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朋友
葛譽風默默地為她處理好傷口,又給她燉了一鍋雞湯,看到她清醒過來,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扶她坐起來,用勺子舀了一勺熱騰騰的雞湯,因為很燙,葛譽風輕吹了幾口,覺得溫度差不多的時候才送到七雪嘴邊,七雪也不矯情,半闔上眼簾乖乖的喝下去,很暖和,生病的人不應該喝這麽油膩的東西,但這雞湯也不油膩,卻又散發出獨特的雞湯香味,反反複複,一碗已經見底,看著他起身離開,七雪抿了抿唇,看著右腕已經包紮好的傷口,靠著冰涼的牆上閉上眼,好累。
葛譽風又端著滿滿的一碗雞湯進來,看到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坐在她身邊,繼續喂她,七雪喝了幾口,勺子又伸到她嘴邊,七雪輕輕搖了搖頭,她是抱著快要撐死的覺悟才繼續喝的,再喝下去就要吐出來了,葛譽風見她不想喝了,也不說什麽,端著就要往外走,七雪看著他寬厚的背有些愣神,啟唇輕聲道:“你在氣什麽?”
聲音有些沙啞雖然他沒有把情緒表現在臉上,但她知道他生氣了,而且是源自對她的不滿,她明白,是因為她受傷了,還是自己不反抗造成的,但是為什麽他要生氣?
葛譽風停下向前邁的步伐,聽到虛弱又清冷的聲音,“我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係,葛譽風,你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幫助我。”
葛譽風“唰”的轉過身,眼底盡是掩不住的怒火,沒錯,他是生氣,生氣她為什麽不告訴他!為什麽遇到危險也是一個人去麵對!為什麽受了傷也是若無其事,!為什麽他就不能稍稍信任自己呢?沒有理由,沒有必要?是啊,他是警察,而她是有嫌疑的重點觀察對象,可是每次看到她一個人承受,一個人抗爭,知道她就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可他就是沒辦法放下她不管,好像是作為父母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一樣。
在他看來,七雪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小羊羔,很彷徨,很無助,不看著她,馬上就會受傷,可她又像是一條幼小的狼崽,狼性的不屈,固執,麵對敵人絕不躲藏,以生命去守護重要的親人而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想要阻止卻被它頑強堅定的眼神鎮住,他不明白心裏對她到底是什麽感情,但他不想隻是做個旁觀者。
“因為你是我的嫌疑犯!也隻有我能緝捕你!”
七雪看著他毅然的神色,聽著他霸道的話,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一向平靜的心髒變得生活,“噗咚噗咚”的跳著,就像一把巨錘砸在了心上,但是,隻要是呆在我身邊的人,沒有人是有好下場的,朋友她不敢奢望,也不願奢望,所以身為七雪的她一直是冷清悠然的樣子,她是一個影子,沒辦法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人類麵前,穆舒磬是七雪,可七雪不是穆舒磬。
七雪垂下頭,散發遮住了半張臉,總感覺眼睛有些酸澀,眼眶還有點發熱想流淚呢,那天,就是一個噩夢如滕蔓一樣纏旋著我,藤條上的荊棘紮破了我的皮肉,刺進了我的心,令我身心皆受煎熬,就連我身邊的人都不放過,想要救我的人,同樣會被荊棘刺傷變得傷痕累累。
那一年,是她五歲那年,被父母送回老家和哥哥還有奶奶生活,每天都很無聊,一個人也沒有朋友,所以就經常去樹林裏散步,有一次她走了很遠,在樹林中迷失了方向,穿過了那片樹林看到了一家孤兒院,此後,她就經常跑去玩,認識了幾個她歉疚一輩子的朋友。
有一天,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想要帶走我,他們踢打著大喊,可是,幼弱微小的身體哪有力量撼動哪些男人,就見那個男人狠狠地踢在一個孩子身上,孩子滾了很遠,疼的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痛苦**著,她很憤怒,但又無法做什麽,隻能在他手上掙紮,大喊著讓那幾個孩子快跑,幸好,另一個黑衣女人阻止了那個男人下殺手,然後把這些孩子全帶走了,她原本很慶幸,可是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無窮無盡的噩夢。
女孩被帶到了一個白色的實驗室,他們給他打了麻藥,全身動彈不得,不久,幾個穿白衣的好像醫生一樣的人走到她身邊,脫掉她的衣服,拿著針筒在她身體裏不知注射了什麽東西,很疼,不知在她身上紮了多少次,還是很疼,為什麽,明明打了麻藥,她的每一條神經就像被用力拉扯想要從她身體抽剝出來,大腦異常清晰的感受疼痛,疼,好疼,疼的想大喊出來,可是無論她怎樣喊,聲音都發不出,女孩的眼淚像流水般滑落。
那些白衣人冰冷的看著自己,沒有同情,沒有憐憫,甚至連絲毫的感情都沒有,女孩支持不住,意識漸漸陷入黑暗,昏迷前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嗯,她的能力不錯,就是體質差了點,給她注射了MTX,可進一步進行PC實驗。”
“其餘的孩子呢?”
“他們遠遠不如這個女孩,如果強硬注射VT,恐怕......”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女孩心裏很震驚,這是把我們當成實驗品!為什麽抓她呢?我好想爸爸媽媽。她沉沉昏迷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醒來時身邊一個人都不在,動了動手指,可以動了!女孩用力想支起身體,突然全身劇痛,又倒了回去,白皙嬌小的身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女孩在心裏告訴自己,“九夕,九夏,他們是因為我才會被抓的,一定要去找他們!”
穿上蓋在身上的衣服,小小的臉上有著堅決的神情。其實她心裏很害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會發生什麽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爸爸媽媽知道她又走丟了嗎,是不是很擔心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她會一直被關在這兒嗎?
女孩搖晃著身體走在樓道裏,小腳**的踩在冰涼的地上,所有的牆,地麵全都是白色的,就像迷宮一樣,白色的牆上沒有看到一扇門,或許連門都是白色的,但是上麵沒有把手,她也分辨不出來,轉過很多個彎,頭都快繞暈時終於聽到一個聲音,女孩貼著牆慢慢的,放輕腳步往前走,小小的身體在牆角蹲下,微微伸出頭看到前麵打開的門,兩個的白衣人在門口說話,“那個孩子承受不住,恐怕活不長了。”
女孩聽著瞪大眼睛,他們在說什麽?什麽承受不住?身體緊繃著,克製不住心裏湧出的寒意。
“活不長就扔出去處理幹淨,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個男人無情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裏,他的話語像極冷極硬的冰錐,
“可是,那些都是無辜的孩子啊。”女人的心還是心軟。
“哼,我們是為了人類的進步,發掘出人類所有的可能性!為了試驗,為了人類科學的進步而犧牲,是他們的光榮!”之後指出了一個孩子,女孩看著臉上沒有血色的人被兩個人像丟垃圾一樣拖了出來,這一刻,女孩覺得時間靜止了,空氣凝固了,世界仿佛是一個冰冷的漩渦,她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手指緊緊扣住牆壁不讓自己衝出去,嬌小柔弱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幼小的她明白了什麽是恨!她的眼睛變得猩紅,怨恨的目光盯著他們的模樣,聽著他們每一句話,她要記住這些人!白衣男人敏感的察覺什麽,朝一個方向走去,什麽都沒有,男人低聲迷惑道,“是錯覺嗎?”
女孩瘋狂地跑著,她的內心有一股滔天的澆不滅的怒火和恨意,,她想殺了他們!不!及時把他們全殺了也抑製不住心裏的仇恨,一想到被他們扔出去的失去了生氣的孩子,她就想要殺戮!殺戮!
實驗室的門打開了,看到女孩還昏迷著,又掀開她身上的衣服繼續在她身上做實驗,由於注射過多,女孩的身體都紅腫了起來,但在他們眼中看不到一絲憐惜。
每天就這麽重複著,女孩的身體漸漸發生了變化,是因為副作用的關係吧,之前昏迷的時間長過清醒的時間,但現在她不會再那麽容易就昏迷過去,抵抗力增強了許多,五官感知也靈敏不少,她能聽到很遠就傳來的腳步聲。
有時候他們會把自己放進一個黑暗的地方,她也可以在黑夜之中看的清一切東西,而那個小黑屋裏有很多可怕的蟲蛇,但幸好都是關在玻璃箱之中的,但是她知道,等自己身上所謂的能力爆發出來,或者即將爆發出來時,那些蜈蚣蟒蛇就會放出來,但是沒關係,害怕她們也不會覺得我可憐而放過我,這樣也好,他們真的表露出同情也隻會讓她感到惡心!
她沒有哭鬧,隻是靜靜地躺在那冰冷的實驗台上等著每天的實驗,她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是身體變得強了許多時大致算了一下,應該是在24小時內會給我注射一次藥物,她知道自己還太過弱小,她要變強!
所以她很配合他們的工作,可是這一天,同樣的時間卻還沒有人來,女孩耳朵可愛的動了動,也沒聽到任何聲音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出去,她不想讓這兒的人對她有什麽防備,誰又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暗中監視她,那隻會增強對她的看管,她要做好一個人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