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的話立即引起了眾人的側目,大家都紛紛扭過頭來看向他。

見他是個外村人,穿著一身質樸的長褂衫,留著山羊胡須,就一個普通老人的模樣,還拉著一個小閨女,不由得議論紛紛。

“這老人家是幹嘛的?這不砸人家場子嗎?”

中年道士也聽到了這話,當下不悅的扭過頭來,看向韋恩。

這才看到這個砸他場子的人原來是個老頭子,當下就冷笑起來:“這位老先生,你憑什麽說我不能把這個女人身上的邪祟煞氣給趕跑?”

韋恩抬眼看了一下婷婷身上的黑氣,開口說道:“這個女人身上的煞氣,至少已經有了百年精氣,你覺得按你自己的修為,有這個能力把她身上的煞氣給趕走嗎?”

“怎麽不可以?”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心虛,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可能會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硬著頸項道,

“這些陰煞無非就是想要在他身上獲得更多精氣,我隻要給他們提供更好的去處,他們自然就會離開這個女人了!”

韋恩冷冷一笑:“你的師傅是誰?竟然會教你這種損招?你這不是驅邪,是在養蠱吧?你把這些邪氣趕到其他人身上去,是不是又要在其他的人身上再賺一筆呢?”

“我……”男人頓時有種被揭發的慌亂,連忙大聲的掩蓋住:“你在瞎亂猜測什麽呢?我之所以讓他加價就是為了購買一些活物,讓這邪氣跑到活物身上去代替這個女人,承受這邪煞帶來的黴運,怎麽可能是把它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呢?”

他說著,轉頭看一下婷婷的父親,一副清高的模樣:“你們加的價,並不是花在我的身上,而是為了把你女兒身上的邪氣趕出去,你考慮好了沒有?考慮好了就趕緊加錢買一隻小羊羔過來,我好做法驅趕邪氣。”

韋恩在一旁拆台:“不用那麽麻煩,不加錢不買羊羔,也同樣可以把你們女兒身上的煞氣給除去。”

聽到韋恩這話,婷婷的家人眼睛頓時一亮。

“請問這位大師你要如何幫助我家女兒驅除煞氣?”

中年道士見婷婷的家人轉而去求韋恩,不由又氣又恨,隨後他突然發現了什麽,搖頭笑了起來:“真是可笑啊可笑!”

他指了指韋恩身邊的七七:“這個小丫頭是你的孫女嗎?”

“是我的孫女。”韋恩挑了挑眉,點頭承認。

那中年道士突然吐了一口唾沫,在手掌心裏搓了搓,然後抹在婷婷父親的眼睛上,指著七七說道:

“你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個所謂的大師連他孫女身上的煞氣都驅除不了,還想要幫你女兒去除煞氣,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婷婷的父親得了中年道士開了眼,在他的指示下,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韋恩身邊的七七,果然見七七的身上一陣黑霧彌漫,比他女兒身上的還要厲害,不由嚇的一哆嗦。

他指著韋恩,臉色難看的道:“這位老先生,我和你無親無故的,你為何想要害我?你家孫女兒煞氣這麽重,還把她往我家裏麵帶,是嫌我家的婷婷煞氣不夠重,想要雪上加霜的嗎?”

韋恩聽見他這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糟糕,他竟然忘了這茬。

他一個老道士,身邊的孫女居然被陰氣圍繞,這個確實有些難解釋啊,要說這些煞氣是他孫女的跟班,他們肯定更加會誤會,當他是養蠱害人的……

他正想著該如何解釋,才能讓他們相信和接受的時候,王凡卻走了上來,替他說道,“伯父,這個是我請來的老道士,人稱玉清大師,他做法可厲害了,今天早上還去我家驅邪來著,把我家的邪祟都趕跑了,所以我們這才想要把他帶過來,讓他也幫婷婷看看……”

“原來是你把人給帶來的?”

婷婷的父親並沒有聽說過玉清大師的名號,卻認出了王凡。

他知道王凡跟自己的女兒好,對這個能夠把他女兒接手過去的男人,心裏還是有點好感的,當下便說道:

“既然是你把人給帶過來的,那我就不把他趕出去了,你就在旁邊瞧好了,等我把我家女兒身上的煞氣給趕走,到時候你父母一定不會再阻攔你們兩個人的婚事。”

王凡父母聽見婷婷的父親這麽說,當即就把王凡拉了回來,臉色難看的道:“人家給自己的女兒驅邪祟,你到這裏來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你這不是在耽誤人家嗎?”

他們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婷婷這麽個已婚帶孩子的二婚女。

中年道士聽到王凡說韋恩就是玉清大師頓時瞪大了眼睛,“小夥子,我看你是被騙了吧?玉清大師,那可是咱們修道之人的宗師級人物,常年待在玉清山上,除非跟他有緣,否則是很難請得動他的,更不可能會跟著你到這山旮旯裏來,這老頭子牛吹的也太大了,你居然敢相信!”

中年道士說著,看向韋恩,滿臉的鄙夷之色:“玉清大師可是我師父的師父,我不允許你汙蔑他老人家的威名,你就算想要冒充他的名號,也得把自己身邊人的邪祟給除了在裝也好啊!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王凡和王凡的父母見過韋恩為他們家驅邪的本事,開口想要幫韋恩說話,反被韋恩抬手阻止。

韋恩看著中年道士,眼睛深沉灼灼:“你師父是誰?”

中年道士一臉驕傲的道:“我師父可是玉清大師的大弟子——李國倫!”

“是國倫這小子啊……”韋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抬眼看向中年道士:“那你師父有沒有教過你,修道之人,最看重的是道與緣,講究道法合一,切勿被利欲熏心,唯利是圖?”

中年道士臉色一變,知道韋恩暗示的是他現在的做法,當即狡辯道:“這些可是修道之人最基本的道法,我師父當然教過了,但這與我現在要做的事情並沒有任何衝突,我讓他們給我加價,又不是為了我的利益,而是為了他們家和他女兒的利益,主打的是一個你情我願,他們要是不樂意,大不了這樁交易做不成,我也沒逼他們啊!”

“你收了人家的錢,沒幫人家把事情辦好,又要加錢,若是不加錢,這樁交易就做不成了,那人家前麵給你的錢不就打水漂了嗎?你這好一個你情我願啊!”韋恩冷笑諷刺。

“你……”中年男人被韋恩說的啞口無言,索性不再理會他,扭頭看向婷婷的家人,沒好氣的道:

“一家不能進二神,一人不能奉二鬼,你們家既然請了我來幫你們家驅邪,現在又來了一個假冒玉清大師的假道士,這不合規矩,

你們家自己做決定吧,是繼續加錢,讓我給你們家閨女身上的邪祟給除了,還是另請這個不要錢的假冒高人?”

婷婷的家人聽見這話,想都沒想,直接對中年道士陪著笑臉道:“還請道長不要生氣,這個老道士不是我們請來的,不關我們的事,道長還需要加多少錢?我們繼續加!隻要能把我家這閨女身上的邪祟給除掉,還我們家宅安寧,我願意聽你的!”

在他們心裏,便宜沒好貨,更何況還是這個不要錢的老道士,看起來也不像個道士的模樣,一不拿佛塵二不穿道佛,連自己孫女的邪氣都趕不走,他們又怎麽敢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來做呢?

平白浪費時間罷了!

王凡見婷婷的家人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連忙上前道:“伯父,這……”

韋恩知道他是想要替自己說話,再次將他攔住,麵色深沉:“無礙,先讓他們折騰吧,隻是苦了你心愛的女人,還要在這籠子裏再待久一些,跟他們爭辯下去,恐怕她天黑之前都出不來了。”

王凡這才把話咽了回去,緊張又擔憂的看著被綁在籠子裏的婷婷,滿臉皆是心疼。

婷婷的家人當場就向鄉親們湊了錢,交到中年道士的手上。

中年道士為了把自己先前的話圓回來,便讓婷婷的家人拿著一部分錢,去買了一隻肥羊糕。

村裏正好有人家才剛生下的羊羔,就直接跟鄉親買了一頭。

中年道士當即安排人將那隻羊羔給宰了,接了滿滿的一盆血。

隨後又燒香做法一番,嘴中念念有詞,又唱又跳。

最後拿起那盆羊羔的血,直接潑向籠子裏的婷婷。

“啊!”

圍觀的眾人不由驚呼出聲,看著被劈頭蓋臉的潑了羊羔血的婷婷,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王凡更是心疼的衝了過去,大聲的質問著中年道士:“你這是幹什麽呢?她可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怎麽能這樣對她呢?”

婷婷也不敢忍受這個折磨,哭出聲來:“王凡快救我,我受不了了!”

中年道士卻滿臉的不悅,對婷婷的家人說道:“你們快把這個人拉開,別讓他把邪氣又給擋了回來!我這好不容易才把你家閨女身上的邪氣用羊血給潑開的!”

聽見這話,婷婷的家人連忙上前去拉王凡,“王凡,你要真愛我家女兒,就別在這搗亂,否則我女兒以後要是真跟你在一起,你也跟著一塊倒黴!”

王凡的父母也恨鐵不成鋼的跺著腳上前去拉自己的兒子,“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了!你這是湊什麽熱鬧呢?關你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