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回到家的時候,劉詩曼已經離開了。

桌子上放著煮好的瘦肉粥和包點,還有一張紙條。

劉軒走過去,拿起桌上的字條。

上麵寫著:回來早的話就趁熱吃了,回來晚的話就熱一下再吃,我去上班了。

劉軒有些感動,然後掏出手機給劉詩曼發了條消息:“謝謝!”

獨自坐在桌子上,吃完粥後,躺在沙發上,身心疲憊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突然想起昨天跟陸雨晴分別後,還沒有過問過她的情況。

於是拿起手機給陸雨晴發了個消息。

很快,她就回複了,隻有短短的一行字:我已經回燕京了。

劉軒呆呆的看著那一行字,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回了句:“好!”

在回完這條消息後,他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銀行的轉賬通知。

他已經把錢轉到林薇賬戶上了,這種大額的轉賬,銀行還專門打電話問過他的意圖。

之後一早上的時間,他都沒有收到曹威望的消息。

這讓他更加煎熬。

但是卻收到了最強歌手節目組發來終止後續合作的通知。

下午,劉軒去了趟練歌的地方,告訴了樂隊幾人需要搬出這裏的消息。

由於還沒找好新的地方,所以樂隊可以放假幾天。

但是樂隊的成員都沒有因此感到喜悅,氣氛出奇的凝重。

胖子葉誌榕抽完了一根煙,將煙蒂踩滅後,低著頭對劉軒說:“劉哥,是你把我們帶上這條路的,你也給我們一個很大的理想,讓我們有種使命感,可你看看現在的你呢?你在做什麽?我們都在努力,你卻把自己活得像縮頭烏龜一樣,整天逃避!”

“每次遇到事情就去酒吧喝酒,喝得爛醉然後讓常姐把你扛回家,你呢?你一直覺得常姐是個善變的女人,你有從自己身上找過問題嗎?”

說完,他掠過劉軒,離開了練歌房。

劉軒低著頭抽煙,胖子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可他無從反駁,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黃侯強背著吉他,看了劉軒一眼,然後也離開了練歌房。

就連一向站在他這邊的易玲,也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劉軒意識到,他在不經意間,已經傷害了太多人。

他抽出一根煙點燃,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低頭在沉默與煎熬中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骨子裏是個懦弱的人,懦弱到被林薇一威脅就把錢轉給了她。

他始終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他希望林薇在拿到這筆錢之後,就真的不找他麻煩了。

他整天在內耗中度過,希望李若曦來找他,可是他主動找過她幾回呢?就連到了校門口,寧可一個人在那裏自我感動,也沒嚐試過聯係她。

他覺得常茜是個善變的女人,每次在他喝得爛醉的時候,都能看到她擺著一張臭臉。可他從沒想過為什麽她會擺著一張臭臉,更沒想過為什麽她每次都會在他喝得爛醉的時候出現。

常茜在他觸碰到她逆鱗的時候,仍舊願意把這個房子給他免費用那麽久,她所作所為哦就不是一個刻薄的女人能幹出來的,可就因為她在他喝醉之後責備了他兩回,就將她徹底否定。

一直到昨晚從常茜家裏不告而別,她甚至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要趕他走的話,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常茜就是這個意思。

他看不清自己的內心,所以拒絕了陸雨晴的表白。

更沒有像陸雨晴那樣丟掉一切的勇氣與灑脫。

仔細想想,一個出身在京城的千金小姐,都能不顧一切地對他說出那些話,他一個兩輩子都沒活明白的人,又有什麽好顧慮的呢?

他畏懼商戰,所以選擇逃避。

劉軒一個人坐到傍晚,直到太陽落山之後,才起身離開了練歌房。

走到路邊的時候,那輛給樂隊的GL8停在路邊,孤零零的就像他自己。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必須要麵對這一切。

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調整好心態,然後卷起袖管跟命運好好幹一仗!

......

開著那台樂隊的GL8,他去了巷陌空城,在郭吉那裏買了一把吉他。

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可以丟掉一切,但至少不能丟掉信仰。

就像他前世追求音樂的態度一樣,哪怕住在幾十平米的出租屋內,他至少活得沒這麽煎熬。

所以,他決定拋棄現在的一切,專心去搞音樂,不管以後成績如何。

至少要向這該死的命運發起挑戰了。

那麽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直麵曹威望,直麵清魚這個龐然大物!

從巷陌空城出來後,他撥通了曹威望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卻不是曹威望的聲音。

“您好,我是曹總的助理,您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我會幫您轉達曹總!”

“你好,我是劉軒,請你轉告曹總,我要退出清魚傳媒!”

劉軒語氣堅定,到這種時候,他隻有離開這個龐然大物的控製,才能爭取到一些機會。

但同樣也會麵臨一個問題,就是之後如果想加入其他娛樂公司,就會很難了。

曹威望的助理似乎並不意外,說:“好的,我會轉告曹總,稍後會有人聯係你協商違約金賠付事項!”

掛斷電話後,他並沒有去取那輛奧迪A8,依舊是開著GL8離開。

走出去沒多遠,就接到了王剛的電話。

“喂,劉軒,你在哪裏?”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

“在甘州路。”

劉軒回答很簡潔,他知道王剛找他是什麽事。

雖然王剛平時跟他們幾個玩的都還不錯,可他始終是站在公司這邊的,這點從他對曹威望的態度上就能看的出來。

“你來一趟辦公室吧,我們把賠償協議簽了。”

王剛的語氣聽不出感情。

劉軒嗯了一聲,然後驅車向清魚分公司的辦公大廈駛去。

對於王剛的態度,他並不意外,得罪了大老板,就相當於對公司已經沒有了價值,也沒有挽留的必要了。

到地方後,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劉軒並沒有著急上去。

深吸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才下車走向通往樓上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