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敢相信,站在我腳邊的小東西,會是小白。

那隻壞心眼的小狐狸,我都已經離開羅浮村了,它竟然還能千裏迢迢的追上來。

“走開,我不想見到你,滾吧!”

我一腳扒拉開它,轉身就要走。

身後傳來小白哀戚的叫聲,叫聲有些不同於往日,令我好奇的回過頭。

借著火把微弱的照明,能看到它虛弱的攤在地上,那伸出來的一隻後腿上,似乎有紅色的血跡。

這家夥受傷了!

想到羅浮村離著龍須村,足足有幾千裏的路,這家夥不可能坐船,而是靠著四肢一路跑來的,我這心情瞬間就有些亂七八糟的。

不過,一想到小白對我做的那些過份的事情,這憐憫的心情瞬間就**然無存。

有一句話說得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狠下心,轉身離去。

此時的佘家,屋子裏燈火通明,從那紙糊著的窗戶上,能看到姓佘的是多麽焦慮,不停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不時的看上一眼桌子上的甕,裏麵裝著先人的骨灰,這是一種極其難愛的煎熬。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就像是一道救贖的光,把這個快要溺斃的中年人救活了過來。

“小夥子,是你嗎?”

他興匆匆的拉開門栓,結果當頭就慘遭一棒,被人打翻在地。

來的人是他的一個債主,好死不活的,選擇在這個時間上門要債。

一個穿著汗衫的光頭漢子,一隻腳踩在板凳上,氣勢很足的嚷嚷起來,

“姓佘的,今日是最後的期限,你若是再還不出錢來,可別怪我們哥幾個對你不客氣。”

姓佘的早已經快要嚇尿了,拚命的哀求著,

“求求你們了,寬限兩日吧,我到時候定然全額補上,還會奉上利息,你們現在就算殺了我,也將一無所得,何必趕盡殺絕。”

那光頭漢子笑了,“你可真有意思,誰說咱們要你的命了,這都什麽年月了,咱不能亂殺人。”

聽到小命有擔保,姓佘的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隻要這些人不亂來,他就有自信活下去。

大不了……到時候他把房子賣了,然後遠走他鄉,所有前程舊賬也就能夠一笑勾銷。

這算盤打得劈啪作響,他能想到的,那光頭漢子又豈能想不到。

他在那個屋子裏轉來轉去,四處的打量著房子,然後對這個姓佘的人道,

“你這房子我們的人就接手了,等過幾天收拾出來後,就掛出去賣掉,這是當初你借錢的時候就定好的,現在別怪我們心狠。”

不光是這個房子,還有其名下的幾畝薄田,都將被這些人收管,姓佘的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人給請了出去。

他在院子裏哀嚎了片刻後,知道無力回天,結果一看到我施施然而來,整個人瞬間驚醒過來。

“幾位大哥,我那桌子上有個不值錢的掏甕,我把這個搬走,不過分吧?”

他抬腳就要衝進去,那門口有兩上漢子,一點不留情麵的把他攔了下來。

屋子裏,那個光頭漢子早已經看到這個奇怪的陶甕,還以為是姓佘的把家財裝裏麵了,就要打工蓋子伸手進去摸。

姓佘的嚇得大叫起來,

“別打開,裏麵是先人的骨灰,不能褻瀆哇!”

“你這麽做,是大不敬,是要天打五雷轟的,我勸你善良。快快停下你愚蠢的動作。”

他不叫嚷,可能這個光頭漢子還沒想過要幹嘛。

既然其反應如此激烈,反而覺得這個陶甕裏麵有古怪,越發想要探尋。

姓佘的急得破口大罵,連這個光頭漢子的祖宗十八代都拿出來罵,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幕,換來的隻是那幾個跟班的一通亂揍。

我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這亂麻麻的一幕,趕緊把這亂架拉開,把姓佘的給搶了出來。

姓佘的還欲搞事,被我喝止了,“閉嘴吧!”

看他憤憤不平的樣子,我淡然的道:“人窮命賤,這是你該有的下場。”

末了又加上一句,“對亡人不敬的,自有報應上身,你且等著看便是,不用爭一時之氣。”

良久之後,這個姓佘的這才平息下來。

卻說這光頭漢子不顧姓佘的阻攔,強行把手伸進陶甕,在裏麵就是一通亂攪,結果,除了撈到一手的灰渣,自然是什麽收獲也沒有。

“可惡,怎麽會這樣!”

他惡狠狠地抓起陶甕,站在門口向院子裏砸去。

“不要啊……”

姓佘的發出了絕望的破音吼叫。

說是遲,那時快,我一個兔子猛蹬,人已經向一陣風一般衝了過去,在陶甕落地之前,堪堪接住。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時間,這陶甕裏麵有骨灰被潑灑出來,也被我盡力接了下來。

姓佘的看到這一幕,衝過來不停的說謝謝。

“走吧,先離開這裏再說!”

我讓他抱著陶甕,跟著我往一個地方行去。

在離著龍虎山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座小山,這裏光禿禿的,原來是前些年著了一次山火,燒了個精光,如今過了這些年,這個焦土一直都沒有恢複過來。

我指著一個黑窟窿對其道,

“把令仙人的骨甕封好,放入洞中便是。”

黑窟窿裏麵“咕嚕咕嚕”冒著氣泡,像是一個泉眼。

那姓佘的此時也知沒有退路,果斷的照著做。

那陶甕挺沉的東西,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好似被水流旋走了一般。

我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水流破坤,虎咬新婚,仙人納財,日後百子千孫。”

姓佘的呆呆傻傻的看著我,

“然後呢?我還要做什麽?”

哪裏還有什麽什麽,懶得解釋那麽多,我早已經甩手離去。

此人是福是凶,明日就可見分曉。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做風水,心裏麵其實還是有些小激動。

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個光頭漢子會有什麽報應。

所以,我又悄悄的折返回來。

這破草屋到處都是漏洞,隨便扒拉一下位置,就能看清楚裏麵的光景。

隻見那個光頭漢子正坐在桌前,手裏拿著一杯酒,正喝得歡樂時,不曾想,突然之間放了一個又臭又長的屁。

還沒有等我嫌棄的撇開眼,這人突然大叫一聲,“鬼啊!!!”

其人向後一倒,就摔倒在地,身下早已經是狼籍一片,卻是被嚇得大小便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