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舔犢情深
“蕭別塵竟然是蕭真人的兒子?”天靈真人一時間有點兒懵了,反問了一句。
“正是!”蕭伯風肯定地說道。
“三……三師叔,我……我是你的兒子?”蕭別塵一時間還是弄不清狀況,對著蕭伯風結結巴巴地問道。
“是啊,塵兒,我便是你的親身父親啊!”蕭伯風看著蕭別塵,一臉寵溺地說道。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我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蕭別塵驚問道。
聞聽蕭別塵發問,蕭伯風一聲長歎,給在場的諸人娓娓道來一個淒美的故事:“此事說來話長啊!那是將近一千年前,我正欲渡第五次散仙劫,心中有些沒底,便到世俗界遊曆,意圖去磨練心境。
“一天,在一個山村邂逅到了你的母親,一個不懂修真的凡世女子,也是前世孽緣,我一見驚為天人,竟然動了情愛之心,化身凡間普通男子,對你母親苦苦追求,終於打動了她的芳心,成就了美好姻緣,我們生活的很幸福,我甚至準備要傳授你母親修真之法,準備和她生生死死直到永遠。
“可惜事實不諧,就在你母親懷胎十月,即將臨盆之際,我卻感應到了第五次散仙劫即將來臨,為了避免殃及你母親以及整個山村的父老鄉親,我隻好遠避深山之中,去渡那天劫。
“渡完天劫之後,我身受重傷,一時不能行動,便就在深山中調息了半月方才恢複法力,可惜就在我趕回去的時候,山村已然驚變,不知哪來的一股流匪,竟然血洗了山村,當我趕到你母親身邊的時候,你母親為了護你,已經身中數刀,生命垂危,縱使我身具強大的法力,也已無力回天。
“你母親見我趕回,隻將繈褓中的你遞給我之後,便撒手人寰而去,我悲痛欲絕,一口氣將那近百流匪殺了個幹幹淨淨,這才帶著你回到了蓬洲仙島,凡世娶妻是門中禁忌,所以我沒有說你是我的兒子,便說成是路上撿到的孤兒,這才讓拜在上官無庸門下,指望你以後能夠修成大道,你我父子同登仙界,再去尋你母親的轉世,一家人也好團聚,沒想到哪上官無庸薄情寡義,這才發生今日此事。
“整整一千年了,我永遠忘不了你的母親,那個溫柔似水的女子,忘不了我們短暫而美好的日子,我一直活在一種深深的自責中,我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的母親,每天每時每刻,你母親的身影總是在我的眼前浮現,可我又無處訴說,我隻有將這種痛深深地埋在心底,化為對你的無限關愛,塵兒,千年以來,你難道感受不到為父對你的良苦用心嗎?”
講完之後,台上諸人誰也沒有說話,台上被一種淒婉的氣氛所籠罩,便是台下各位觀眾,也都靜靜地站著,沒人喧嘩吵鬧,大家都被這個淒涼的故事所感染了。
妍兒輕輕地在丹魚耳邊說:“丹魚姐,若是妍兒死了,妍兒就不要小天哥這般地想我,妍兒永遠也不要小天哥難過!”
“傻丫頭!莫要胡說!”丹魚輕輕握住妍兒的手,輕聲責備道。
良久,風小天長長一歎,口占一絕道:“人生愁恨何能免?**獨我情何限!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風小友不愧性情中人啊,此詩道盡老夫千年來的心境也!”蕭伯風聞聽風小天所吟之詩,雙眼緊閉,兩滴濁淚油然而下,不禁慨然長歎道。
“三……三師……啊,不,父……父親,父親大人在上,受不孝子蕭別塵一拜!”蕭別塵終於反應過來了,眼前這個對自己一直照顧有加的三師叔竟是自己的親身父親,立刻倒金山推玉柱,轟然跪倒,頭重重磕下,眼淚如泉湧,滾滾而下,跌落塵埃之中。
蕭伯風一見,老淚縱橫,趕忙扶起蕭別塵,嘴唇哆嗦,父子二人相顧無言,唯有淚流滿麵,一時間誰說不出話來。
又是良久,太陽已經西斜,暮色漸漸籠罩著整個山頂。
“父親,那今日這又是怎麽回事呢?我師傅他又是怎麽……”蕭別塵滿是疑惑地問道,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上官無庸打斷了。
“不要叫他師傅,他不配做你的師傅!”蕭伯風氣憤填膺地說道。
“那,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呢?”蕭別塵大為不解地說道,他直到現在都是渾渾噩噩的,如墜五裏霧中,不知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
“唉,這上官無庸不僅想要你奪著蓬洲大會的冠軍,他更想要你害死風小友,所以就在你進入決賽之後,便設下了一條毒計!”蕭伯風又是語出驚人。
這話一出口,便如大石入水,激起萬丈波浪,台上台下頓時喧嘩一片,上官無庸更是老臉紅漲,出聲道:“蕭伯風,你休要胡言亂語,若再胡說八道,休怪老夫無情!”
天靈真人則是回頭狠狠地盯了上官無庸一眼,然後語氣誠懇地對蕭伯風說道:“蕭真人,此事到底有何內情?還望如實相告。”說到這兒,天靈真人頓了一頓,口氣一轉,變得鏗鏘有力,“至於蕭真人父子的安危,我薛某人以項上人頭擔保,誰敢傷你父子,先問過我天靈子的雷火刀答不答應!”說著,手一抖,一柄雷火纏繞的大刀現於手上,一股肅殺的氣氛瞬間籠罩賽台之上。
“蕭真人無須害怕,還有老夫!”大全真人身上也是氣勢大漲,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上官無庸,大有一言不合便開打的架勢。
看到這陣勢,上官無庸心中微微有些發毛,並不答茬,冷哼一聲,卻是轉身對著那些前輩耆宿們說道:“不知各位怎麽看?”
那些前輩耆宿卻是將視線投往一邊,並不搭理上官無庸的話。
這種情形卻是早在上官無庸的意料之中,便出口激道:“血魔子,老夫一向認為你是英雄了得,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料今日看來卻是令人大失所望啊,實在是窩囊得很啊,天靈子和風小天當日闖你山門,傷你門人,你今日卻是做了個縮頭烏龜,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嗎?哈哈!”
血魔子聞言心中暗罵,這老鬼,自己不敢對付天靈子,竟然想拉我下水,我可不會上你的當,一個天靈子就讓我頭痛了,如今又多了個和天靈子並肩的神秘高手,我又不是活膩了,要陪你去送死,這樣想著,血魔子哈哈一笑,揚聲還擊道:“上官無庸啊,你這激將法可真是拙劣啊,老夫可是不上當的啊,再說老夫對這蕭伯風的話也是蠻好奇的啊,還真的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這裏麵搞鬼,至於老夫與天靈子風小天之間的恩怨,日後自然會解決的,不過可不是在蓬洲啊!”
血魔子一番話巧妙地將自己撇到了事外,至於其他幾人也都不時地看著老三,看樣子大家都對老三的話有著濃厚的興趣。
上官無庸聞言大為惱怒,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知道再找外援已是毫無可能,與天靈真人硬磕也非他所願,再說還有那位突然出現的神秘高手,若真是爭鬥起來,恐怕勝負還很難說,不如現行退下,日後再思良策,老夫就不信天靈子能護那小子一輩子!
想到這裏,上官無庸對著天靈真人恨恨地說道:“好,好,今日老夫便給薛老弟一個麵子,饒了這對父子。”接著對著蕭伯風說道:“也希望老三你好自為之!”
最後他又朝著那群前輩耆宿們說道:“老夫要聲明一事,不管老夫曾做過什麽,老夫的初衷絕非為了自己的私心,日後大家必然會明白的,今日場合不宜議事,他日老夫定當登門拜訪,親自解釋個中隱情!”
上官無庸說完,急喝一聲:“走!”說完率先一振衣襟,如大鵬一般劃空而去,而剩下的蓬洲七仙對著蕭伯風齊齊一抱拳,齊聲道:“三哥(弟)保重!”說完,也隨在上官無庸的身後,紛紛劃空而去,台上的那些青衫弟子也都架起飛劍,飛離賽台。
天已經暗下來了,道道劍光劃破夜空,便似流星雨一般。
賽台之上頓時空了一大片,蕭伯風和蕭別塵父子二人看著那破空而去的道道身影,神情一片黯然,他們知道,自己和這蓬洲仙島就算是沒有關係了,即使有,也隻能是仇敵。
台下卻還是嚴嚴實實地圍著很多人,他們覺得賽台之上似乎還有好戲要上演,便留在台下等著,而那些前輩耆宿們以及門下的精英弟子們也都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蕭伯風,似乎也想知道今天的這場決賽究竟有什麽內幕!
不過明瑩真人好似對這些不感興趣,一雙美目緊緊盯著大全真人,眼神裏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大全真人卻是將頭扭到一邊,不敢與之對視。
天靈真人明白蕭伯風此時的心境,並未開口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蕭伯風,眼睛裏流露出同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