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因為李牧寒的嘲笑而動怒,反而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慈愛。

“是的,如果你和我生在一個世界該有多好......”她的手抬起,輕輕撫摸著李牧寒的臉頰。

“我親手創造了你的出生,看著你一步步成長至此,要毀掉你的那種心情,不會比淵要好多少。”

李牧寒看著女人眼角的淚水,突然被整得有些不會了。

“唉,你別哭啊,你這麽一搞我都不好罵你了。”

女人破涕為笑,她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你總是如此,不管是什麽逆境,你總是能讓自己振作起來,說些很賤的話。但這也是你的魅力所在,讓我忍不住想要給你一次機會。”

“......再說下去就沒禮貌了啊,等等,什麽機會?”

“所以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李牧寒。”

女人站起來,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牧寒:“和淵一樣,成為我的代言人。我會讓你來到我的世界,成為真正可以觸碰到我的存在。我可以讓你變得更強大,甚至超越你原本的框架。但這一次,我不會再強加幹涉,而是會給你一個自由選擇的權利。”

“那麽.......代價是什麽呢?狗蛋。”

“這一切。”

女人笑著說道:“你必須放下你在這個世界的一切,和我一起離開,去到我的世界,我們一起努力去遏製塔拉族的生長,去做很多事,去很多世界,去......”

“聽上去很誘人,但是.......”

“我拒絕!”

李牧寒冷冷地抬起頭看著女人。

“放下一切,並不像你想的那麽困難,你在這個世界的一切,其實聯係並沒有你想的那麽深,都隻不過是一些被編製好的命運,你現在拒絕是因為你的眼界還是處於一個三維世界,等你來到我的世界,你會知道,現在你所珍惜的這一切是多麽........”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保證一拳打爛你那漂亮的小臉蛋。”

“你說什麽.......”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帶著一絲慍怒。

“我說,你要是再說我對我老婆還有孩子們的感情,我和特管局兄弟們的感情,還有我和萬魔殿裏那些......那些牛馬們的感情是不重要的,我就打爛你那看似漂亮其實無比醜陋的小臉蛋!”

“不可理喻.........那你要如何去拯救你現在的世界,隻要和朋友們在一起,就無所不能?你現在也看到了,淵不過動用了我萬分之一的權能,就否定了你的一切,你所有的同伴都死在了她的手中,而塔拉族就連我這樣的存在也能吞噬,你到底又有什麽自信,去解決這.......”

哐當——

瞬間,李牧寒終於在長時間的摸索下找到了這空間的氣息流動規律。

遵循規律,他抓住了一個破綻,這條鎖鏈是活的,在呼吸,隻要在呼吸的東西,就會有放鬆警惕的瞬間。

也就是這一瞬間,李牧寒掙脫了右手的鎖鏈,而後手猛地朝前一伸。

女人眼裏露出了一絲驚愕,她一個後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也正因為如此,李牧寒的手指貼著她胸前的衣衫劃過。

“真是可惜啊。”李牧寒如同一隻惡鬼一般盯著女人。

“就差一點.......我就能讓你看看,我也能對你這高維的存在造成威脅了。”

“你到底......如何做到的。”

女人坐在地上,呆愣愣地看著李牧寒。

“因為你們強大!我們弱小!所以我們能做到!”李牧寒朝著她怒吼。

“你和塔拉族一樣看不起我們!將我們視為蟲豸!你對我也不過是像喜歡一條狗一般!因為我這條狗和其他的蟲比起來稍微顯眼了一些!但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們的這份傲慢招來的毀滅!我不管你們這群東西到底看到了什麽,坐在多高的位置,隻要你們敢靠近我。”

他的手狠狠握拳,眼神裏的凶光畢露。

“我都會讓你們知道,老子這條狗,是會咬人的。”

女人看著李牧寒,眼神有些閃爍,她從來沒有想過,本應拋棄所有感情,保持絕對理性的它們,也會有著一種名叫心動的感覺。

她臉頰有些微微發燙,但立刻就恢複了原樣。

“我明白了.......”女人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手指輕輕勾了勾,束縛著李牧寒另一條手臂的鎖鏈緩緩鬆開。

李牧寒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哈......爽多了,看來我還是不太喜歡**。”

他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看著女人。

“所以現在,你打算怎麽做?畢竟我已經失敗了,剛才那些話你可以都當做是一條敗犬的狺狺狂吠。”

“不。”

女人微微搖了搖頭,她笑著看向李牧寒:“你的確具有無限的可能性,和他們說的一樣。”

“他們?”

“在注視著你的,不止我一個人,李牧寒,我決定.......”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歎了口氣說道:“我決定不再去幹涉你們世界的進程。”

“可你已經這樣做了,我的同伴.......全死在了你的手中。”

“記得我剛才說過的嗎,我撥動的時間就像是有著彈簧.......”

女人笑著抬手,打了個響指。

而後李牧寒便感覺天旋地轉,當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那場大戰開打之前。

“李牧寒,等下你攻左,我攻右,誰挨揍了誰倒黴。”常越和之前一樣,在開戰前和李牧寒商量著戰術。

林澤和今朝也蓄勢待發。

可就在這時候,眼前原本眼神冰冷地淵,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而後她鬆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

“什麽?”今朝皺了皺眉,看向了淵。

“母親......不再堅持抹除你們的存在了。”

淵看上去甚至比李牧寒還要開心,她快步走到李牧寒的眼前,而後拉起了李牧寒的手。

“但是母親說,對你的邀請,一直都有效.......我也很期待,你能和我,還有母親一起在更高的世界。”

李牧寒一愣,而後笑著搖了搖頭:“站得高,看得遠,但是.......看不清。”

淵表示理解,她點了點頭:“沒關係,至少你還存在,我就能一直看著你,我和母親都會一直看著你。”

等等.....我怎麽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啊。

李牧寒越想越奇怪。

“.....請你們還是收斂一些,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哢擦——

就在這時候,一陣拍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牧寒趕緊回頭,就見今朝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手機,正好把淵拉著李牧寒的手含情脈脈說話的場景拍了下來。

“今朝你做什麽?”李牧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存下來了,等下去之後給你老婆看出軌證據。”

“你放什麽屁!還有!你手機不是之前就沒電了嗎?!”

“哈哈哈哈,這是老子的手機。”常越哈哈大笑起來。

天庭的諸天神魔似乎還有些疑惑,但很快,那被汙染的世界樹便開始一點點消退。

所有的汙染源都在消失,那些不屬於天庭的兵器也在一點點被分解。

這些凶神惡煞的天兵天將的眼神也逐漸從冰冷變成了.......迷茫。

此刻,在月球之上,伊萊亞斯站在那巨大的月桂樹前,似乎也是感應到了什麽。

他歎了口氣笑著說道:“當有人能遏製住你命運的時候,你要做的不是拚命去打敗他。”

“那要做的是什麽?”太陰星君疑惑地問道。

伊萊亞斯擺了擺手:“唉,這方法隻有李牧寒能用,不說了,有點酸了。”

“您....說的話很多我都不太懂,可以說明白一些嗎?”

“多看電視,多聽廣播,你就明白我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天庭退兵了。

珠穆朗瑪峰的上空不再陰雲密布。

陽光穿透雲層,將金色的光輝灑滿大地,給這片曆經戰火的土地帶來了一絲溫暖與安寧。

在那道最後也沒有被逾越的天塹之下,人們都有些愕然地看著頭頂的陽光,有些難以置信。

李靖站在雲層之中,周圍的風聲似乎都在訴說著戰爭的殘酷與結束後的寧靜。

他緩緩放下捂著額頭的手,目光深邃,仿佛在回憶著剛剛結束的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我到底.......做了什麽......”

他的心思沉重,不僅因為這場殺業深重的戰爭,更因為自己在戰爭中的一些決策和選擇。

李靖深知,作為托塔天王,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影響著無數生靈的命運。

本應該是鎮守一方福澤神佑百姓的他,現在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他歎了口氣,心中充滿了自責與反思,卻也明白,過去的已無法改變,重要的是如何從中學到教訓,更好地守護這片天地。

就在這時,他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胸口,那裏本應是他隨身攜帶的寶塔所在之處。

然而,一觸之下,李靖的臉色驟變,眉頭緊鎖,心中暗自叫苦:“壞了,我的寶塔在戰鬥中被打壞了!”

這座寶塔不僅是他身份的象征,更是.....更是一道保命符。

四大天王聽聞此言皆是臉色大變。

“先,先別回天庭,去西天,去西天,快!”

隨著李靖的退場,這場浩劫終於落下了帷幕,但戰場上留下的,是觸目驚心的慘狀。

異類和人類聯軍雖然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但代價卻是無比沉重的。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硝煙的刺鼻氣息,整個戰場宛如一片修羅場。

夏玥此刻正渾身是血地跪在地上,她的衣衫破碎,臉上、身上滿是傷痕,血液已經染紅了她的臉頰,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離,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口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少女的心中仍充滿了戰鬥的意誌,即便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即便理智已經模糊不清,她仍然以為戰鬥還在繼續,每一次有人靠近,她都會像一頭受傷的猛獸般掙紮著想要起身,繼續投入那無盡的廝殺。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穿過了密集的人群,那是夏玥的妹妹——夏露爾。

夏露爾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心疼,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幾乎被鮮血淹沒的姐姐,心中一陣劇痛。

她快步走到夏玥身邊,毫不猶豫地緊緊抱住了她,試圖用自己的身體來安撫那顆已經瀕臨崩潰的心。

然而,夏玥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模糊的意識中,她仍然將靠近的人視為敵人,一口咬在了夏露爾的脖子上。

夏露爾吃痛,但她沒有鬆開,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夏玥,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著沒有讓它們落下。

“結束了.....姐姐,都結束了.......”

“沒有....結束!沒有!不要.....放棄.....不.....我們....”

“我們贏了.....姐姐,李牧寒贏了......”

“李.....牧寒......”

聽到“李牧寒”這三個字,夏玥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了心靈最柔軟的地方。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清醒,隨即又被淚水模糊,那空洞與迷離逐漸被深深的思念所取代。

她不再掙紮,而是緩緩地放鬆了緊繃的身體,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打濕了夏露爾的肩膀。

“李牧寒......”夏玥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帶著無盡的眷戀與渴望,“我好想他,好想好想啊......”

夏露爾感受到了姐姐內心的波動,她知道,李牧寒這個名字,對於夏玥來說,是一個無法替代的存在。

她輕輕地拍著夏玥的背,試圖用這種方式給予她更多的安慰。

“恩......我知道,姐姐,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結束了,都結束了......”

結束了嗎?

結束了,但這一切也可以說才剛剛開始。

因為從現在開始,李牧寒得知了一支名叫永恒軍團的存在。

但如果我說。

李牧寒如果就此死在這裏,那永恒軍團大概率也不會誕生。

那麽這個故事的走向會不會不同?

我不知道,因為我隻是一個講述著,一個見證者,我並非是故事的親曆者,也絕不會試圖去改寫這個故事。

我是誰?那就需要更加高維的存在來告訴你們這個答案。

啪嗒——

女人滿意地看了看最後的結局之後,合上了筆記本。

她環顧四周,老舊的辦公室以及昏暗的燈光總是這麽一成不變。

起身伸了個懶腰後,女人把這本寫完的書放在了檔案櫃的最深處。

而後她背著手,踱著步子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是一片辦公區,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忙碌著,但在看到女人之後也都會起身恭敬地打著招呼。

“大人!”

“大人,您辛苦了。”

“大人,已經查清楚那名叫暗帝的生物所處的時空,隨時可以開始進行收容。”

“大,大人!在第九百七十號時空裏,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好像是塔拉族,又,又有點不一樣,之前的觀測從未出現過!檔案代號是.....是偃師!”

“大人!第七號世界的一隻獸逃走了,正在逃往藍星!已經根據您的吩咐,不去做攔截!檔案名,疏瑩。”

女人一一回應著這些人的報告,最後他走到一個男人麵前,抬手敲了敲他的辦公桌。

“唉唉,老同學,讓你辦的事呢,辦妥沒有。”

男人一臉疲憊抬起頭看著女人。

而他的臉不是別人,正是欺詐師,楚河。

“你可真是會給人找麻煩,不僅讓我親自去參與了李牧寒的湮滅事件,現在又讓我做這麽離譜的事,我是欺詐師,不是魔法師啊!你知道要是當時讓那雙眼睛看出我是你的人,她會不會直接把我給抹除了?!”

“哎呀,別擔心,你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嗎?東西呢?到手沒有?”

楚河一臉不爽地拿出了兩支小瓶子,將其擺在了桌上。

“這是夏玲玥的序列。”楚河拿起其中一支瓶子說道。

而後又拿起另一隻黑色的。

“這個是.......”

“噓。”

女人笑著打斷了楚河。

“不要這麽早暴露他的身份.......畢竟這位典獄長大人可是.......我親自挑選的.......有些人在看著我們,聽著我們的對話,他們想要知道一切......但我偏偏....不想讓他們知道。”

她說這話,突然回過頭,就好像是看到了此刻正在閱讀著這些文字的人。

“你說對吧.....更高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