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並沒有自己的車子，而是漫步走到一個公交站台，坐上了一兩開往東邊的公交車。

此時正值早高峰期，她那蒼老的身影和一堆年輕人擠在一起，也不見任何壓力，身體素質說不出來的好。

“爸爸，我們跟在這個人做什麽？”

梅凜天坐在後排的位置，不安分的探頭探腦。

如果按照正常時候，他現在應該背著小書包去上學才對，這突然的停了下來，就有些無所事事，不知道自己要忙些什麽。

原本不想嚇到孩子，不過，人間世就是這麽髒亂，想要好好的活著，就要學會人這些髒亂差裏麵看到真善美。

於是，我把那個老太太的孩子為什麽會瘋，這個老女人可能在害的事情說了一下。

梅凜天聽得目瞪口呆，大概在他的世界裏麵，最大的惡，就是被人罵沒有爹養的野種。

像這樣害人性命的事情，實在太過陰暗了一些。

但，萬事不能隻看表麵，還是得看看更深層次的，也許，那個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老女人的，這才遭了對方的報複。

這世界哪有無怨無故的恨，在沒有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都不能輕易妄下結論。

公交車走得很慢，一直走了十來個站，這才見到那個老女人慢慢騰騰的下了車。

她站了這麽久，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下了車後就一直坐那個候車椅上休息。大概過了十分鍾後，這才打起精神，往一旁的道路行去。

我把車子停在馬路邊，原本是想讓梅凜天留在車裏等待的，這小家夥和丁貞不一樣，丁貞比較敬畏我這個師父，他可不會，和我打打鬧鬧的，纏著非要去不可。

大概被偏愛的都是有恃無恐的吧，我哪裏經得住孩子的這麽點小要求，果斷的把他帶上。

老女人走得真慢吧，我和梅凜天在後麵跟了一路，跟得都快無聊死了，途中還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串綿花糖，一小塊手工麥芽糖……

反正，把梅凜天吃得是心滿意足不已。

這孩子尋常並不會吃外麵的地攤食物，畢竟，家裏就有堪比五星級的大廚準備餐食，外麵的東西總給人不幹淨不衛生的感覺，能不吃的話，一般都會盡力少碰。

我這一下子放開了讓他吃，自然是把那種離開梅麗的焦慮感化解了不少。

大概跟著其走了45分鍾吧，總算是來到了一個——公廁。

這個地方真的是讓我很是意外，這是一個廢棄的公廁，外麵的牆壁上有剝落的痕跡，還有一些爬山虎之類的藤條爬到房頂上，已經淹沒了一大半。

公廁周圍的環境有些糟糕，入目所及有很多生活垃圾亂丟，也沒有一個人去打掃。

這裏離著主城區已經有很遠很遠，是屬於臨郊的範圍。

周圍也沒有什麽產業園，所以，這個廁所並沒有什麽人來光顧，一來二去的，就被這個老女人鳩占鵲巢霸占了去。

老女人辛辛苦苦跑了這麽大老遠，看起來是真的累得不輕，歲月並沒有讓她好過，讓這垂垂老矣的身體，無法再經曆這樣的折騰。

隻見她把一個藤椅搬出來，就放在那個門口的位置上，慢慢的躺下去，渾身就裹了一個薄薄的毛毯。

“爸爸，現在怎麽辦？要一直守著嗎？”

“不用，直接上前去就好。”

我不想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再浪費時間了，正打算衝出去時，耳聽得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趕緊又拉著梅凜天縮回一顆大樹後麵。

來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像是乞丐的老頭，大清早的，其也沒有穿上外衣，就光著一個膀子，手裏拿著一個破碗，慢無邊際的走了回來。

老頭一出現，那個老女人當時就醒轉過來，一臉怒容的瞪著他，

“大晚上的不回來，你去哪裏野了？”

老乞丐唯唯諾諾的道，

“沒……沒去哪兒，我就在市中心乞討呐，因為最近運氣不太好，沒有掙到錢，這才……”

“哼！沒有掙到錢你回來有個屁用，你個吃閑飯的老東西。”

老女人罵罵咧咧的，倒也沒有動手打這個老頭，而是讓其自己生火煮飯，她是不會伺候他的。

老頭似乎早已經過習慣這樣的生活，倒也沒有什麽好埋怨的，當下就熟練的操作起來，不多時，就已經有炊煙升起。

這二人的生活過得好像挺窘迫，吃的就是一些爛菜葉子煮糊糊，不過，總比吃殘羹剩飯來得強。

老頭雖然沒有什麽能耐，但還是從褲兜裏麵摸出來幾塊零錢遞給了老女人。

老女人雖然臉色還是不太好看，看在錢的份上，看在有吃的份上，倒也沒太過份，隻是默默地端起了一個飯碗子。

也就是這二人吃得正歡時，一群打扮特別不正戲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他們的手裏拿著短棍，雙節棍等，身上的皮膚上也紋著猙獰恐怖的紋身，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為首的一個年輕人，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打量著周圍，嘖嘖稱奇的道，

“嗬，沒有想到，這裏還藏著這麽好的地方，不錯不錯，我們哥幾個征用了，你們兩個老不死的趕緊提著你們的東西，滾蛋！”

這是來搶地盤的。

老女人把手裏的碗重重地放在地下，陰沉著一張臉怒瞪著對方，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長輩麵前大呼小叫的，有娘生沒娘養的狗雜.種。”

老女人這話不得了，就像是給沸騰的開水裏麵，還潑上了一些熱油，當時就把那些個年輕人給激怒了。

“你個老不死的，本來還想著給你留一點體麵，你特麽的給臉不要臉，去死吧！”

年輕人一捅而上，當時就要對付這個老女人。

在我看來，這個老女人死定了，就她那看著弱不禁風的瘦弱身板，拿什麽去和這些年輕人鬥。

然而，這世間的事情，不到最後，你永遠不會知道對方是人還是魔。

那些年輕人的棍子還沒有打到老女人的身上，自己就率先瘋了起來，有的滿地哀嚎打滾，身體疼得在**。

有的扯著頭發不住的尖叫，好似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更有的當時就直接暈了過去。

我竟然連老女人什麽時候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