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密室算卦

易教乾坤樓內,有六六三十六處密室,每一處都各有玄機,分成三十六天罡星的陣法分列乾坤樓地底之中。

張靖此時正在這三十六處密室中的其中一處中。他的麵前,林壇的人都已然到齊,他們的麵前是一個白發童顏、麵白無須的老者。老者麵前放置著一個桃木的方桌,其上有一個小盅。盅內是兩個算卦用的陰陽卦爻,老者正苦皺眉頭,想在思索什麽。

張靖、風天成等人對這個老者極為尊重,看老者正在思索,就站立一邊。雖說他們臉上神情都顯出幾分焦躁,可卻依舊沒人出聲。

“哎!”老者先是一陣歎息,許久沒說話,續而有是一聲歎息:“哎!這卦……”

張靖心頭一緊,趕緊說道:“尊者請明示。此事關係甚大,否則也不敢煩勞尊駕。”

尊者又是一聲長歎,然後擺擺手,說道:“不成不成!必須得去?”

“尊者何出此言?”眾人心中猛然一震。這易爻尊者乃是易教最神秘的密壇之中人之一,張靖都無法管製他們,可這老者一說必須得去,那就說明在密壇之上還有人?

“小子,你叫張靖是吧?”易爻尊者說話毫不客氣,但是張靖卻不敢怠慢,連連點頭。易爻尊者見了,繼續說道:“你這一去就是神魂俱滅,死地無生啊!”

眾人聞言都暗自吃驚,張靖更是睜大了雙眼,心中五味俱全。

“此乃‘初六:童觀,小人無咎,君子吝’之卦象,象曰:初六童觀,小人道也。意味小人當道,阻你生路。”易爻尊者和盤托出,卻見他突然渾身一顫,像是疼痛難忍。

“尊者!”張靖知道易爻尊者乃是天機泄露太多,斷了他的陰壽。若不是此事關乎正道聲譽,他都不會請尊者出山算卦。

“無事,無事。”易爻尊者苦笑一聲,喟然歎曰:“這些年,吾以活膩。此事,倒是張靖小子受苦了。”

“這些年你的幸苦,吾等老不死的都看在眼中。現在又讓你以身殉道,著實有些過意不去。老朽一把骨頭,反正也窺得過天機,算是不枉此生。既如此,我便先走一步。”

易爻尊者說完,敞開他那寬大的白袍,露出法身。眾人驚愕無語,隻見他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痕之中,生出大大小小的黃色*。有的已經結出痂子,有的還在流著黃色的膿水,十分嚇人。

就在這時,他身上又長出十幾個小膿包,越長越大,最後破裂開來,流出粘稠的膿水。這次的膿水之中,居然帶著一絲血紅色的血絲……

“我大限已到,先去那裏等你。張靖,你要知道今生的困苦,來生必將得成大道。”易爻尊者微笑一下,雖然緩緩低下頭去。

張靖趕緊上前幾步,探了探尊者的內息,確定他已經仙逝,頓時唏噓不已。一代算命大師,居然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真是天命難測。

“教主,怎麽辦?”風天成少見的沒有玩世不恭,而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的確,他與張靖、夢昱自幼在師傅手下修行,交情自然是極好,哪怕是……

“還能怎樣?”張靖已不見方才的那分驚愕,換做一片坦然:“自然是以身證道了。”

“師兄!我不讓你死!”夢昱有些哽咽,她自小就有些愛戀這個對她忽冷忽熱的男人。眼見他要以身殉道,自然是心下不忍。

“嗬嗬,沒了我這個大師兄,不還有你的二師兄嗎?”

“我……”夢昱先是想發駁,可眼角瞟到風天成的俊臉,趕緊將話咽了回去。

這些景象,張靖都看在眼裏。他又不是白癡,怎會不知道夢昱對他的心意?可他心中早已隻有木桂枝,對於夢昱,他隻有妹妹般的寵愛。

“你們能答應我兩件事嗎?”張靖看著整個林壇中的人,這些往日裏都稱他教主的兄弟們,眼中都噙著淚水在點頭:“其一,就是照顧好張子軒。密壇的前輩早就承認他的教主之位,所以,你們隻要盡心輔佐就行。其二,我妻木桂枝,會隨我一起出戰。不管最後怎樣,她必然會隨我而去。所以,請你們將我的屍體與她合葬一處,也算是生不能同日,死可以同時了。”

張靖說完這話,密室之中早已滿是悲傷的氣氛。張靖卻一片坦然,他開始明白“道”的含義。可是,這著實有些晚了。

他舍下眾人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住,卻沒有回頭:“將尊者的法身煉化飛灰,然後風散在易教之外。他一生為易教付出太多,承擔太重。我想他死後可以安生一點。”

撂下這句話,他便毅然走了出去。卻沒看見,早已仙逝的易爻尊者的眼角中,竟緩緩落下幾滴眼淚。

漳州城內,繁花似錦,熱鬧非凡。

說來,這漳州沒有永樂的鋼鐵特產,沒有北京的政治優勢,卻也能發展如此繁榮。全都歸功於漳州城中的仙樂府。

這仙樂府中的“樂”字到底是怎麽讀,卻是一個謎,連仙樂府其中的人都不知曉。仙樂府中夜夜笙歌,歌姬舞娘猶如九天仙女一般,美豔不可方物,按理說,這字應該讀“音樂”的“樂”。

可是仙樂府中能玩樂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讓許多江湖浪子,王孫公子都流連忘返。特別是每年四季之際,都會舉行爭奪花魁的節目。誰出的錢多,就會得到仙樂府花魁的花紅。所以,仙樂府“玩樂”性質也頗重。

不過進仙樂府的人大多是圖個玩樂,自然不會拘泥與一兩個字的讀音。

一身白衣勝似傲骨寒梅,兩片秀眉好像刮骨鋼刀。這樣一個人,卻一臉猥笑地端坐在席上。席下五位同樣白衣的絕色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兩側是竹製的大垂簾,隱約可見其中有幾位彈奏樂曲的雅致女子,指間也在飛快的舞蹈。

台上白衣之人,一邊飲酒,一邊看著台下的起舞的美女哈哈大笑,偶或著眼中還冒出一絲精光,就像是能看透一切似得。

歌姬們每每看見白衣人的眼光,就有些莫名的寒意,總感覺那眼光能看破他們的衣裝,在他的眼中,自己是**的一般。

“哎喲!大爺!”一個衣裝華貴的婦人緩緩走到白衣人麵前,小聲在他耳邊低語:“公子啊,這花魁之爭就要開始了,您不試試?”

那白衣人被這婦人打斷賞舞的興致,先是有些不高興。可是看見那婦人滿是濃妝的臉,約莫三十不到,還尚有幾分姿色。眼睛一邪,又瞧見她那大開口衣領中,兩個圓球一般的玉峰呼之欲出,便又換上一副**笑的嘴臉。

他一把將那婦人拉進自己懷中,伸手就向他的胸前襲去。那婦人神色一變,抬頭看見白衣人清秀的臉龐,也就順勢倒在他的懷中,任他的大手胡亂的摸索。白衣人一見這架勢,更加歡喜,將整隻右手都伸進那婦人的衣領中,揉捏著那滑膩柔軟的玉峰。

婦人*連連,媚眼如絲地抬頭一望,卻見白衣人整個頭都降下來,像是要索吻。她趕緊偏頭讓開,勸道:“公子,那花魁可比奴家年輕漂亮啊!據說身材還很火辣。”

“哦?有此等事?”白衣人一聽來了精神,趕緊將她抱起,站立起來:“那我倒要看看這花魁到底是何方神聖。哈哈哈哈。”

說完,他在桌上放下一疊銀票,然後又從口袋中抽出幾張一千兩銀票,然後塞進那婦人的衣領之中,順勢還捏了一把她胸間那如雪的嬌嫩肌膚。

那婦人嗔了他一眼,然後領著他走了出去。那群歌姬見他們走遠,才聚集到那張放著銀票的桌前。

“啊!這裏全是一千兩的易教銀票!”一個音如黃鸝春上樹的歌姬,長大了櫻紅的小嘴吃驚的叫道。

五位歌姬都驚呆的站在旁邊,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那個白衣人就是失蹤了幾日的張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