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將李瓊瑤和常焉送到學校,劉軒提前打電話聯係了張若妤後,買了張前往南粵鵬程的機票。
常茜開車將他送到機場。
在值機大廳卿卿我我後好一陣子,劉軒才前往檢票通道。
常茜站在原地,眉宇間帶著愁容。
直到看見劉軒在即將進去的時候,回過頭跟她揮手道別,她才擠出一抹笑意,朝他揮揮手。
等到劉軒背影消失後,她轉身離開。
坐在飛機上的時候,劉軒總覺得常茜今天似乎情緒有點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隻好解釋為自己想多了。
兩個半小時後,飛機平穩的降落在鵬程機場。
除了航站樓,他直接打車去了張若妤的勝果音樂文化有限公司。
跟海源和清魚一樣,勝果文化在鵬程有一座專門的辦公大廈。
雖然簽約藝人和市值整體上比不過海源和清魚當中的任何一家,可有張若妤坐鎮的勝果,也是娛樂市場的大牌公司之一。
最重要的是,勝果文化旗下,簽約了很多港城的明星。
這個世界港城雖然在歌壇地位默默無聞,但是在影壇地位是相當之高,國內目前評分高的幾部知名電影,基本上都是出自港城。
而粵語作為南粵的語言,代表地方卻不是南粵,而是港城。
港城的影壇,自然是大功臣。
到勝果文化公司大廈樓下後,劉軒撥通了張若妤的電話。
張若妤讓他在樓下等著,派助理下去接他。
很快,劉軒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職業裝,包臀裙的女人出了公司大門。
看到劉軒,她招招手,操著南粵味很濃的普通話對劉軒說:“劉先生,這邊!”
劉軒衝她笑了笑,跟著進了公司大門。
勝果文化整個公司大樓的裝修風格和劉軒去過的幾家傳媒公司都不一樣,滿是南粵的氣息,大廳裏有很多古木的格柵和擺件。
上樓的時候,張若妤還在開會,劉軒隻好在會客廳等候。
會客廳有個很大的茶桌,茶桌上像是一方小世界,有水木造景,最邊上一汪小池,內有一金一銀兩條龍魚。
劉軒安靜地坐在茶桌邊的木椅上,據說南粵的茶文化十分講究,這次也算見識到了冰山一角。
招呼劉軒入座後,女助理並未離去,而是坐上主位,從身後的架子上拿出茶葉,開始泡茶。
她手法很嫻熟,從潤茶到出湯,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這讓劉軒有些感歎,之前自己拿保溫杯泡茶喝,簡直就是暴遣天物。
她為自己和劉軒各倒了杯茶,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頓時感覺茶香濃鬱,溢於舌尖。
怪不得南方人都有泡茶的講究,跟拿保溫杯泡出來的果真差著十萬八千裏。
女助理隻是安靜的泡茶,劉軒找不到可以聊天的點,兩人便在沉默中等著。
約莫半小時後,張若妤終於推開門走了進來。
女助理見狀讓開位置。
劉軒也趕忙起身笑著問候:“張老師。”
張若妤笑著朝劉軒點點頭,然後坐上主位。
直到劉軒和張若妤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助理識趣地離開。
張若妤沒有女助理那麽講究,給茶盞添上熱水,隨手晃**兩下,然後就給劉軒添茶。
添完茶,張若妤笑著說:“怎麽,這是想通了,打算來我公司上班了?”
“張老師說笑了。”
劉軒笑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斟酌後才說:“勝果文化音樂總監這個職位固然很吸引我,我之前也想過通過參加華夏之聲這檔節目加入勝果文化......”
華夏之聲是一檔選秀節目,張若妤在節目中擔任導師。
張若妤笑著喝了口茶:“不出意外的話,你下一句就是但是了吧?”
劉軒點點頭,豎起大拇指笑道:“張老師明察秋毫,你也知道,我的女朋友呢,是金城本地人,而且在金城有自己的產業,來南粵這邊不太現實,考慮到這一點,我就不打算來南粵上班了。”
聞言,張若妤皺起眉頭:“小軒,我還是要說你一句,你這個年紀談對象當然沒什麽問題,但你畢竟作為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不要把你的才華浪費掉才是。”
劉軒笑著點點頭說:“您教訓的是。”
張若妤沒有並不在意劉軒的私事,便問:“既然你不打算加入勝果文化,那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聊到正題,劉軒深吸口氣,說:“那我就說說自己的想法,你作為過來人,幫我看看可不可行......”
而後,他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訴了張若妤,同時也表明了想和勝果文化合作的意願。
聽完後張若妤眉頭緊皺,始終沒有表態。
劉軒知道張若妤不僅僅是一個歌壇天後,她也是一個商人,她需要權衡利弊。
說白了,她不會管你劉軒有多大的能量,以後能打造一個什麽樣的娛樂帝國,她看重的是投資這個項目,能給她和勝果文化帶來多少好處。
劉軒早就想到她不會輕易答應,於是和之前說服羅琦時如出一轍,拿出了幾首不同風格的詞曲給她看。
看完之後,張若妤先是一陣錯愕,顯然驚訝於劉軒的創作才華,之後陷入深思。
她在考量按照劉軒的說法去做,這件事到底可不可行。
許久之後,張若妤搖搖頭,皺著眉頭說:“你的才華我很認可,但是你的模式我不認同。”
劉軒有些詫異的看著張若妤,以他腦海中的詞曲資源,如果背後有人,打造一個培養型的音樂公司根本就不難!
“為什麽?”劉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沒有考慮到幾個問題。”
張若妤緊盯著劉軒說:“作為一個商人,最先考慮的不應該是怎樣打造一個公司,而是公司未來的發展。”
劉軒有些不理解,等著張若妤給他解惑。
張若妤繼續說:“你手上有資金,腦袋裏有東西,完成第一步當然很簡單,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打造的這個公司,旗下的所有藝人,都是拿著你的歌在唱,他們本身沒有創作能力,萬一你後續詞曲的質量跟不上,或者你不在這個公司了,那你培養的這些音樂人,還怎麽繼續創作,繼續為公司帶來收益?”
張若妤說得很直接,也很明了,一時讓劉軒無言以對。
他確實想得太簡單了,即便是他能保證自己一直有新鮮的歌曲給到歌手,張若妤也不會相信。
對於未來的事情,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也不可能告訴別人他的歌曲都是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即便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還會把他當成神經病。
正如她所說,萬一以後沒有了這個源源不斷的詞曲給到公司,那這些培養出的歌手應該怎麽做,不可能一直吃老本吧。
劉軒露出愁容,一手捂著額頭。
解決的辦法並不是沒有,除非公司簽約幾個本身就有創作能力的藝人,或者能簽一個很有創作能力的詞作者。
但上一世,多少年就出了一個方文山,這個世界即便有這樣的人,又憑什麽跟他劉軒合作?
張若妤知道自己的話戳到了劉軒的痛點,但並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
她當然也很看好劉軒的這個想法,他這個人的才華有點超出她的認知了。
她知道劉軒一個人就算一個星期發一首歌,也沒辦法唱完他腦海中的曲目,所以劉軒的做法是目前能將他才華發揮到最大的最好方式。
劉軒從兜裏摸出煙,想抽支煙,卻想到還在張若妤的會客廳,隻好又揣了回去,有些歉意地看了張若妤一眼。
張若妤笑著說:“沒事,你抽吧。”
劉軒沒有矯情,抽出一支煙點燃後,陷入了沉思。
張若妤又轉頭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端著茶杯小口抿著茶。
她打心底地對劉軒很欣賞,也早就有了決斷。
之所以拋出這個問題,還是想看看劉軒在商業上會不會像歌壇一樣有才華。
而事實證明,人無完人。
劉軒除了寫歌很有才華,在商業金融這塊,幾乎就是個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