還會以為在跳大神,把我當作神婆一樣的尊敬。

所以,在天黑以後,就強行把人給攆回了他們的家,不走的人,就會裝鬼嚇唬一下。

看是自己家害怕,還是在外麵見到鬼害怕。

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跑回去了,我這才把那個戴在頭上的鬼麵具摘下來。

“哼!一群可憐的家夥,害得勞資一天到晚勞師動眾,累死個求。”

我挽起袖子,開始幹活。

這些年沒有晚上出來打掃,這陰邪之物數量之猖狂,簡直是令人瞠目結舌。

此時,我在清掃村子東邊的小樹林,手裏的寶劍揮舞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才徹底解決。

想當年,我能幹一個通宵都不覺得疲累,眼下,嗬嗬,算了吧,我幹上一個小時就有些受不了的坐在一個樹樁子上休息。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聽到了腳步聲傳來。

誰特麽的活膩了,大晚上的瞎跑跑。

等衝過去一看,不正是福貴兒又是何人。

他的神情很是惶急,好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不時的東看西看。

眼瞅著他就要傻乎乎的從我跟前跑過去,我趕緊把他叫住,

“福貴兒,過來!來我這裏!”

福貴兒看到是我,比看到什麽都還要高興,急吼吼的大叫起來,

“黃大哥,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裏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我睡一覺起來,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地方,太可怕了哇!”

是挺可惜的,好好的一個人,原本在裏拉過得挺好,非要來這裏做個守村人,這該死的命運啊!

“福貴兒,你看看我身後是什麽?”

我懶得和他費話,直接把其拉到小樹林,讓他看看我這一晚上的勞動成果。

一地都是陰邪之物的屍體,什麽蛤蟆了,蛇蟲了,應有盡有,什麽樣的花色款式都能找到,簡直就是一個大雜燴,看得人腦門子直突突。

“黃大哥,這這這……這都是你幹的?”

“沒錯,都是我幹的。”

在其驚骸得眼睛都快瞪出眶來的時候,我給其丟下一枚重磅炸彈,

“以後,這個活兒都是你的,恭喜你,從現在起,你就是羅浮村第18代守村人。”

“嘶……羅浮村……守村人……”

我耐心的把羅浮村現在的一些事情告訴他,還有他莫名其妙的消失後,給楊采兒他們帶來的麻煩,也一並告知。

他花費了足足半個小時,這才消化掉。

哭喪著一個臉的對我道,

“我不想做傻子,我已經做夠傻子啊,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有些無奈的道,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個樣子,但是這是不可逆的事情,你白日裏渾渾噩噩的,不過,這個村裏的村民人挺好的,自然會有人管你飯,最不濟,晚上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也能管好自己,不至於餓死。”

我把他帶到傻子師父那裏,讓他磕頭拜師,不過,拜的已經是祖師爺爺了,而我,則榮升為他的師叔,輩分一下子高漲,還怪不習慣的。

以後,他晚上忙完了,可以來這裏找黃大他們,管吃管喝的,黃大他們自然不會虧待了去。

在經過短暫的震驚過後,福貴兒已經認命了,然後,吃了一碗飯後,被我強行拉到村西頭的田壩裏,繼續苦命的清掃著。

認不得這鬼地方哪兒來的這麽多陰邪之物,總感覺它們的身後,是有一個源頭的,隻是消滅它們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再去做別的,算了吧,根本無法去找。

福貴兒不愧是天命之人,原本殺雞都慫的人,被我帶著去殺這些陰邪之物,縱然沒有什麽能力,勝在他的可塑性很強,比起傻子師父當年帶我的時候,卻是要輕鬆許多。

畢竟,我那個時候,才十歲,和福貴兒這個25歲的年輕人,還是沒有辦法比的。

守村人天生對這些陰邪之物是有克製作用的,比起我的蠻幹,他反而顯得遊刃有餘,這是羨慕不來的,犧牲了很多的東西,這才能換來這一身本領。

想想,我都為他覺得可憐。

傻子師父還能找到老婆,給自己留下一點骨血,雖然付出的代價挺大,總算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但是,福貴兒為人挺正,活了這麽大,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碰過,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他這輩子都將寡孤至死,不會再有後人。

當然,這也隻是暫時的,這個世間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契機降臨。

就比如傻子師父,就因為有我這個突然出現的命劫之人,打破了很多規則,這才讓他能擺脫這個守村人的桎梏。

所以,能不能也有這個命運,誰也說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比我當年好太多了,至少,我很樂意指點他,傾其所有。

不像傻子師父和雲道長,對我始終隔著一層。

我想,那是因為我老是帶給他們不詳的體驗,所以無法對我太過親近。

從一個殺雞都不敢的男人,一下子就要化身為屠神,屠盡羅浮村的所有陰邪之物。

這其中的身份轉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