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因為餓太久,感覺腸胃有些難受,剛緩過來想站起身,卻身形一晃,下意識的抬手想抓住一旁的東西。
這一抓。
是一隻男人的手臂,還觸碰到了冰冷堅硬的腕表。
“不好意......”江清黎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直愣愣的撞進那雙深沉如墨的眼眸裏。
是程馳。
她慢慢的將手鬆開。
程馳垂眸,掃了眼空落的手臂,再看她那張消瘦蒼白的臉色,眸色都沉了幾分,嘲諷冰冷的開腔:“餓著不吃飯,是準備上演苦肉計,還是準備訛人?”
江清黎捏緊手裏的文件,她現在僅剩的機會就在程馳身上了,縱使現在心頭對他有再多怒火,她都得服軟。
“苦肉計對程總管用嗎?”
程馳眸光微眯,漫不經心的道:“你說呢?”
江清黎睫毛微顫,自嘲一笑:“自然不管用,我過得越苦,程總就越開心。”
程馳看著她那雙清亮的眼神蒙上一層霧氣,明明那麽脆弱,卻又那麽倔強。
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格外冷硬,毫無動容:“你的情夫周其明都幫不了你嗎?”
江清黎聽著他的陰陽怪氣,腦海裏靈光一閃,他刁難她的原因,是不是就出在周啟明身上?
對如今的程馳,她已經不了解了,但若按照從前他小心眼,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性格。
他不會允許她身邊有任何男性接近,以前連男性朋友他都不樂意她交。
如今周其明對他來說,她不會傻傻的覺得是吃醋,估計又是他那偏執的占有欲作祟。
認為她隻能跟他一個人。
江清黎提了口氣,嚐試的解釋:“你誤會我和周其明的關係了,他從始至終隻是我的客戶而已。”
程馳麵無表情:“我對你們的關係沒有任何知道的興趣。”
江清黎故作沒聽到,他若是沒有興趣,不會一直提及這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你都聽到了什麽,但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他給過我房卡,我故意假接的,那晚我去酒店,也隻是和他之間商討應對的計劃,我知道程少川跟著我了。”
說著,江清黎拿出手機,翻到了聊天記錄給他看:“我和他的聊天記錄還沒有刪除。”
程馳淡淡的備注那裏掃了眼。
見備注的是周總後。
眸光的寒光不著痕跡的褪去,再看聊天記錄的對話,確實如她所說。
她向周其明坦白了程少川會跟來酒店,請他陪她演一出戲。
他淡淡的收回眼眸,似不感興趣般,冷傲道:“給我看這個你又想證明什麽?證明你和周其明沒上過床?”
“你敢按著你心口說,你沒想過要放棄程氏,要去找周其明那邊麽?”
“我敢!”江清黎斬釘截鐵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周總對我而言,再友好,也隻不過是一個合作夥伴。可程總,不一樣。”
程馳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突然態度轉變,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怎麽不一樣法?”
江清黎耳朵都紅了,她眼睛瞥向周圍,確定沒有員工經過後,突然抓過程馳的手臂,放在自己平坦的肚子上。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這裏,不一樣。”
察覺到程馳的肢體有一瞬間的僵住。
她更加用力的摁住,不讓他拿開。
她得找到能攻破他的防線,這個假孩子,也許能派上用場。
程馳的手掌寬厚又修長,掌心緊貼著,感受著那裏微弱的起伏,仿若也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般。
原本冷硬的棱角,不著痕跡地放柔,冷笑一聲:“你還知道你懷著孕。”
江清黎察覺到他態度在鬆動,心裏告訴自己豁出去了,這隻傲嬌又脾氣差的瘋狗,吃軟不吃硬,她隻能放低身段繼續哄他。
“我知道的,我有在好好保護他,可如果我的處境在江家變得不好過,沒有話語權,我的日子就會變得非常難過。”
“到時候......我就不忍心他跟著我受苦了。”
程馳聽出最後一絲話的不對味來,眼裏逐漸聚攏風暴:“你是在威脅我嗎?”
江清黎搖了搖頭,那雙杏眸水汪汪的帶著委屈和酸楚:“我不敢。我隻是在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程馳定定的凝視著她,眸光銳利似要將她的心眼看穿,但最後隻是推開了她的手,平靜淡漠的說道:“我明天要出差,你不要過來了。”
江清黎先是擰眉,以為他還是冷了心不答應。可再看程馳明顯比剛剛放緩的臉色,她試探的小聲問道:“那我......後天早上來找你,可以嗎?”
如果是最後的極限了,隻要趕在股東大會開始前,把合同一簽,就什麽都成功了。
程馳看著她那雙期待的星星眼,下顎線冷傲的微揚,心裏頭不願意順著她意,讓她太上杆子爬,“再說。”
江清黎現在已經開始有點摸清他別扭的性格了,她感覺到了希望,整個人都渾身一輕,恭敬的彎腰:“謝謝程總,後天見。”
程馳看著她達成目的立馬溜得比兔子都快,哪有剛剛蒼白憔悴的臉色,輕嗤一聲。
“你說她是不是進錯圈子了?她這演技,應該去娛樂圈的。”
真當他看不出來麽?什麽他不一樣,假的很!
陳延偷偷的覷了他眼,明明被哄得都差點搖起尾巴了,就是嘴巴還這麽嘴硬。
若說誰是演技派,還真不好說。
這些話,他自然不敢說的。
很狗腿的奉承:“程總說的是。”
程馳眸光涼涼的睨了他眼:“你也認為她是在演戲騙我?”
陳延突然後背一涼,危機感拉滿。
求生欲立馬上來,“沒有!我覺得江小姐剛剛說的很真誠,態度也都擺出來給程總看了。我這邊也查過,她和周其明確實合作這麽多年,私底下都沒有逾越的舉動,程總放心。”
“江小姐對你是一心一意。”
不知道哪個詞突然又刺傷了程馳,他陰晴不定,咬牙冷笑:“你是沒見過她愛慕虛榮的樣子!”
就連他,當初也被她騙了過去。
陳延這個不敢應,隻能輕聲轉移話題:“程總,明天出差的話,江氏那邊的邀請函,我們就推了?”
程馳蹙眉,不耐煩說道:“江銘勇小兒子過生日跟我有什麽關係。”
還把邀請函發給他。
指望他去祝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