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慌張的咽了下口水,實在摸不清程馳的路子:“你...想聽我說什麽?”
程馳眼眸陰沉的攥著她:“當初為什麽提分手?”
江清黎思緒縹緲,回想起當年分手。
程馳無緣無故跟她玩消失,不接她電話。
她足足半個月都見不到他一麵。
擔心他出事,她便日日都去程家門口守著。
後來,被程老爺子找到了她。
他當時和她一番談心後,她尤為記得他說過一句話。
【丫頭,你不適合阿馳】
她開始失落惆悵,是不是因為家裏人的不同意,所以程馳不願意見她了,拜托長輩來將她甩掉。
她本就是天生被拋棄的,早就習慣了不被人喜歡,所以哪怕程馳後悔了,不想和她在一起,也沒關係的呀。
他躲著不見她的那段時間,她同樣也消沉了許久。
“是你躲著不見我的呀。”她至今回想起來,語氣都帶著委屈。她不相信有人可以那麽久不看手機,不看信息。
哪怕看到一秒,也能夠看到她有多擔心他。
明明對她承諾永遠不會拋棄她的,卻還是食言了。
程馳沉著臉:“所以,就那段時間,你轉頭就和程少川果勾搭上了?”
江清黎微垂眼眸,眼裏快速掠過一絲慌亂卻被程馳精準捕捉到。
他掐著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帶著壓迫感:“回答。”
江清黎被迫仰頭看他,清亮的眼眸依舊倔強:“我和少川....”
“江清黎。”程馳聽她那親昵的稱呼,語氣驟冷,“你再裝一副跟他恩愛的樣子試試?”
江清黎呼吸一緊,不敢直視他眼裏的寒光,總感覺他仿佛洞察了一切般,“那你...想聽我說什麽呢?”
“當初該說的,我都說了。”
程馳看著她滿臉倔強,毫無半點鬆口的意思,冷笑一聲:“你和程少川倘若真愛,需要分開床睡?”
“怎麽隻顧著在外頭演戲,屋內不演了?”
江清黎瞳孔微縮,露出驚詫的表情,又很快的收斂了,“誰....誰跟你說的?”
難道他給程少川的房間安裝了監控嗎?
程馳指尖冰涼,猶如毒蛇盤纏般一點點的撫摸著她的下顎,最後握住她的後頸。
就像提著一隻小貓咪般。
“為什麽當初會和程少川在一起?”
他眼裏帶著憤恨和殺意,回憶那天早上看到的畫麵,至今是他無法忘卻釋懷的,甚至成為了陰影。
江清黎身子顫抖,知道他是真的知道了什麽,她隱瞞不住的。回憶起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她當時太過傷心,一杯接著一杯,酒量不好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後來,耳邊傳來很近的聲音,有人說程家公子來了。
程家......
程馳。
她當時腦袋裏就隻剩下這個名字了,思想混沌的隻顧著去找遍那個程家公子。
“所以,你是將程少川認成了我?”程馳語氣森冷,可認錯就認錯,酒吧那麽多人,難道就沒人阻攔。
怎麽會發展到後麵.....
“繼續說!”
江清黎回憶起那段記憶,眼裏布滿了痛苦和懊悔,她無力的回憶過往:“我記不太清當時我都做了什麽,在我找到程少川後,我記得我情緒激動。”
“我將他當成了你,你那麽多天不理我......我所有的委屈,憤怒,思念都控製不住.....”
她聲音沙啞,垂下臉龐,兩隻手痛苦的捂著臉。
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般。
“醒來後,我已經躺在了他的身邊,就是.....你所見到的畫麵。”
江清黎每說一個字,都帶著難掩的疼痛。
當時程馳推門進來那一刻,是她剛宿醉後清醒過來,再看到地上一攤淩亂的衣服,又再看到程少川的麵容時。
她隻覺得全身血液凝固倒退,晴天霹靂般的崩潰,可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
她看到程馳那難看得要殺人的麵容時,腦海裏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一切都徹底的完了。
她和程馳沒有可能了。
“事後,我去找了監控畫麵,想證明我的清白,可上麵清楚的記錄是我自己走去程少川房間裏的。”
江清黎苦澀絕望一笑,可能她真的那會太想程馳了,才會稀裏糊塗的認錯人。
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程馳麵色緊繃,棱角的線條顯得冷硬淩厲,就這麽久久的盯著江清黎許久,平靜的眼眸裏似蘊藏了一場極大的風暴。
“所以......你們真的....睡了。”
江清黎咬著唇,眼眶發紅的看著他:“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我嗎?”
男人的眼眸裏隻有冷漠和譏諷。
顯然是完全不信的。
他臉色難看,語氣就像要殺人般:“你讓我怎麽相信你,那地上淩亂的衣服...還有桌上被拆封的盒子.....”
江清黎臉色泛白。
她就知道,他不會相信的。
這件事上,她百口莫辯。
之所以為什麽她自己篤定那晚和程少川什麽都沒發生,是當日她腹部疼的受不了,跑去醫院檢查出來才知道懷孕了。
她也讓醫生對她全身做過檢查。
醫生說,她身上沒有任何男人的液...
並沒有前晚發生過x關係的跡象。
反倒是她懷孕還不知死活的跑去喝酒,導致先兆性流產,如果再不重視,這一胎就會沒有了。
可醫生又還告訴她另外一個噩耗。
她的體檢報告數據不正常,懷疑她患有白血病,讓她再詳細做個檢查。
等待的過程總是煎熬的。
那段時間,她想了很多很多,包括和程馳未卜先知的未來,以前的憧憬如今那份確診單出來後,都變成了笑話....
童話終究是童話。
她活在現實裏,她忘不掉程馳恨她的眼神,忘不掉他將她甩開的樣子,也忘不掉程老先生拿眼神裏對她的否定。
她將自己的生活過得支離破碎了,哪怕是程馳相信她,原諒她,她也和他也沒有未來了。
倒不如就放他飛走,成就他。
她和他,本就是一個天上高飛的鳥,一個靠水生存的魚,距離天高地遠,隻有他飛下來吃掉她的份,別的什麽可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