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我很害怕,為此惶惶不可終日,還為此準備了很多。
這之後的幾次都不怎麽強,我以為這一次也會平安度過。
然而,真的開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那巨大得能嚇死人的雷電,在烏去中翻滾,隨時就會降落下落。
嘲風這小趴菜早已經嚇得鑽進一個地洞裏麵,根本不敢冒出頭來。
而麻穀人則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塊新的魚餌,繼續拋竿入水,穩得就像個無事人一樣。
拜托,這玩意兒可不長眼睛,他老人家都不怕自己受到牽連?
唉,算了算了,我還是自覺的滾遠點吧,死我一個就行了,和他老人家離遠一點。
我幾乎是用小跑步的方式,逃離這個水邊。
那雷電似乎察覺到我要跑,原本還是在蓄勢待發的狀態,提前就轟了下來。
第一波,剛好打在我的後腳跟上,我都能聞到肉香味傳來了。
正欲繼續跑時,就看到一群人向著我這裏奔來。
這荒野之地,何時來了這麽多人,難道都是想看我怎麽死的?
我被這兩波人前後夾擊,隻能停下步子,等著挨劈。
正等得心急火燎時,第二波雷電沒等來,倒是等到了一個漁網,把我給罩在了裏麵。
這可不是麻穀給我的,而是趕來的這一波人。
竟然是黃大他們五個。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們。
原來,他們被我送到天機閣後,就一直在裏麵做外圍弟子。
然後,憑借這些年跟隨著我,打下了一點基礎,愣是混成了內門弟子。
白玄他們四個老前輩,原本都已經快要退休嗝屁了,又因為他們這些新鮮入流的血液而忙碌起來。
此時他們來得十分及時,給我送上了一份大禮。
這漁網據說擁有強勁的絕緣性,隻要不是太倒黴的話,我基本上扛平安扛過去。
果不其然,接下來,任憑雷電劈了半天,我自安然無恙的待在原地,連根汗毛都沒有傷到。
我……
若是18歲的時候,能有這逆天的裝備在身上,又何至於過得這般慘。
所有人開心的圍著我打轉轉,為我的新生而熱烈的歡呼。
也就是這個時候,麻穀的聲音隔著幾丈遠的傳了過來,
“小家夥,別高興得太早,現在的投機取巧,都是要還的,最後一關還是得你自己扛,也隻能肉扛,不能的話,雷鳴不止,直到這世間再無你這個人為止,你可懂!”
我當時腦子裏麵有一萬匹馬奔騰而過,給我驚得都快失態了。
“為什麽會這樣?這不就是要趕盡殺絕,非得逼著我死是吧!”
“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為什麽要這般對付我!”
“賊老天是有病吧,它一定是有大病吧!”
我瘋了,一激動之下,指著頭頂上的老天爺就是一通咒罵。
這不罵還好,這一罵,似乎把人給得罪了,才剛散去的陰雲也隨之而來。
最後一次劫雷被我的無禮給觸發了。
我不信邪的把漁網罩在身上,想要看看能耐我何。
結果,的確是不能劈死我。最多就是耳膜子吵鬧得厲害,轟鳴聲不停。
我對此熟視無睹,和老天爺杠上了。
這一杠就是三天三夜,滴米末盡的我,十分懷疑自己沒有被劈死,但會被餓死,渴死。
我終於明白麻穀說的話並不是虛言,這劫雷如果不用肉身去杠,那很有可能就會一直劈 下去。
這荒野之地,倒也不會連累誰,就是我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吧。
第四天的時候,我真的放棄這沒用的烏龜殼了,除了能得一個全屍,別的什麽用也沒有。
見到我如此作抉擇,在場的人自然是心裏捏了一把汗,黃大有些緊張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裏麵是兩個女人的影像。
“黃大,手機給我立起來,有什麽不對的,立馬告訴我。”
說這話的,是梅麗,其手裏還抱著一個不足周歲的小女孩,她人很緊張,卻被這個小家夥給絆住了,無法親身到場,隻能通過這種遠程的方式,進行監控。
此時,那小女孩的額頭上還貼著一個退熱貼,看得出來,孩子很是不舒服,一直都是暈暈糊糊沒有精神的狀態。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三天了,縱然內心急得要死,卻也隻能按耐住心火,把希望寄托在身邊的女人身上。
“前輩,你也看到了,這最後一次實在是凶險,我好害怕他回為來了,那可咋辦啊!”
“要不,你幫我看著一點孩子,我去去就來?就兩個小時而已,你看怎麽樣?”
在其旁邊的,是白靈夕,那個早已經不需要藏頭露尾的姨婆,此時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梅麗的請求。
“你個傻女子,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在阻礙你們在一起,你以為,是因為我的妒忌心在作崇?”
“不!從始至終,我隻是為了讓這個小家夥心中有恨意。”
“你也看出來了,他的性格其實很溫和,不管經曆了多少事,都無法讓他激發出那股子血性來。”
“其陰鬼能大肆出現在人間作惡,有一大部分是因為他的仁慈造成的。但凡他是個心腸硬氣一點的男人,這一場劫難也不至於死了這麽多人。”
梅麗難受的道,
“上天給他這麽多磨礫做什麽,非得逼著他做一個鐵石心腸,無情無愛的人?非得這樣,才能把這個劫難給度過?”
這樣活下來的代價太大了,若是早知道會這樣,怕是在娘胎裏的時候,就想把自己給弄死了吧。
白靈夕冷冷的道,
“他的存在,就是一場浩劫的開始,就算不是他,也會是任何人。他隻是在恰當的時候,來到這個人間,做了他該做的事。”
“現在老天將會收走這一切磨難,從此以後福報接踵而至,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麵,且耐心等待吧。”
很多事急不來,除了在一旁協助,不給他添亂,已經是他們最好的幫助。
這一關難過,為了能度過這一天,她在羅浮村接住這個軟軟的小生命時,就已經開始謀劃。
誰也不能阻止,隻能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