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的話讓殷白一愣。

殷妃卻冷哼一聲:“假惺惺。”

“小妃!”殷適航看了殷妃一眼,殷妃便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殷適航臉色也絲毫沒有緩解,對劉軒說道:“這小子就是不成器,小軒你不用幫他說好話,我都不指望他能成什麽大事了。”

劉軒沒再說話,他知道這是人家的家事,有些話點到為止,過猶不及。

敲定了劉軒和常茜的婚事,以及卓越集團的事情後,幾人便接著聊起了家常。

晚上兩人留在殷家吃了頓飯。

吃完飯常茜陪著殷家母女聊天,殷適航還有應酬,在飯前就去了公司。

劉軒便獨自在這個大莊園的花園裏閑逛。

在逛到殷家大門口的時候,碰到了同樣在消食的殷白。

他主動走過來,向劉軒遞了一支煙。

兩個有間隙的男人便趴在莊園的圍牆上,沉默的抽著煙。

許久之後,劉軒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

他說的是將殷白揍成豬頭的事情。

當然他從始至終都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當時的情況沒把他直接送進醫院算輕的。

但殷白畢竟是殷家的人,常茜的公司還需要殷家照料,出於這方麵的考慮,他還是不願意跟這個人有間隙。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殷妃跟殷白確實關係很好,如果殷白記恨他,背地裏捅刀子,讓卓越集團脫離常茜的掌控,那才是最壞的結局。

所以對於這個人,能和解是最好的。

其實在殷適航提出讓殷妃接手卓越集團的時候,劉軒心裏是很反對的,對於這種不確定因素,劉軒抱有防備之心,當然不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態度,更多的是她和殷白的關係。

但常茜決定的事情,他也不好說什麽。

說起來,常茜比他更了解殷妃,也更具備商業頭腦,一般她覺得可行的事情,多半是已經想好了退路的。

“沒事,我有錯在先,當時也不知道是被豬油蒙蔽了腦袋還是怎麽的,好在你及時把我打醒了,說實話,要不是你,我真幹出畜生的事兒,我爸能把我弄死,最不濟以後也別想在殷家呆著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讓我保住了這條小命。”殷白抽了口煙,笑著看了劉軒一眼,“到現在想起來我都一陣後怕。”

劉軒笑了笑,沒有說話。

當時的情況常茜跟他說過,是殷白跟她告白之後,她也說了些很傷人的話。

殷白這樣的大少爺過慣了被人順從的日子,估計是突然感覺自己被人侮辱了,才有了那種過激的行為。

他固然很極端,但隻能說人性尚存,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兩人在沉默中各自抽完了一支煙。

殷白對劉軒說:“我妹妹就是知道你揍了我之後,一直心裏對你有偏見,其實心眼不壞的,你多擔待些。”

“沒事。”劉軒笑著點點頭。

釋懷後的兩人結伴回到了別墅。

跟常茜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殷白和劉芳笑著跟兩人告別,唯獨殷妃依舊是拉著常茜的手說了些話,對劉軒依舊是置之不理。

劉芳也很是無奈。

離開殷家,劉軒驅車帶著常茜向家中趕去。

路上,常茜看向劉軒:“老公,我們結婚的日子定在哪天好呢?”

劉軒看著前方,笑著說:“老祖宗的規矩,改天我們到廟裏求一簽,找個先生看看吧。”

常茜點點頭:“好。”

到家後,兩人聊了會天就睡了。

次日到公司安排了一番工作,便帶著常茜去了皋南山一側的無名道觀。

道觀雖無名,卻很是受歡迎,可謂是香火鼎盛。

上山隻有一條崎嶇的石板小路。

上下山的人熱絡不絕,當然多半不是來上香或是求道的,更多的是將這裏當作了一個旅遊景點,來一睹那位出了名的老神仙的真容。

所謂老神仙,其實不過是一個德才兼備的老人罷了。

無名道觀的主人叫李長生,道號思逸。

據說是抗戰時期,道觀裏的師兄弟都下山參戰,隻留他一人看守道觀,延續了這裏的香火。

老道人已經九十多歲了,卻依舊生龍活虎,於是被人稱作李老神仙。

多是世人對老人的尊重。

劉軒牽著常茜的手,沿著崎嶇的青石小路上山,常茜走累了,劉軒便背著她。

到山上的時候,剛好是導管門口鍾聲敲響的時候。

道觀裏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上了香就走。

劉軒和常茜也上了柱香,為常茜腹中的孩兒祈福,隻當是一種精神上的寄托。

在觀中等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沒有見到李老神仙的影子。

劉軒便放棄了找老人看日子的打算,準備帶著常茜離開。

卻在出道觀的時候,看到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人背著一捆柴上了山。

老人身子單薄,步伐沉穩,但終究是年齡大了,拾階而上時有些吃力。

他一身灰色的粗布長衫,頭發皆白,胡須有絲絲縷縷黑色,目光矍鑠,確實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

“老先生!”劉軒朝老人打了聲招呼,跑下去幫著老人背柴火。

老人卻笑著拒絕:“背柴亦是修行。”

劉軒笑了笑,沒有堅持。

隻是覺得這種隱世之人,是不是都有種莫名逼格。

修行或許是修身養性,劉軒不相信,但也不排斥,畢竟老人能活這麽久,是有他的道理的。

將拆放在門口,老道人佝僂著背朝劉軒招招手:“跟我來吧。”

劉軒愣了下,跟常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

但兩人沒有多問,跟著老人進了院子。

到側屋的一間房,老人自顧自在火盆上架起了火,而後從櫃子裏取來茶葉,放進一個漆黑的陶罐,添上水放在火盆上。

劉軒和常茜安靜的等老人忙完。

老人坐在蒲團上,對劉軒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軒和常茜對視一眼,而後與老人相對而座。

落座後,老人笑著說:“七月初八,宜嫁娶,二位如果不急的話,可定在這一天。”

劉軒和常茜麵麵相覷,他們都還沒有說來這裏的目的。

劉軒有些好奇:“老先生怎麽知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

老道人笑著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這讓劉軒越發好奇,難道世上真的有奇人?

於是他又問道:“老先生能算出我的來曆嗎?”

老道人隻是看了劉軒一眼,說:“一片朦朧。”

劉軒皺起眉頭,有些不確定老道人是不是在框他,又試探性地問道:“先生信不信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另外的世界?”

恰逢茶沸,老道人給劉軒和常茜各倒了杯茶,然後笑著看向劉軒,意味深長道:“有或沒有,你該比我更清楚。”

劉軒悚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