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是個中午,窗外冬日的暖陽照在我的臉上,有些刺眼。

我迷迷糊糊的睜眼,還沒有看清楚任何東西,就看見一團煙霧撲麵而來,接著就是我的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去,你真醒了!這兩天沒把我給擔心死!”木墩說道。

我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楚周圍的東西,木墩一張憨厚老實的大臉盤子就在我眼前,好家夥,這距離就差張嘴波波一下了。

“我這是在醫院?”

“嗯那可不,我說你可真行,就是肩膀中了一槍,你硬生生的睡了兩天。你這個身體真該好好鍛煉了。”木墩咬了一口手裏的雞腿說道。

我瞅了一眼他,這家夥左手拿著一根煙,右手拿著雞腿,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擺了滿滿一桌的吃的。

“我咋沒看出來你擔心死了。我看你這個日子過的很是舒服啊!”我說道。

木墩嘿嘿一笑,“那我不是一個人看著你太無聊嗎,總得幹點啥。”

“我這是睡了兩天?”

“廢話!要是嫌少,您再躺下去再睡一會?”

“可別了。再睡,我這個腰就不能要了。你也不幫我翻翻身,就讓我這樣直愣愣的躺了兩天。”我抱怨道。

“你一個人大男人,我這個細胳膊細腿的哪能翻動你啊。”木墩咂吧了一下嘴,烤雞腿上的油脂像是在他的嘴唇上糊了一層“豬油”唇膏一般。

我看著木墩,一米八幾,190多斤的健碩身材,翻一下我確實有些累哈。

我環顧了房間一圈,這應該是醫院的VIP病房,裏麵家具齊全,連微波爐和電視都有。

可我獨獨沒有看見姝念的身影。

我問道:“木墩哥,我師父呢?她有沒有事?”

我記得我昏過去的最後一個瞬間,是我為姝念當了趙天思的子彈。這家夥手裏有槍,我還是擔心姝念最後有沒有安全從雲上仙境離開。

“啊,你師父啊...那個回家了。她好著呢。”

木墩說這話的時候,低頭坐在餐桌旁,用筷子漫無目的的扒拉著那些菜。

木墩哥是個老實人,老實到他一說謊,就能被看出來。

“我師父受傷了?”

“沒。哎對了,你餓不餓,我給你到食堂打一份粥去?”

我一聽這話,我心裏已經猜到大概了,姝念最後還是受傷了!

我掀起被子,直接拔掉我手上的輸液針,連身上的病號服都顧不上換了,我要見到姝念!

現在,馬上!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我從來沒有過的想見她。

我衝去病房門,木墩在後麵喊道:“衣服啊!大哥,這可是冬天!哎呀我去!這師徒兩一樣一樣的!”

我快步衝到醫院門口,真是越急越不來啥,這等半天都沒見一輛空的出租車。

最後還是木墩開車停到我跟前,“上車!”

我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木墩也知道我著急一路上車開的很快。

“把衣服穿上,回頭你再凍感冒了,我又得被大小姐劈頭蓋臉一頓罵!”木墩把衣服扔到我身上。

“我師父怎麽樣?受的傷嚴重嗎?!”

“把衣服先穿上!”

我抓起外套,隨便披在了身上。

木墩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師父的確是受傷了。但是他們昆侖術法的事情我不清楚,所以嚴重不嚴重我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你師父在家有清月陪著她。”

我聽後點了點頭,催促了一句:“木墩哥,再開快點!”

“我就差給這車裝兩翅膀了。”木墩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又踩了踩油門。

不多時我們便到了姝念的別墅。

我扔下一句:“木墩哥,謝了!”便衝下車。

進到別墅,大廳裏麵空無一人。隻有姝念的房間是緊閉的。

想來姝念和清月應該在臥室裏。

雖然我很焦急,但還是敲了敲門,畢竟男女有別,萬一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呢。

“進來吧。”

房間裏傳來姝念有些虛弱的聲音,聽到她說話,我終於舒了一口氣,應該沒什麽大事。

我推開房間進去,剛準備開口問一句:師父,你還好嗎?

但是,看到房間裏的情況,我先是在原地愣了幾秒,回過神來之後準備扭身就走。

“是師叔買藥回來了?”姝念再次開口。

我準備溜走的腳步停住了。

我真是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我看到,日光裏,在一片升騰的水霧中,姝念背對著我浸泡在一個很大的木桶裏。

金黃色的日光在她白皙的後頸處跳動,水波微**,**漾起冬日裏的溫暖,反襯在上方的牆麵上,金黃輝映,一切看起來都有些夢幻。

正當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姝念又說道:“師叔,幫我加點熱水吧,有些涼了。”

我看到在姝念的旁邊,擺著幾個保溫壺,應該是清月出去前燒好的熱水。

我心裏掙紮了一番,本著不能讓師父凍著的單純念頭,我走了過去。

同時心裏瘋狂的暗示自己,我就是過去加個水,加個水!加完水我就走!

對!我不看,我不看!

我走過去,拿起了一個熱水壺。

但是,這不看能行嗎!萬一沒倒好,倒在姝念身上...我...

我還是在姝念身後,微微別過臉,給姝念加了熱水。

“好了師叔,有些燙了。”

我趕忙停了下來。想著趕緊溜走!

“師叔,風漓醒了嗎?”姝念問道。

我沒有回答。

“你說他傻不傻,還為我擋槍。那可是子彈啊!真是個呆子。”

“他已經昏迷兩天了,萬一...呸呸呸!沒有萬一!這兩天我總是在祈禱,希望他能趕緊醒過來。這呆子,做的飯還是很好吃的。”

說道這,姝念的聲音有些哽咽。

停頓了好一會,姝念緩緩說道:“師叔...我想他做的飯了。”

我始終站在姝念的身後,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呼吸都很小心。

直到姝念說出這句話。

是的,我想見她,跟她想吃我做的飯,是一樣的。

我說道:“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萬物寂靜,這一刻我似乎感覺連空氣都不再流動。金黃的日光,隨著還在**漾的水波,跳到了我的身上。

此刻,我和姝念站在同一片日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