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裝不勻(3)

隻見他一手撐在船舷上,一手拿著一隻裏麵酒水顏色頗為可疑的紅酒杯搖晃著,邊用影子遮擋住陽光形成一個扭曲的剪影,邊用他右手腋下根根挺拔、力爭上遊的腋毛倔強地以濃烈的味道汙染了空氣,右側嘴角則不斷努力向斜上方抬升,尋找到一個能讓自己看上去顯得不羈的位置,卻由於始終找不到位,反而搞得他的臉看上去全然一派中風後遺症者的風采。***

染香見此景皺眉、皺眉複皺眉,同時眼神中亦夾雜著一絲驚訝。染香清楚地記得,此刻忽然出現在九鬼勝左手中的紅酒杯,在之前明明被放在距離兩人約有四五米遠的一張桌子上。

"他是怎麽辦到呢?"染香在頭腦中勾勒了幾種操作方法,卻現每種辦法皆不可能像九鬼勝這樣忽然將遠處桌麵上的物體如此不動聲色地取到手中。

莫非這一切都是跟九鬼勝本人的神秘武功有關?想到此處,美麗的女子忽然笑了。她的笑燦爛、甜蜜,間有女人的韻與媚以及小女孩的純與真。

"不知佳人為何對小生笑?莫非是想像秋香一樣向唐伯虎三笑留乎?"九鬼勝看著染香的笑,不免先是一愣,然後誤以為他堅持不懈裝蒜多年終於等到了那個可以欣賞他特別與獨特的女孩。

"我這人一緊張就喜歡笑。有人曾對我說,一個人笑是為了鬆弛緊張的緒。也有人曾對我說,笑來源於野獸撕咬前的露牙動作,一人笑是因為她看到了獵物。"染香掩著嘴邊笑邊說道。風神俊秀的她,此時美得宛如一株在春風中爛漫的桃花。

"嗯,很有思想,很有內涵!卿雲裏霧裏說話的樣子,很有我當年還是慘綠色少年在天涯放著風箏時的風采。"九鬼勝見平生第一次有女人願意對自己說出十個字以上的話,頓時如飲美酒般飄飄然起來,為了進一步製造效果引起染香對自己的好奇心,九鬼勝當即一仰脖子將紅酒杯中散著異味的**喝了個幹淨。此時陷入了某種近似單相思緒的他,整個人甚至已經忘記了染香跟他之間正處於一種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

浪漫是好事,但是一個人如果多少年來,始終都找不到一條釋放自己浪漫懷的渠道,便難免會因為積攢了太多浪漫而整個人變得經不起一點曖昧。哪怕這一點曖昧根本似有若無。

"你喝的這紅酒餿了吧?味道聞起來怎麽這麽怪啊?"染香奇道。

"我喝的不是紅酒而是醬油醋,紅酒隻能讓人醉,但同樣顏色的醬油醋卻可以讓人動品味十丈紅塵中沉澱在歲月中滄桑與寂寞的懷。而且醬油醋遠比紅酒便宜得多,哈哈,我這人就是這麽幽默!"九鬼勝微笑著說出了他在內心深處孕育打磨了很多年的一番台詞。

"哦。"

"哦?在下如此較勁地幽默,佳人您不會隻回給小生一聲哦吧?"九鬼勝見染香對自己用心良苦的行動隻給予了如此輕描淡寫的回應,全身上下仿佛一拳揮空般的難受。

"哦的意思,就是人家知道了。哎,說起來你這人真是個特別的人——"染香幽幽地說。

"特別好啊!在下承認餘天生就是一個性中人。"九鬼勝連忙自認道。他曾經聽說過,在女人眼中特別的男人,在戀愛時往往特別容易有戲。

"嗬嗬,你的確很特別。"染香邊說邊用她纖細的手指,又輕輕地拾弄了一下自己頭,將頭在自己的腦後打了一個結。她判斷在接下來自己跟九鬼勝之間即將爆的對決過程中,她應該再無像之前那樣隨意披散著頭瀟灑作戰的機會。

"是嗎?"

聽到九鬼勝的疑問,染香不由得笑得更燦爛了。她歪著腦袋對九鬼勝說道:"是!"

話未說完,染香已出手。隻見她右手並指如劍,連環四招,一虛三實,急攻九鬼勝的雙眼;左手合掌成拳,剛拳直擊,目標九鬼勝的鳩尾穴。

鳩尾穴位於臍上七寸,劍突下半寸,為任脈之絡穴,亦是人身體上的要穴之一。此穴若遭到武功高手用內力重擊,輕則傷及動、靜脈,重則危及肝、膽,甚至造成心髒急縮,使人血滯而亡。

就像每個美麗女人一樣,美女染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往往就是要男人命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