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機的時候,瞬間被消息提示音淹沒。
除了陸雨晴的電話,還有幾個是王剛打來的。
劉軒撥通了陸雨晴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喂,劉軒哥哥,你在哪兒呢,怎麽不接電話?”
陸雨晴的聲音有些焦急。
“我跟朋友去聚了聚,手機沒電關機了。”
劉軒說謊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看向遠處。
“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被壞人逮跑了!”
劉軒有些哭笑不得:“我這麽大個人,怎麽可能會被人抓走?”
“那可不一定哦,說不定像上次那樣有圖謀不軌的人在你家門口等你呢!”
劉軒知道她說的是之前那個在門口等他的,自稱是歌手的女人。
“放心吧,我沒那麽軟弱,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陸雨晴的語氣有些嗤怪。
“哈哈,當然可以,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我都已經睡下了,你早點睡吧,沒事就行!”
“好!”
掛斷電話後,劉軒穿上衣服,衝了個涼水澡,然後離開了酒店。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他仍沒有想明白林薇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隻感覺呼吸越來越沉重。
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上,他點燃一根香煙。
伸出兩根手指擋在眼前,透過彌漫升騰的煙霧,看著深夜空**寂然的街道。
白天的熱鬧與繁華,在夜裏總會歸於平靜,偶爾有晚歸的人,短暫的打破這份平靜。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背影,在不遠處行走,卻在他放下手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滴——滴——
汽車鳴笛的聲音打斷了他短暫的失神。
一輛出租車在不遠處停靠,司機降下車窗。
“走不走?”
劉軒看了眼司機,鬼使神差地上了車。
“去哪兒?”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排的劉軒。
“建築大學!”
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假思索的。
似乎是看出了劉軒的心情不佳,司機沒有再說話,一腳油門向著目的地駛去。
校門口的路燈燈光照出細雨的形狀。
劉軒下了車,就這樣站在校門口,注視著漆黑的校園。
他很想告訴李若曦他愛她,很愛很愛。
他好希望在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裏,有她陪在身邊。
可他不知道怎樣去開口,更不願她的喜歡沾染同情。
就這樣孤零零的站著,抽了一根又一根煙,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直到抽完一包煙,把煙盒丟進垃圾桶,他仍不願離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麽。
......
第二天黎明,劉軒才打車回到家。
推開門,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臥室。
疲軟地趴在**,他閉上眼睛,卻始終沒有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睡去。
睡著之前,他想,如果就這樣永遠不要醒來,沒有痛苦的逝去,該有多好。
可他還是醒來了。
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微博,看看他有沒有上熱搜。
慶幸的是,熱搜上依舊是關於火鳳奇跡解散,以及peace樂隊成立的消息。
他越發不理解林薇的所作所為。
想不通的事,就不再去想。
他起床的瞬間,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扶著牆才站穩。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
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他不甘就這樣死去。
在查出癌症的時候,他原以為自己可以坦然的麵對死亡,可離死亡越近,卻越發的畏懼。
不是源自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心煩意亂的劉軒做了個決定。
他打算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去糜爛一回。
於是他獨自一人打車去了酒吧。
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要了一瓶紅酒,喝著自己的酒,看著屬於別人的喧鬧。
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朝他走了過來。
“劉軒老師?”
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劉軒沒有作答,隻是禮貌性地點頭。
“真的是你!”
男人有些驚喜,自顧自坐在對麵:“我第一眼就看著像你,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對此劉軒也不像以前那般驚奇,畢竟這段時間頻繁上熱搜,碰到幾個認識他的,也不足為奇。
“有事嗎?”
劉軒不想被人打攪這份喧囂中的寧靜。
“可以簽個名嗎?”
中年人指了指自己的露出半截的襯衫衣袖。
“有筆嗎?”劉軒沒有拒絕。
得到答複後,中年人有些興奮的從兜裏掏出筆,遞給劉軒。
劉軒接過筆,在中年人伸出的衣袖上,洋洋灑灑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中年人收回手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卻沒有離去的打算。
“還有事嗎?”
劉軒掃了他一眼。
“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中年人指了指舞台:“要不唱首歌?”
“能行嗎?”
劉軒有些好奇。
“可以!”
中年人點點頭,隨後不由分說拉著劉軒向舞台走去。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又或許是壓抑的心情需要釋放,劉軒沒有抗拒。
走過去後,劉軒揣兜站著,中年人跟舞台負責人耳語兩句,然後回頭對劉軒比了個OK的手勢。
劉軒走到舞台上。
男人問他:“要什麽伴奏?”
劉軒環視舞台:“有吉他嗎?”
男人點點頭:“有!”
隨後在舞台角落找出一把吉他遞給劉軒。
劉軒抱著吉他走到舞台中間的椅子上坐下,沒有說一句話。
他輕輕撥動琴弦,嘈雜的酒吧逐漸安靜下來。
劉軒緩緩開口:
“為你我受冷風吹,
寂寞時候掉眼淚,
有人問我是與非,
說是與非,
可是誰又真的關心誰......”
沉穩滄桑的聲音落入所有人的耳朵。
逐漸有掌聲響起。
劉軒卻充耳不聞,似乎在這一刻,一切都與他無關,隻有這首歌的歌詞,和那張清晰又模糊的臉在他腦海中徘徊。
“若是愛已不可為,
你明白說吧無所謂,
不必給我安慰,
何必怕我傷悲,
就當我從此收起真情誰也不給......”
劉軒用歌聲宣泄心裏的不甘,也宣泄那濃濃的思念。
盡管這首歌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他腦海裏盤旋不去的始終是這首歌。
所以他唱了,唱給麻醉的自己聽,也唱給孤獨買醉的人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