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柳兒下場
伴隨著一陣刺兒的長鳴,一簇鮮紅的火焰急速升空。幾秒鍾之後,在天空中炸開,巨大的火團,像是要把天燒個窟窿一樣。
我都看呆了,這他媽的是信號彈?
火箭在天上炸了吧?
看這效果,我的心裏突然像被打了強心針一樣,一瞬間所有的慌亂就都沒有了。這麽高,這麽大,而且持續這麽久的火焰,如果那群觀察員沒看見。回去我一定把他們眼珠子都挖了。
可看著滿地的屍體,我的心突然又沉了下去,救援隊不知道會不會遭遇和我們一樣的事情呢?會不會因為我這一發信號彈,死更多的人呢?
那麽一刹那,我都有些後悔打出那枚信號彈了。
看著那滿地的屍體,我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太陽升到我的頭頂,我才慢慢地緩過神來。
我默默地從一堆的物資裏,找出一把工兵鏟。挑了一處地勢較為平坦的地方,開始挖坑。二十多個人,二十多個坑。好在是雪,比較得好挖,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把我累得夠嗆。直到中午時分,我才把所有的雪坑挖好。
我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尼古丁從我的肺裏流過,緩解了我的疲憊。煙有些嗆,牌子叫獼猴,我聽都沒聽過,不知道是哪裏的土煙。這是我從屍體上摸出來的,順手拿了一盒。
抽完了煙,我打算吃點東西。腹中早已是饑渴難耐,午飯我做了很多,吃得我的肚子都有些撐了。吃飽了喝足了,我突然就有些不想動了,靠著火堆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我這一覺睡的時間很短,隻是睡了一個小時不到,不過醒來之後,我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我開始把那些屍體一個個地拖進我挖好的雪坑,然後一個個地掩埋起來。我花了三個小時,把這些人安葬。很多人我連他們的外號都不知道,所以省了留碑的這一步。
我擺了些罐頭,又在每個雪堆前點了一根香煙,算是祭拜。完成這些之後,我回到火堆邊上,撐開睡袋靠在石壁上閉起了眼睛。
我必須要睡一會了,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會遇到什麽。也許救援隊今天晚上就能找到我,然後拉我回大營,縮在帳篷裏烤燒雞吃。也許我會再次遇到那玩意,然後血戰一場,英勇犧牲,留下來陪我眼前這些人。我必須做好萬全的打算,養足精神,就算是吃燒雞也得需要力氣不是。
三個小時的時間,在睡夢中過得是非常快的,隻是一閉眼的功夫,天就已經完全黑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手表上顯示是晚上八點,救援隊很明顯還沒有找到我。
我往火盆裏添了點燃料,把火再次升旺,看了看天空起身再次打出了一發信號彈。這次的火焰是黃色的,金黃的火焰在夜空中十分的奪目,像是一場絢爛的煙火,為這裏的人獻上最後的表演。
“有人在下麵嗎……”
“有人在下麵嗎……”
在我打出第二發信號彈一個小時之後,我的頭頂突然傳來了呼喊聲,我一個激靈頓時爬了起來。仰著頭朝上看,發現頭頂出現了十幾道手電筒發出的光亮。
我急忙打開手電,同時衝著上麵高聲地喊:“有人……有人……我在下麵……”
我喊完之後,一個女聲突然衝著我道:“下麵有多少人,你們找到什麽沒有?”
這是貝柳兒的聲音,我頓時一驚:“不是說這次不下場嗎?怎麽又過來了呢?”
短暫的愣神之後,我心說:“去你媽的,管你為什麽過來,我先上去再說。”
隨即衝著上麵大喊:“就我一個活人,其他的都摔死了,你先拉我上去,我慢慢跟你解釋。”
崖頂上的人一陣的沉默好一會才有人喊道:“你的情況怎麽樣,我們放下去繩子,你能把自己綁好嗎?”
我:“能!我沒受什麽傷,你放下繩子拉我上去。”
上麵:“好,你稍等一下。”
兩分鍾之後,一根繩子從上麵扔了下來,我把繩子綁到腰上衝上麵喊道:“拉我上去吧!”
隨後繩子開始繃緊,我的身體開始慢慢地上升。五分鍾後,我回到了懸崖的頂上,我隨意看了一下,這次來救援的大概三十幾個人,有一多半配了槍。還有三台雪橇車拉著很多東西。
我一上去,貝柳兒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看她的樣子有些憔悴,大概是沒休息好。
貝柳兒:“什麽情況,下麵死了多少人?喬希他們呢?你們一隊的人都在下麵嗎?”
我:“貝老板,你先別急,聽我說。中間不要打斷我,讓我一口氣說完,你有什麽疑問,在開口問我。”
貝柳兒點了點頭。
我開始回答她的問題:“下麵有二十八個人,除了我們隊伍的,其他三隊的人都有。”
“我們在出發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雪崩,喬希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我也不知道……”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才把我這兩天一夜的事情,全部給貝柳兒講清楚。貝柳兒聽完之後,臉色不是很好看。衝我揮了揮手道:“你先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勢,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紮營好了。”
我聽完差點沒背過氣去,黑著臉衝貝柳兒道:“貝老板,你是不是信不過我啊!我說了這裏有一種能在雪裏穿行的怪物,它會襲擊我們。你在這懸崖邊上紮營,嫌人死得不夠多嗎?”
貝柳兒:“你不用擔心,救援隊的火力比你們要強,而且你說的那種雪怪我大概知道是一種什麽生物,隻是沒想到這裏竟然也會出現,放心我有辦法對付它們。我在這裏紮營的原因是,因為那個黑影既然會把人引向這裏,那麽我們把營地紮在這裏,也許能救幾個人。”
看著貝柳兒一臉自信的模樣,我將信將疑地走了出去。我身上的傷,其實大部分都是凍傷和摔傷。醫生給我上了藥之後,把我安排在了一個生著火的帳篷,整個帳篷裏就我一個人。
溫暖舒適的帳篷,讓我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我突然聽見一聲刺耳的長鳴,我猛地坐了起來。那刺耳的長鳴我十分的熟悉。
“那是信號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