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在寬敞的空地,經過史煜的多次指導後,劉軒終於學會了漂移。
隻是上路的時候還不太熟練,一下午的時間,讓劉軒成功愛上了賽車,巴不得現在就買台車讓史煜去改裝一下。
傍晚時分,兩人坐在空地旁的沙堆上抽煙。
抽著史煜從他爸櫃子裏拿的扁吉祥,這個包裝的吉祥蘭州挺裝逼的,二十元的煙是對開的煙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高級的煙呢。
“你跟嫂子什麽時候結婚?”史煜看向劉軒。
劉軒抽了口煙:“快了,估摸著也就今年吧,我跟茜茜去一趟見見她親戚,不出意外的話,最快兩三個月也就到結婚的時候了。”
史煜點點頭,沒有說話,眼底有些難明的意味。
劉軒看向他:“你呢?李若曦應該再有一年也到畢業的時候了吧。”
史煜點點頭,隨即又苦笑著搖搖頭,說:“我跟她已經沒戲了。”
劉軒皺起眉頭,問道:“怎麽回事?”
史煜歎了口氣說:“從我家走後,我們就分手了。”
“怎麽回事,是看不上你家裏的情況嗎?”劉軒有些錯愕,按照他對李若曦的了解,她應該不是那種很物質的人。
史煜搖搖頭,悵然的抽了口煙,說:“我也不太清楚,她說心裏有放不下的人,嚐試著去接觸我,這麽久了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我猜她心裏放不下的應該是你吧。”
劉軒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史煜,更不清楚李若曦內心的想法。
他記得她以前跟他說過,高中的時候有過一個談了很久的對象,但是由於所謂的有暴力傾向分手了,上大學之後也談過一個,說是因為對方太過約束她的自由,所以也分手了。
對於史煜說的那個人,劉軒不確定是不是自己,隻希望不是,那種被人所愛而產生的愧疚感,在陸雨晴身上發生一回就夠了,他不想在李若曦身上也重複這個問題。
而且她口中的那種自由,換成劉軒也會有點難受,他同樣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
李若曦的圈子裏,有太多太多的不穩定,作為一個網絡主播,劉軒能理解,但是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可如果遷就,換來的會是更進一步的肆無忌憚。
史煜曾跟他說過,他們也沒有公開過戀情,她說的直播的受眾群體都是男性,所以不方便別人知道他們的戀情。
劉軒當然是想不明白她的想法,就像某些明星,會在公眾平台告訴粉絲不會輕易談戀愛,但是等遇到對的人的時候,就會很難收場,倒不如最開始就不要隱瞞。
對他來說,這種隱瞞,是對對方的一種極不尊重的表現。
除非心裏有鬼。
他也不了解別人的想法,他覺得深情不等於舔狗,但是這種明知沒有被喜歡的人放在心上,隨時都能丟棄的備胎,還義無反顧的去喜歡的人,就是舔狗,還是無藥可救的那種。
很多女人都喜歡以都爹媽生的誰也不欠誰,沒必要討好別人作為不做舔狗的理由,劉軒覺得男人也應該這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寧願單身也不要試圖去討好一個沒可能的人。
陷進去之後,感動的隻有自己。
所以他覺得史煜應該就是進入了這樣一個誤區,錯把無下限的討好當作深情。
劉軒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知道自己確實喜歡過李若曦。
他記得剛認識李若曦的時候,她說她的第一個目標是給劉軒過一個生日。
可後來他發現,她壓根就是嘴上一說,從來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他還跟著大傻子似的,把她的生日設置成鎖屏密碼,辦了張尾號是她生日的電話卡。
劉軒很想安慰史煜,但是一想起自己也是這個階段過來的,他便放棄了。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李若曦,是她讓他認識了史煜這個很不錯的哥們。
劉軒看向史煜,岔開了話題:“我記得你不是個寫小說的嗎,怎麽玩車也這麽厲害?”
史煜笑了笑說:“誰說寫小說的就不能玩車了?”
“你寫的都是什麽類型的小說,我閑了看看去?”劉軒掐滅了煙頭。
史煜也將煙頭丟在地上,踩了一腳,說:“以前寫的都是傳統的曆史、青春校園什麽的,但是我發現現在不怎麽有人看了,我嚐試寫了一本都市爽文,但是寫著寫著就沒有頭緒了,剛開始還行,後麵越來越拉,又寫成戀愛文了,本來準備寫個兩百萬字的,現在估計最多一半就得完結。”
劉軒點點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就像我們唱歌的一樣,我其實更喜歡民謠,但是現在發現,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聽那些沒有水準的合成歌曲,我現在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隻要是個人都可以玩音樂,這邊抄一點那邊抄一點,然後唱出來,都不需要了解樂譜,節奏能對上就行。”
史煜笑著說:“你這樣一說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記得在某檔綜藝上麵,有個有段時間很火的網絡歌手,參加綜藝的時候,導師讓他彈一個很簡單的調子,結果他彈不出來,說自己不了解。”
史煜說著,自顧自笑了起來。
“現在的網絡小說也都是這樣,這邊抄一點那邊抄一點,就可以湊出來出書了,當然這也不一定全怪作者,畢竟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大家生活壓力都大,看小說就圖一樂,寫得太高深根本沒有看下去的欲望,翻開書的第一章感覺不爽,直接就棄了。”
“而且你看現在小說都起的是些啥名啊,不是分手後怎麽了怎麽了,就是離婚後怎麽了怎麽了,情節也是千篇一律的相似,不是開篇被甩就是開局離婚,反正是挺離譜的,我也嚐試過用這種爽文的開局,然後寫一些傳統的東西,可惜失敗了,最開始熱度還可以,寫一半的時候,就沒人買賬了,越寫越草率。”
劉軒笑著搖搖頭,時代在更迭,很多東西已經不合時宜,就像以前看不上的爽劇短劇什麽的,感覺尷尬的扣腳,可如今卻成了市場主流產品。
對此他也反思過,或許不是人的審美出了問題,而是現在的人確實沒什麽可看的了,仙俠劇是千篇一律的單調衣衫,不加入感情戲就演不了,看了辣眼睛,還不如看網劇。
估計史煜說的小說領域也是這樣的一個情況,來來回回寫得好的就那麽幾個作者,也不是別人寫不出什麽好東西,即便是能寫出好東西的新人,也沒人願意買單,在這個看人不看質量的年代,就算東西再好,一開始沒人看好,也就沒有動力,又有誰願意一直單機呢?
可能連單機都算不上,因為沒有平台會願意給一個沒有經驗的新人多少機會。
所以沒有質量的合成歌曲成了主流,沒有營養的短劇成了主流,沒有質量的小白文成了主流。
就連劉軒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也要有自己的伯樂才能順利出道,這是多麽悲哀的一件事。
可是又能怪誰呢?
怪自己不夠努力嗎?
看著神情慘然的史煜,劉軒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默默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