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晴坐在沙發上,劉軒則靠在鋼琴上,手裏夾著一根香煙。
陸雨晴皺起眉頭:“不是叫你別抽煙了嗎?”
劉軒似笑非笑:“你管我啊?”
陸雨晴別過頭:“才懶得管你!”
“抽死才好!”
劉軒歎了口氣,然後掐滅香煙,環顧這間已經很熟悉的房子。
“可能,我們今天就是最後一次在這裏練歌了。”
劉軒有些悵然。
陸雨晴有些錯愕,同時也有些傷感:“是醫生的診斷結果下來了嗎?”
劉軒搖搖頭:“不是。”
“啊?”
陸雨晴投去詢問的目光。
“常茜說,這間房子的房租到期了,讓我們搬出去。”
劉軒有些不理解常茜的想法,他覺得他們之間或許存在某種誤會,他有必要解釋清楚。
對此他也有猜測,多半是昨晚跟林薇打電話的時候,她沒聽到電話裏的聲音,聽到的隻是他對林薇的訓斥,讓常茜以為他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可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麽在她車上的時候,她也沒給過好臉色?
“是不是你有什麽事情得罪了常茜女士,我覺得她是個很有涵養的人,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陸雨晴有些疑惑。
“應該是昨晚跟林薇通電話的時候,被她誤會了吧。”
劉軒說出自己的想法,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得罪常茜的地方。
陸雨晴恍然大悟,一下就明白了劉軒的意思。
這時,劉軒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林凡打來的。
“喂,老劉,在哪兒呢?”
林凡的心情聽上去不錯。
“在練歌房呢,你要過來嗎?”
“我正有這個想法,你等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後,劉軒繼續靠在鋼琴上。
兩人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劉軒是在思考怎麽跟常茜解釋,而陸雨晴是苦惱昨晚跟劉軒說的話。
一想起她居然主動要求跟劉軒做一段時間男女朋友,她就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裏冷靜一下。
她仰慕劉軒的才華,欣賞他的為人,但是遠遠夠不上那種被稱作愛的東西。
昨晚下意識的說那句話,更多的是在得知劉軒的情況後,出於同情的一種安慰。
劉軒當然更加看得開,他從始至終就沒把這當回事。
就在兩人保持沉默,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劉軒的手機又響了。
拿起一看,是王剛打來的。
接通電話後,傳出王剛標誌性的娘娘腔。
“劉軒,你在哪兒呢?”
“在歌房,怎麽了?”
“有空嗎?有件事想跟你當麵聊一下?”
劉軒想到林凡馬上過來了,沒有急著答應。
“很著急嗎?一會行不行?”
電話那頭的王剛稍微思索了下:“行,那你一會直接來公司,我在公司等你!”
“好!”
掛斷電話之前,王剛還特意強調這件事對他很重要。
王剛聯係他多半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劉軒也不知道對自己來說,清魚有什麽事情是很重要的。
他也沒有多問,見了麵自然會知道。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還是陸雨晴率先打破了沉默。
“劉軒哥哥,你在酒吧唱的歌,真好聽!”
“是嗎?”
劉軒假裝驚喜。
他一點都不驚奇陸雨晴為什麽會聽到他在酒吧唱的歌,他更後怕自己的膽大妄為,畢竟之前已經被堵在大排檔一次了。
還好這次沒有被再次堵在酒吧。
“真的很好聽!”
陸雨晴認真的點點頭,她仰慕於劉軒的才華,他好像有源源不斷的創作能力,在很短的時間裏,就能創作一首別人大半輩子都寫不出的歌。
有時候她都會懷疑,天底下怎麽會有劉軒這樣厲害的歌手?
劉軒笑了:“想不想聽我唱?”
陸雨晴眼前一亮:“想!”
劉軒聳聳肩,然後繞過鋼琴坐在板凳上,掀起蓋板。
雙手拂過琴鍵,手指跳動。
“為你我受冷風吹,寂寞時候流眼淚......”
陸雨晴雙手放在胸前,聽著眼前這個才華橫溢的男人深情演唱。
她承認,劉軒收拾一下,長得確實不賴,但是她更癡迷於此刻,哪怕他滿臉胡渣,衣服鬆垮。
他認真彈奏樂章,演唱那份心中的情誼,眼前是一個姑娘,心裏又是另一個姑娘。
陸雨晴有些著迷,她想,如果跟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似乎也沒什麽不好吧?
她又有些惋惜,這樣完美的一個人,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一首歌唱完,劉軒安靜地坐著。
陸雨晴也沒有說話,她隻是陶醉於他的演唱。
門被推開,打破了這份寧靜。
來的卻不是林凡,而是常茜。
她今天是一身幹練的職業裝,踩著黑色的高跟鞋。
“你唱得不錯,但還是改變不了我把你趕出去的決心!”
常茜臉色比起昨天好了很多,至少沒有板著臉。
劉軒本能地看向她身後,沒有看到那個穿粉裙的小女孩。
這讓他有些疑惑,畢竟每次到這裏來,她都會帶著她的女兒。
“常焉怎麽沒來?”
劉軒看向常茜。
“來幹什麽?學你長大了泡酒吧,唱傷心的情歌?”
在劉軒的印象中,常茜一直是個很有素養的女人,少有這樣尖酸刻薄的時候。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些誤會,我有必要解釋清楚。”
劉軒看著常茜,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常茜走到沙發旁,朝陸雨晴報以笑臉,然後坐在她不遠處,看向劉軒。
“有什麽誤會?”
劉軒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我想知道你為什麽對我突然這麽大的惡意?”
常茜很直接的說:“因為看你現在的表現,跟第一次見你,差太多了!”
“你要知道,我把這間房子給你練歌,是因為我女兒喜歡音樂,而你的音樂風格充滿正能量,所以我能放心的讓嫣兒跟著你唱歌,唱一些勵誌的歌,我也一直覺得你是個很陽光的人。”
“但是現在我覺得是我看走眼了,你泡酒吧,唱情歌當然是你的自由,我也不否認你唱的每首歌確實很動聽,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學會你的墮落!”
劉軒有些無語。
這理由怎麽聽著都很牽強,他不過就是在難受的時候去了趟酒吧,怎麽就被她說成墮落了?
難不成每個去酒吧釋放壓力的人,都是墮落的?
當然,她作為常焉名義上的母親,出於本能的保護是合理的,可這未免也太敏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