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震驚的看著旁邊的男人:“你...怎麽會有這個?”
原來。
他早就知道,江銘勇帶來的那個人隻不過是個替罪羊。
陳延一邊開車,沒聽到程馳的回答,忍不住開口解釋道:“江小姐,程總在你那晚遇到危險的時候就讓我去調查了,我查遍了所有可以追查的監控錄像,縮小一切範圍,最後才鎖定在這人身上。”
“你也知道他嗎?”
陳延從後視鏡看著江清黎的眼神裏溫和又帶著一絲內疚。
雖然那晚遇刺的事情與他無關,可他確實是沒有上報,他事後回憶的時候都有些後悔。
尤其是再看到程馳對江清黎緊張的態度後,他才覺得自己把工作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是錯誤的。
程總從始至終都沒有結束和江清黎停止關係,甚至還讓她懷孕也沒讓她流產,這裏麵若說沒有特殊的感情絕對是騙人的。
他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麽樣的故事,但事後才後怕,若當真因為他的隱瞞導致江清黎意外去世,程馳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他就成為兩人的罪人了,不,包括她肚子裏的孩子。
江清黎不懂陳延心頭複雜的感情,麵色微微動容:“謝謝你,辛苦你幫我尋找凶手,是這個人沒錯。”
陳延朝她輕眨眼皮,示意她應該感謝隔壁的男人。
江清黎猶豫了下,她試探的看著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男人,“你有查到他的下落在哪嗎?”
程馳淡淡開腔,沒什麽情緒回答:“出國了。”
江清黎瞪大眼睛,難怪,她昨晚也給錢雇傭了人去查找這個人,但一直沒有消息。
原來汪雪琴早就將人送出國了。
她麵色憤懣:“出國也別想逃避責任。”
他差點就殺了小寶,她絕對要讓他付出代價。
陳延溫聲寬慰道:“江小姐,你放心,這點難不倒我們,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他,連他的住所都知道。”
“證據我們也都有,隻要一報案,我們協助警方把他帶回國,很快就可以將他擒拿歸案。”
江清黎一愣,看著陳延講得輕鬆的模樣,心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程馳居然會幫她到這個地步。
想到如果將來小寶知道他爸爸曾經抓過傷害他的人,在背後給他出氣,她心頭不由注入一陣暖流。
深呼吸,鼓足勇氣非常真摯的朝程馳道:“謝謝你。”
程馳看著女人臉上流露的真情實感,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杏眸盛著一泓秋水明亮清透,讓人挪不開眼來。
他表情始終都冰冰涼涼的,眼神裏毫無半點波瀾,唇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人感到不安,“你覺得我憑什麽要無緣無故幫你?”
江清黎笑容僵住,卷翹的睫毛輕顫又再顫動了下,小心翼翼委婉的問道:“你有要求?”
程馳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仿佛在說,不然呢?
江清黎心頭仿佛被一團棉絮塞住般,悶悶的,有些失落,但又好似習以為常他對她的冷漠了。
她就說嘛。
程馳什麽時候會這麽好心了。
她想了想他可能提出的要求,但好像她身上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再讓他索取了。
“你說吧。”她咽了下口水,做好了準備。
程馳漆黑的眼眸緊緊的攥住她的視線,眼眸帶著深不可測的危險和警告:“和程少川取消婚約。”
江清黎瞳孔一縮,根本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脫口而出道:“為什麽?”
程馳眼眸陰鶩,捏著她的下巴,涼薄譏諷道:“你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資格進程家?”
“江清黎,你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自己識趣的離開,要麽,我讓你顏麵掃地。”
江清黎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褪去,眼神不禁泛紅,屈辱的握拳隱忍著。
離開程家?
那她和小寶還有活路嗎?
“.....可不可以......提別的要求?”江清黎聲音輕顫,帶著微弱的祈求。
換來的是男人的鐵麵無私,他高高在上的看穿她所有的狼狽,猶如主宰一切的神,身上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要對付她,徹底將她逼死,他有一萬種手段。
“三天內,如果你沒主動和程家提解除婚約,我會將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爺爺。”
“您覺得,他老人家再得知你骨子裏頭是那麽浪,耐不住寂寞兩邊都勾搭的人,他還會像現在這麽喜歡你嗎?”
“自己主動退還能有一絲尊嚴,如果是被程家退婚,香江不會再有人敢收你了。”
他語氣冰冰涼涼的,無情又冷血。
江清黎死死的咬唇,盡管下唇都要被咬出血來,卻仿佛感知不到痛苦般。
隻是精神恍惚的呆呆坐著,她知道程馳說到做到,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生的希望。
程馳讓她取消婚約,無疑是將她趕盡殺絕。她若是失去了程家這棵庇護樹,
為什麽,他總是要殘忍的對待她.......
她唇角自嘲一笑,為剛剛自己那副感謝他的傻樣感到可笑,程馳就不可能會平白無故的對她好。
是她太天真了。
她的失魂落魄落在程馳的眼裏,就成了舍不得和程少川退婚,他眼眸寒意更甚,泛著凜冽的寒光。
真的以為她嫁給程少川就能享受到榮華富貴嗎?崔美華那一家隻會把她的血都吸幹。
還是說.......
她就那麽愛程少川,愛到無法放手了?
一想到她現在如此對程少川難以舍棄,當初卻可以那麽無情決絕的和他分手。
程馳心頭的怒火燒的更旺。
渾身的氣場更加壓抑,整個車內的氣氛壓抑寂靜得讓人神經發緊。
陳延開車都開得後背冒汗了,特別後悔剛剛自己那番得意洋洋的話。
他真的以為程總是真心要為江小姐報仇的,沒想到是拿這件事來威脅她。
帶著同情的看著後座失魂落魄,臉色蒼白的江清黎,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不敢說。
又看著一旁程馳臉色也很難看,絲毫沒有報複的暢快,隻能心頭無聲的歎了口氣。
這真就互相折磨了—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和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