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阻礙我的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如同一個仙女般的從半空中的直升飛機上跳了下來。
這個地方離著地麵,足足有七八層樓高。
然而,她竟然連降落傘都沒有戴,直接就跳了下來,和找死沒有區別。
在場的兵士都被這操作給嚇到了,嘰裏呱啦的叫著救人。
我沒有動,因為我知道這個人不需要誰救,她就像一道清風一般,直接跳到我麵前,然後伸出手就給了我一個大耳刮子。
她打得是那樣的響亮,給我煽得臉蛋子都紅腫了起來,十分凶猛。
我沒有生氣,因為打我的人,有資格這般打我。
我咧開嘴,對其笑了笑,
“姨婆,好久不見,很高興能見到你。”
此時的姨婆,一身白衣著身,衣袂飄飄,再不似那老嫗的相貌,就是一個明媚美人之姿,美得令人窒息的那種。
和她比起來,這世間的絕色都將暗然失色。
可笑的是,我在那些個日子裏,還天真的以為,她隻是一個熟悉的前輩,是個麵冷心熱的好心人,多次救我於危難之中。
此時靈智大開,這才覺得自己被一葉障目騙了這麽久。
時光在她的臉上什麽痕跡也沒有留下,反倒是我,早已經從一個奶娃娃,成長為一個滿臉胡茬的粗糙漢子。
人生過得真的好快啊,快得都來不及回味,就已過半生。
對於我的問候,姨婆回應我的,是第二個巴掌。
好似要把我往死了打,才能解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書影急巴巴的來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你躲在這裏掀風作浪,很好玩是吧?”
我苦笑不已,
“姨婆,我沒有在玩,這是在打仗。”
這一場戰亂,我見證了開始,自然要對其作個終結。
由我開始的,就由來結束吧,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是我從那死海之地爬出來的唯一使命。
“我這條命早應該還給老天爺了,如今能造福一下人間,犧牲我一個又算得了什麽。”
“姨婆,感謝你這麽多年來,暗中的守護,這小白狐,想必也是你送到我身邊來的吧。”
我把小白拎了出來。
小白看到姨婆後,當即跳下我的懷抱,直接對著姨婆就是一通跪拜。
其行為,已經不言而喻。
我何得何能,能得基守護大半生,說實話,心裏有很多的話想要和她說。
然而,看著她那張有些陌生的臉時,千言萬語早已經不知該從哪裏說起。
我還是習慣看到記憶裏的那張蒼老的臉,時而慈祥,時而狡黠,時而精怪,時而溫暖……
她就像是一個擁有千麵的人,每一天都是一全新的存在,令人驚喜不已。
眼下,她來得太晚了,我已經作下了決定,明知道前方是一條死路,卻也隻能咬著牙往前走,沒有後退可言。
我上前,像小時候那樣的,緊緊地抱著她,吸取其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然後猛然推天她,義無反顧地朝著羅浮村所在的地方走去。
我在這裏出生,這裏也將留下我的亡魂,到此結束吧!
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擲地有聲,好似要把一顆心給踏碎。
姨婆沒有阻攔我,隻是靜靜地在身後不遠處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遠行的,不聽話的孩子。
然而,隻走了幾步遠,我好似聞到了激戰的味道。
那是一種野獸和鬼怪交織在一起的嚎叫聲,在這空曠的野地裏,十分的刺耳。
不光是我聽到了這劇烈的動靜,就是那些個兵士都發現了不對,紛紛湧向羅浮村的位置,隔著很遠的距離,看著那已經淪落為戰場的恐怖地獄。
無數的黃皮子,還有狐狸,就像是蟲子一般湧入進去,把那個地方的陰鬼全部包圍起來。
戰況太過激烈了,完全是舍身成義,根本不怕死的打法。
我現在已經知道,那些個守護我的黃皮子們,是姨婆召喚而來的。
舍不住回頭去看她,隻見她那冷硬的臉上,有的隻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恨。
我好似給她丟人了,姨婆曾經好似說過一句話來著,那就是我隻管去闖,這個世間不管是哪裏,我都能去得,隻要我想,她都能護我平安。
所以,哪怕是強悍如黃茗寶,把地獄搬到人間,她也能如當初承諾的那船,繼續護著我。
我的顆冷了很久很久的心,一下子被炙熱的感情給包圍,忍不住流下淚來。
姨婆若無其事地走到我身旁,淡淡地道,
“瞧你那點子出息,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那樣流鼻涕,丟不丟人。”
我嘿嘿一笑,上前一個熊抱,把其抱著轉了一個大圈圈,
“我不丟人,怎麽能得見姨婆你呢!哈哈……”
我從來沒有這般快活過,過往那些壓在心底裏沉沉陰鬱,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我好似破殼而生,再一次回到九歲那一年,能依偎在姨婆的身邊,肆意奔放的放縱自己,隻做她一個人的小孩。
黃皮子並不怕那些陰邪之物,相反,它們的身上,有一種天生的克製之力。
這是一邊倒的戰鬥,原來怎麽也殺不絕,殺不盡的陰鬼,全都被攆入到冰穀裏麵的青銅 大門裏麵。
黃茗寶在大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其憤怒不甘的咆哮聲還是從門縫裏傳了出來,
“黃茗昊,天若不滅我,心將再臨人間,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
這話就像是一個魔咒,給我的心田套上一個不安的枷鎖。
“慌什麽,隻要有我在,他出不來。”
姨婆在那個青銅大門上書寫了一個大大的上古古妖文字,我認識,卻是一個“封”字。
從此此後,隻要這個字還在,這個青銅大門休想再打開。
然而,所有人都忽略掉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陰鬼都被攆進去了,卻有一個不是陰鬼的人還遺留在外麵。
此人就是那個一心想著黃茗寶的袁天依。
世人恨不能再不能打開這個門,隻有她,不顧此地冰寒凍人,一直在嚐試著把門打開。
卻說,此間事了後,我並沒有再回到陰山之地,我的軍印早已經被收繳回去,此時正好回規一個平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