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熠寒連夜拖著還未痊愈的傷口去雲家接回了封老爺子。
雲家人看到封熠寒時都是懵的。
雲母很熱情地上來和他攀談,小心翼翼詢問,“畫畫她現在怎樣?你放心,我們按照她的吩咐將老人家照顧得很好。”
雲楚辰也接話,“你是畫畫的舅舅吧,以後她要勞煩你們多多照顧了,我們都沒臉去見她。”
封熠寒不知怎麽回答他們這心思簡單的一家人。
難怪他們會被自己的親人騙了二十年。
現在又被蕭邵齊蒙騙,做了他的幫凶,卻都全然不知。
而他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們所虧欠的女兒和妹妹早已離開了這滿是失望的世間。
封熠寒沒有將真實情況告訴他們,隻是客氣地同他們道別,接走了患有老年癡呆症的爺爺。
當晚,他就向警方提交了有關蕭邵齊冒用他人身份的證據。
封熠寒帶著警察趕到封家時,蕭邵齊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早已逃之夭夭。
他事先要李特助給雲歆歆送出國的相關材料時拖住她,想到時候再想辦法撬開她的嘴說出其他有關蕭邵齊私底下做的其他事。
沒想到李特助卻打來電話告知並沒見到雲歆歆。
封家莊園裏,封母抱著小孫子氣衝衝地從樓上下來,對著封熠寒就破口大罵。
“你這逆子總算肯回家了,回來這麽久不回家,現在帶這麽多警察來是想抓我們嗎?”
封父也絲毫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慵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事不關己般淡淡解釋,“我都和你姐他們說了,你爺爺失蹤真不是我們幹的,他是自己得了阿爾茨海默病走丟的,我們一直都在找……”
“封先生,這次我們來不是因為封老爺子的案件,”同行的警察打斷他,掏出DNA鑒定書展示到封父眼前,“我們是來追查有關封奕澤先生的失蹤案件的。”
封父捧著那份材料半天回不過神來,抬頭一臉迷茫,“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警察又拿出國外警方發來的一些調查資料,緩緩解釋,“據我們調查,蕭邵齊於去年在國外某整形機構整容成你們大兒子的樣子,冒名頂替封奕澤先生的身份進行詐騙……”
封父封母麵色慘白,早已石化當場,無法接受警察口中所說的話。
封熠寒趕忙接過封母手中的孩子,他原以為雲歆歆逃走也會帶走孩子,誰知她竟如此狠心,也不怕事情敗露後,封家人對小孩子下手。
“你們什麽意思?如果一直在我們身邊的奕澤不是我們兒子的話,我們奕澤去哪裏了?”
封母拉著警察,神情近乎崩潰,渾身都在止不住顫抖。
封父更是扶著沙發,搖搖晃晃的身體無不過是在堅持等待最後的答案。
“目前還沒找到封奕澤先生的遺體,不過時間跨越這麽久,估計你們真正的兒子已經遇難了……”
警察最後的一句話,如一記重錘將封家二老所有的期望都擊碎。
封母直接當場就暈了過去。
而一向在商場上也是雷厲風行的封父也如被抽走精氣神般癱坐在地。
封熠寒看著兩人一如當年得知封奕澤成植物人是一樣的反應,現在內心已毫無波瀾。
這個家,他失蹤或即便是死了,他們都不會表現出任何情緒。
而封奕澤死了,那就是他們的天塌了。
這種偏心,他早已習慣,也已經麻木了。
封熠寒抱著孩子出了門,並淡定地幫封母打了個急救電話,將孩子帶回了蕭家。
這孩子說起來實際上應該姓蕭,他也沒法送他去孤兒院。
蕭家別墅內。
原本寂靜空****的大廳裏此時其樂融融一片。
封雲婷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慶祝爺爺的回歸。
蕭凜深也抱著剛接回來的女兒如獲至寶般溫聲哄著。
經過這一事,他深深明白有些事一旦錯過,就再也挽回不了。
他遵從畫畫的遺願,將他和周亦瑤的孩子接回家。
他想給孩子一個幸福的童年,也彌補自己內心的缺憾。
封老爺子此時也難得清醒,視線掃過蕭父、雲舒畫他們,渾濁的雙眼裏閃著期許,“我的孫媳婦呢?怎麽沒見她?”
全家人默不作聲,隻有封雲婷懷裏的小星星突兀地哭了起來。
仿佛是在呼喚著她的媽媽。
蕭邵齊三歲的兒子湊上前,輕輕拍著小小的孩子,哄著她。
兩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孩子,此時心有默契般感受到,他們都是失去媽媽的可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