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山從那家私人訂製的服裝店出來之後,就倒出搜尋上麵去的身影。

如果是跑著走的,那一定就在這附近,可他找了好久,也沒有看到宋清麥的人。

倒是看著一輛警車急速駛進他剛剛跑出來的那條街,車上應該是警察和那個小男孩的家人。

他沒有多想,拿出手機,給宋清麥打過去電話,想要問問人到底在哪?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電話竟然打不通。

再發語音消息更是讓他震驚。

一個紅色的感歎號冒出,後麵墜著一句話: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

拉黑了?

這女人,還真是夠可以的。

宋清麥跟隨著警車來到了附近的那個店麵,一下車就衝了進去,將小寶抱在懷裏,哇哇哭了起來。

小寶原本還想著給媽咪一個驚喜,現在看著媽咪哭成這樣,倒給他嚇壞了。

“媽咪,你怎麽了?”

南堃見狀,趕緊拍了拍宋清麥的肩膀,小聲提醒,“姐,剛才在電話裏老板不是說明情況了,小寶也隻是想用零花錢給你買一條裙子作為新年禮物,你這樣嚇到他了。”

宋清麥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放開小寶,抹幹淨臉上的眼淚,“小寶,你聽媽媽說,這裏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安全,萬一,媽媽是說萬一,有壞人把你偷偷帶走的話,你讓媽媽怎麽辦?”

小寶低著頭,手裏還緊緊攥著那個包裝袋,“媽咪,小寶錯了。”

宋清麥用力搖頭,“沒有,媽咪沒有怪你,隻是你這次真的嚇到媽咪了,就是想給媽咪驚喜,也不應該偷偷跑走的。”

南堃也揉了揉小寶的頭,“就是啊,你給舅舅也嚇死了,要是你真丟了,讓我怎麽和你媽交代?”

小寶嘿嘿一笑,“那是你笨嘛,來的路上我就跟你說了,想給媽媽買裙子,你非要在那個漢堡店等,結果我來的時候人家店真的關門了,還是一個好心的叔叔幫我打電話,讓老板開的門。”

“好心的叔叔?”宋清麥有些詫異。

然後將小寶交給南堃,又走到那個老板麵前,“請問,我兒子說的那個好心的叔叔是誰?”

老板笑著回到:“你好,這位女士,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那位先生沒有留下任何消息,直接悄悄走的。”

南堃抱著小寶也走了過來,“姐,別多想了,說不定就是這附近哪位華人,見小寶一個人不安全,就給老板打了電話,給孩子放進來了。”

宋清麥沉思,“大概是吧!”

從外麵回來,已經是一大晚上了,折騰的這一晚上,連大帶小的三個人也是沒有吃飯。

還是陳玉秀從聞家回來,給他們三人煮的麵。

吃過飯後,宋清麥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麵並沒有任何月色的夜空。

南堃抱著一杯茶走出來,遞給了她,“姐,你在想什麽?”

宋清麥搖了搖頭,“沒什麽。”

“你在想,萬一今天真是薑明緒做的,你該怎麽辦?”

她驚詫的回頭,“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會洞悉人心了,將來找了女朋友,還不得把人家哄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南堃苦笑著低下頭,“我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小堃,你這話說的可不對。”

宋清麥喝了一口杯中的熱茶,“姐姐不是說現在的那些年輕人的觀點不對、不好,而是覺得婚姻固然艱難重重,但從古至今結的是兩姓之緣,隻要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肯定是比一個人幸福,那婚後即使是一地雞毛,你也會撿的很快樂。”

“相反,如果隻是為了結婚而結婚,那婚後你每撿一片雞毛就會想,憑什麽是我撿?他為什麽不做?這些久而久之厚積薄發,多麽好的人都會被生活磨怕平,就隻剩下一拍兩散。”

南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搬了個凳子,坐在宋清麥旁邊。

“姐,你現在和陸懷山還有聯係?”

宋清麥搖頭,“沒了,我剛把他都拉黑了,工作上的事都說完了,其他的就沒必要了。”

南堃看似鬆了一口氣,“那……汪大哥呢?”

宋清麥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汪大哥今天好像是在M國參加一個拍賣會,我問問他什麽情況?”

說著,她轉身回了房間,好像是去打電話了。

……

M國。

整個拍賣會都按照最初汪曉月說的那樣,是由汪上硯代表她參加的,在會場上,自然是要陸振廷碰麵,這也是陸振廷出國發展之後,第一次在眾商戶同僚麵前露麵。

這個過程中,不免就有一些人為他介紹了當地有名的年輕企業家,汪上硯。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了,汪上硯還是那般神秘又意味深長的勾著笑容,看到陸振廷,也隻是輕輕碰了一下酒杯,隨後就入場拍賣會了。

整個過程中,陸振廷表現得相當不自然,他額頭上的冷汗一茬接著一茬,就連一旁的李清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抽出包裏的紙巾,為他輕輕擦拭著那些緊張的汗水。

臉上雖然保持著笑容,但嘴上卻是說著冷漠的話,“你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不管他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眼下他都是你的敵人!”

陸振廷長呼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聽你們的,來到m國創建公司,到底是個對還是錯?”

李清秋收起用完的紙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臉上的笑容依舊那樣貴氣得體,“就算你不來,那你能躲得過去嗎?他們已經將目標對準了你,上次我見汪悅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出來了。”

“什麽?你見過汪悅?”

“怎麽了?看你這反應這麽震驚,驚中又帶點喜悅,是慶幸她還活著,想和她重修與好?”

陸振廷趕緊恢複自然,端正坐好,“怎麽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當初就不會拋下她。”

“嗬嗬,陸振廷,可能別人不了解你,孩子們也不夠了解你,但我卻足夠了解你,當時你拋棄汪悅,也並不單單是因為你不夠愛她,隻是因為這偌大的陸家產業你舍不得放下,你知道老爺子的脾氣,若你為了一個小三,放棄自己家不要,他不但會將你掃地出門,還會打斷你的腿,然後再讓你親眼看看,那個你所謂相愛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會不會跟著你?”

李清秋的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一根長釘,用力的釘在了陸振廷的心口上。

說的不能算全對,但最起碼有八九分接近他內心的想法了。

當時,他也不單單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陸家的名聲,陸老爺子最注重的就是名聲與臉麵,如果當時他為了汪悅放棄整個陸家,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來了。”李清秋聲音淡淡。

陸振廷猛地回過神來,台上的主持人正在介紹著今天晚上的最後一件拍品。

商圈裏,所有名人在這兒等了一整天,就是為了等到晚上這最後一件拍品。

但李清秋說的來了,並不是指這件拍品來了,而是指隨著拍品一起上台的嘉賓。

明豔動人,即使有歲月的摧殘,卻仍舊保持著一張煥活的皮囊。

這一幕撞見陸振廷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瞬間爆開了。

“她,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