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三重威脅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鬼亂身
“你有沒有達到三花境界，跟我有什麽聯係？”張子軒怪異地問道。
“我的神王殿下，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好麽？”金甲獸雖然沒有成功吸收天養之雲，達到三花的教主境界，不過看上去它的心情依舊不錯：“難道您不知道，坐騎和主人之間有著互通的性質嗎？我不相信您就不明白混沌之力的奧義。”
“不好意思，我確實不知道混沌之力究竟是什麽東西。”張子軒是老實人，不會說謊騙人。更何況，與其得到一個打心眼裏沒有歸順自己的坐騎，倒不如單獨一人來得瀟灑。
“不對，剛才與你交手的時候，明明就感覺到了混沌的力量，絕對不是普通的靈氣！”
混沌？難道是因為我的混沌身已經到了大成的境界嗎？不對！靈氣和法訣之間，應該絕對不會發生流竄現象啊！那麽，我哪來的混沌力量？莫非……玄虛氣？
想到這裏，張子軒覺得有些不對。軒字殿中居然出現過創始天字，而且還有如此眾多的超級法訣、功法，那麽軒字殿的主人一定不會是泛泛之輩。可惜，熟知真相的林天驕兩兄弟，卻一直對自己裝傻充愣，硬是不吐露半絲風聲。這該讓他如何是好？
現在雖然金甲獸對自己並無忠心可言，純粹是為了今後突破桎梏，才肯屈尊做自己的坐騎。唔。這樣也不錯，反正也算是公平交易，誰都不吃虧而已。反正獸修們終究是要找主人來著的。
“如果真的感覺到我有你需要的東西，自然也就罷了。但我想提醒你的是，我的身上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混沌之力，明白了嗎？”說到這裏，也不顧金甲獸垂頭不語的表情，漠然地將目光轉向躺在地上的鍾馗。
楊紫苑也注意到鍾馗已經蘇醒過來，隻是怕驚動張子軒和自己，一直假裝沒醒。或者說是……裝死。她沒有問張子軒怎麽做，因為他知道，張子軒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這些事情。
“鍾馗，為何你要一再隱瞞自己的事情？百鬼噬身的痛楚，你需要親自體會過才肯罷休嗎？”張子軒說出這話的時候，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他自然相信鍾馗這是故意施為，也清楚他肯定受了莫大的冤屈。否則換做是誰，也不會願意以身試水。因為這個水，可是弱水啊……
同情歸同情，但是鍾馗百鬼噬身時，誤吞藺龍的事情，還是不得不跟他們算上一筆。畢竟，藺龍一直對自己關照有加，算是自己的恩人。被這麽白白葬送掉性命，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事情。
“我……弄不清……不可以……”鍾馗含糊道。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又不似害怕和緊張。那他為什麽會這樣呢？張子軒奇怪地想到。
“他身上的百鬼，並沒有消失。”似乎是發覺張子軒的疑惑，楊紫苑輕輕渡到張子軒的身邊說道。同時，一雙妙目看似漫不經心地掃了金甲獸一眼，見它依舊苦惱，深陷兩難的境地，一顆吊著的芳心也放下不少。
她可知道，隻要是金甲獸不趁此刻做出攻勢，恐怕今天的帳也就清算了。再不濟，金甲獸也不可能有什麽逾越的動作。現在，隻要自己能夠看好金甲獸，不讓它逃去就算成功了。
“百鬼？”張子軒先是一怔，百鬼的明明就已經被邪靈珠化去，成為邪氣。鍾馗的身上，怎麽會還有什麽百鬼呢？隻可惜自己沒有天眼，也隻能大體推測一下……
正當張子軒思索這件奇事，卻又聽見金甲獸含糊地叫道：“子軒……子軒……”
“我？”張子軒更加奇怪，這鍾馗在昏迷之中，怎麽會如此親昵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子軒……我是……是藺龍啊！！！”
這句話，猶如一把鐵錘，敲響了張子軒的心底：“什麽？龍、龍前輩？原來你沒有事情啊？”
“誰是藺龍？”鍾馗神色一變，忽然又高聲問道。
“你管是誰？反正不是你便是了。”同樣出自鍾馗的口中，但這次明顯是個嬌俏的女聲。
鍾馗神色又是一變：“混賬丫頭，敢管老子的事情！嗯？”
眼見著鍾馗一直在那裏唱獨角戲，張子軒總算是清楚了到底是何緣故，讓鍾馗變成這番模樣——那些百鬼雖然靈體被邪靈珠吸走，化成無數的邪氣。但是，他們的魂魄卻依舊存在於鍾馗的體內，並且與他的魂魄結合在一起！
若是換個人，或許張子軒理都不會理，甚至或許會駐足，興致勃勃地看著他表演“雙簧”的超高絕技。唯獨鍾馗，現在藺龍在他的體內，如果這樣不管不顧，豈不是對不住以往藺龍對自己的恩惠？
這事兒說來也太巧了。藺龍說他沒有魂魄，死了就是死了。可在他臨死之前，居然被鍾馗吸走，成為眾多精神體中的一員。這樣一來，可以說鍾馗就成為藺龍的救命恩人——誰都知道，沒有靈魂的單純靈識，是不可以苟存於世的。
那我到底該如何是好？張子軒顯然進入進退維穀的窘境之中。現在對他而言，鍾馗殺不得、放不得。這該讓他如何是好？
靈機一動，張子軒忽然出聲問道：“鍾馗，你還在嗎？”
鍾馗沒有回答，隻是嘴上在爭吵不休的時候，右手卻忽然伸了起來，對著張子軒豎起大拇指。
楊紫苑在一邊，默默地望著張子軒的動作。在她看來，無論那個藺龍是何許人也，張子軒都不會放棄他的存在。殺不得鍾馗，如果聽之任之也不符合張子軒的性格。那麽，設想張子軒暫時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辦法的話，最好的決定，就是……
“你想解決被這些鬼魂困擾的苦楚嗎？”張子軒問道。
他這麽一問，鍾馗的法身連嘴上鬥爭都不顧了。一雙渾濁的眼珠，緊緊盯住張子軒，沉默稍許，忽然齊聲怒罵：“管你小子什麽事？”
“難道你他娘的要將我們全部消滅嗎？”
“狗日的，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
眾鬼七嘴八舌的一頓臭罵，張子軒卻充耳不聞。因為鍾馗法身的那隻右手，依舊迎風高高舉起——眾鬼可以使用鍾馗的嘴巴，但是卻難以控製鍾馗的身體。這就是靈魂的作用，沒有靈魂的靈識，想要控製別人的身體，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就跟我走……不，是跟著她走吧！”張子軒指著楊紫苑說道。他還記得麵前有個洛河神殿要他去征服，沒有辦法現在回去易教請教那些老人。
“紫苑，你帶他……他們回易教，我處理完手中的事物之後，就立刻趕回去。”
若是對樂恬說，不免又要一番纏綿，最後再啟用雲糕這個殺手鐧。雖然情趣多多，但也導致有時會誤了事。不過，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楊紫苑，就不用那麽複雜。
“嗯。”楊紫苑沒問張子軒有什麽事情，又要去哪。在她看來，那些都是不重要的。她隻是知道，張子軒要去的地方，做的事情都很重要，這就足夠了。
反正……反正自己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也知道他同樣離不開自己。剩下的那些，真的不再重要了。差點誤以為張子軒身死於此的楊紫苑，心中早就明悟過來。
“紫苑……”張子軒心中湧出無限的溫柔。敏感如他，早就知道楊紫苑的想法。同時，對楊紫苑的愧疚、愛憐之情，也愈加深厚。
他拉過紫苑溫瑩如玉的小手，將她輕輕湧入懷中。
楊紫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她早就已經不是原來的她，麵對自己心中的情郎，不再顯得嬌羞，而是坦然應之。
笑靨如菊，櫻唇微張。問天下間，誰能抵擋住如此美豔女子的情懷？
張子軒感動如斯，輕輕將臉湊近，吻住楊紫苑的柔軟嘴唇。楊紫苑嚶嚀一聲，也不避讓，亦不回應，默默接受著張子軒對自己的溫柔。心中再一次驗證他對自己的癡迷，猶如喝了瓊汁瑤液般的甜蜜。
鍾馗身上的百鬼見到這幅場景，少見地閉口不言。他們生前都是人，都有完整人生的記憶。可是在進入地府之後，就失去做人的快樂，沒有絲毫情感。哪怕是鍾馗，也隻是將他們作為報複地府的工具而已。
沒有感情生活的人，是最可憐的。所以，當他們見到張子軒與楊紫苑纏綿悱惻的時候，都回念起以往值得回味的東西，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可惜，這個世界上麵掃興的東西多得很。比如對愛情一無所知的獸修——金甲獸。
“我決定了，反正身為神王的坐騎，也不見得是一件丟臉的事情……”金甲獸說到這裏，才注意到張子軒和楊紫苑正擁在一起，肌膚相親，便奇怪地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張子軒和楊紫苑這才想起周圍還有“不少”人，尷尬退開一段距離，卻沒發覺，金甲獸嘴角居然微微翹起，那樣子，顯然得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