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世硝煙 第一百一十九章十殿閻羅

好厲害!張子軒眼見著黑色寸芒向著自己飛來,卻不避不閃,眼睛看都沒看那道黑芒一下。

不是他自負,也不是那黑芒徒有其表。這些年的爭鬥,使得張子軒早就領悟出“殺氣”這件物什的真諦。秦廣王現在沒有絲毫殺意,那道黑芒怎麽可能打到自己身上?

果然,秦廣王見到張子軒沒有動作,將手一偏,那黑芒就擦著張子軒的身子向後飛去。

一旁的小鬼暗自吃驚,嚇得跪倒在地怎麽也起不了身。他不知道秦廣王與張子軒到底有何瓜葛,秦廣王竟然抬手就是殺招,偏偏在最後關頭又收回這一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小兄弟還是不肯露出真本事嗎?”秦廣王緊緊盯著這不知是敵是友的家夥。隻要張子軒稍有異動,等待他的絕對就是自己的雷霆一擊。

“怪了。我已經足夠壓製住體內的靈氣流動,可你居然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張子軒歎了口氣。難道是自己在剛才靈氣翻湧的時候,被他發現的嗎?

秦廣王沒有說話,而是皺眉問道:“小兄弟即為修為有成的靈修之士,那麽死後不是化為冥冥,就是奪舍重生。若然出現在地府,肯定是有意而為,怎麽,小兄弟有何難事,大可說來聽聽。”

“沒什麽大事。隻是我父母暫住在地獄,我想托您照顧一番。”

秦廣王聞言,這才放下玉笛,嗬嗬笑道:“原來竟是為了這種事情。放心,我肯定會替小兄弟代為照顧的。這點小事,值當為它特意前來閻羅殿嗎?”

張子軒搖搖頭,指著已經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青麵小鬼,說道:“這可不是我要來,而是這小鬼鎖我過來的。原因是它要我給他一些供奉,在下窮困潦倒,實在是拿不出啊!”

秦廣王見到張子軒雙手上的索魂鏈,這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雙目一瞪,胡須豎立,勃然怒道:“好你個青麵小鬼!居然敢在地獄公然收受賄賂,想必是受到陽間惡習的影響!哼!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那也罷,來人那!把它給我拖到油鍋裏炸酥咯!”

那小鬼見狀,嚇得在原地一直磕頭:“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隻是想幫地獄一些忙而已。”

“地獄裏麵何事,居然需要勞煩你這小鬼操心?當我是假的嗎?”秦廣王似乎更加生氣,招了招手。兩個鬼卒就壓著青麵小鬼向外走去。

“大王!大王!我隻是想多招些魂魄,好壓製住黃泉中的逆魂啊!大王!這事可不能怪我啊!我可不知道他是您的貴賓來著!大王,饒了我吧!”青麵小鬼拚命地嘶吼著。臉上的表情因為恐懼而變得極度扭曲,想必是見識過“下油鍋”的恐怖之處。

青麵小鬼巨大的嘶吼聲,在閻羅殿中回響。秦廣王的神色絲毫沒變,隻是精光爍爍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張子軒沒放,似乎在期待著什麽一般。

張子軒暗歎一聲,暗忖:這小鬼雖然可惡,也不至於下油鍋那麽淒慘吧?看來這閻羅王是看在我的份上,才下得重手。奇怪,我和他素不相識,他為什麽單單對我畏懼三分呢?

想是這麽想,但是張子軒卻依舊沒有出言製止。這小鬼既然得罪了自己,引火上身,那麽就要有這個受到報應的覺悟。自己可不是什麽大善人,為什麽要製止這件事情呢?

秦廣王見張子軒並沒有製止自己的動作,眼中忽而閃出一絲無奈,鬱鬱地說道:“既然您已經沒有事情,那我也就恕不遠送了。”他想的倒好,要盡早送走這個瘟神。但是卻沒有聽說過一句古話:“請神容易送神難”。雖然張子軒不是他請的,但是洛河神殿將他送到這裏誠然大有深意。

“我還有一件事想請閻羅殿下幫忙。”

秦廣王心中有些氣憤,並沒有表象於外,反而一臉坦然真摯地問道:“說說看,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都是靈修之人,千萬不必見外啊!”

張子軒笑笑,他當然不會見外,否則也來不到這裏了:“我想請您將我父母的名字,從《生死簿》上麵劃去。讓他們永遠在地獄生活,您看如何?”

秦廣王先是一怔,還有人喜歡在地獄裏麵居住的?跟地獄相比,人界簡直都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但是細細一琢磨,最終揣測出張子軒的用意。這《生死簿》可是記錄生死輪回的神器,隻要在上麵將別人的名字劃去,那人鐵定就“身處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所以,秦廣王自以為張子軒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給自己父母修煉的契機,而不是不讓他們轉世投胎……

一番比較之下,秦廣王最終還是狠下心,說道:“靈友,你應該知道,這《生死簿》可不是什麽可以隨意修改的攤邊貨。啟動它不僅需要強大的靈氣作為支撐,甚至還要通過我們十殿閻羅的會審之後……”

“轟”不給秦廣王再度開口的機會,張子軒身上就開始放出自己的強大氣勢。而二花初期怎麽說也得有大羅金仙的水準,而秦廣王這樣的一花小仙,哪裏能夠抵抗得住這樣強大的氣息?

微微一頓,秦廣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強大的氣勢壓倒在地。

“靈氣不夠我可以提供,至於十殿會審,我看就免了吧?”張子軒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字裏行間中的威嚴,讓秦廣王在周身的氣勢之中,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正當秦廣王決心鬆動,想要答應之時。閻羅殿中,忽然飛入九個黑影。這些黑影直接聚集在秦廣王的身邊,在他尚未反應之際,就聚合成一個奇怪的三角陣勢。

最後四人並排而立,將雙手拍在前麵三人的後背之上,而前麵三人再將雙手置於最前兩人的後背之上。至於頂尖的兩人,自然是將手放在秦廣王的後背之上。

這個陣法,正是脫胎於河圖洛書的“巨靈陣”,能將所有修士們的靈氣,聚集到一個人的身上。並且憑借著陣法之威,還可以有額外多的加成。這樣人數越多,巨靈陣的威力也就越大。

“多謝諸位兄弟及時來救!”秦廣王在九人的幫助之下,總算是挺了過來。十人相加的氣勢,也總算能夠與張子軒的氣勢勉強分庭抗禮。

“大哥!看來又遇到一個硬茬了?”二殿閻羅望著不遠處一臉冷淡的張子軒,率先皺眉說道。

秦廣王點點頭,歎道:“唉,地府最近可不太平啊!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諸位兄弟可要多加防備啊!”

另外九殿閻羅都互相扭頭望了望,想來這話是真夠及時的,人家都打到麵前了,現在才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十殿閻羅都到齊了,可否行於在下一個方便?”張子軒微微一拱手,眼睛卻緊緊瞅著那九殿閻羅的動作。隻要他們稍有異動,自己決然不會手下留情。

雖然,張子軒深知自己的功力遠在這九人之上,但是獅子尚且搏兔,何況自己現在身在人家的地盤?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對方那裏,縱使自己功力再超絕也不能大意。

“借問,閣下是哪路的仙友?”

張子軒聞言望去,隻見是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男子。白淨麵孔,頭戴冕旒,兩側垂香袋護耳,身穿荷葉邊翻領寬袖長袍,雙足著靴,雙手在胸前捧笏,雙眼神光聚斂,一看就是頭腦精明的主兒。頭上一個月牙般的肉瘤,無形之中,居然給此人帶來了一絲威嚴的氣質。

“在下微名絲毫不及十殿閻羅,這有何足掛齒呢?”

話剛說完,他又有些奇怪:咦?我又沒做虧心事,為什麽怕給他名字?想到這裏,張子軒再次開口說道:“我乃益州人士張子軒。那麽禮尚往來,足下又如該何稱呼?”

“我?嗬嗬,我和您藩屬同鄉呢!”那人微微一笑,隻是這笑容裏麵,都不帶著一絲笑意。

“同鄉?您也是……”

“嗬嗬,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也是人界出生的。”那閻羅抬起頭,一邊好像思索著什麽,一邊說道:“我是五殿閻羅,名叫包拯。”

包拯?張子軒忽然想起來,北宋的確有位叫做包拯的有名官員,他黑麵月額,判案如神,執法從嚴,公私分明,從不偏袒,故在人間有著“包青天”的美譽。隻是張子軒還是覺得,這包拯做出的事情固然偉大,但未免太不容情了一些。換做是自己,都做不出包拯做過的事情。

原來,這包拯居然到了陰間成為五殿閻羅!不過,有他再地府執法,誰也不會放不下心。

“久仰久仰!”張子軒深深知道,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候。他稍稍一頓,直接奔向主題:“借問一句,既然十殿閻羅業已到齊,是否能將我的父母劃出《生死簿》了?”

張子軒這樣直接,讓十位閻羅都有些發怵。秦廣王見到張子軒實力如斯,又不肯讓步,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靈友,這畢竟是我們的地府的事物,讓我們先商量一下如何?”

此時,秦廣王還真是有些進退兩難,進一步,自己再加上另外九殿閻羅的實力,憑著陣法的威勢,也隻是與張子軒戰平,若是豁出去打,還指不定被別人怎麽羞辱呢!退一步,自己怎麽說也是地府的主人,被張子軒這番反客為主的動作,流傳出去,地府的聲譽該放置何地?

怎麽說,地府這才剛剛脫離天庭的管束,可不能在這時候垮了台啊!

“請便吧!”張子軒說完這話,就立在原地動也沒動。的確,以他的實力離得再遠,隻要想聽都有辦法辦到。不如就這樣站在那裏,不但給十殿閻羅壓力,還顯得自己的強勢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