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等到這通道上完了，大家卻進入了一個四周皆空的平台。放眼四望，除了空中還是空中，而腳下卻是昏灰色的地麵。

錢千金終於腳軟得忍不住撲通一聲坐到地上了，他帶著哭腔道：“先聖，您不會住在這懸空的地方吧？這得多不踏實呀？”

先聖卻嗬嗬笑道：“人呢對於未知往往用眼來求證，用經驗判斷！卻不知很多東西根本不是眼見那樣，也根本不能用經驗來猜測！不信，你們誰走到那一邊去摸摸看看！”先聖指向對著山的一側。

盛思蕊回頭看看明墉，他當即明白，立刻就和她一起走了過去。

等二人走到地麵的邊緣，伸手去觸摸，卻摸了個空。盛思蕊馬上後退一步道：“祖爺爺，這裏可是空的！你可不要嚇我！”

“我們姒家後人哪有這般膽小的！那男娃，你做個示範，躺倒上去！”

明墉心道怎麽艱巨的考驗都要先選自己！跳那洞徹之瞳時如此，現在還是這樣？不過他實在想不出先聖會害他的理由，於是就在盛思蕊的驚呼之下一閉眼躺了過去！

“哎？怎麽是實的？”雖然這是明墉期待的結果，但他還是很驚愕。

此刻他就像是身子斜斜地淩空躺著，看著比戲法魔術還要虛幻。

他摸摸身下驚喜叫道：“是實的！”隨即又道：“可就是看不見！”

眾人見他之前在空中躺倒，無不佩服他的勇氣。此刻見再無危險，連錢千金都顫巍巍地過去觀看。

隻見外麵的確像有個透明的罩子，仿佛把整個空中平台罩上一般。

大家都是見過玻璃的，可玻璃的通透性怎能好到如透明般？而且在眾人的摸蹭之下竟沒有什麽油花！再仔細看這罩子不僅透明，而且還根本看不到任何邊界接口。幾個小的都學過科學，知道玻璃想做大何其困難，更何況是如此之大的，還要如隱形般架在空中！無不嘖嘖稱奇。

“不用想了，那不是玻璃！”先聖的聲音傳來。

大家都更加驚異，他們住在這裏與世隔絕怎麽會知道玻璃？

誰知先聖又像猜透他們的心思一般道：“玻璃是我上次出去時見到的！這詞也是從洋人翻譯那知道的！況且，我雖隱居此處，但古今中外各種書籍就是我的平日消遣，外麵的事還是多多少少知道的！”

錢千金一聽書籍立刻來了精神，就要轉頭去問，可一回頭間卻見到旁邊似乎隱隱露著許多隔間，都蓋著透明罩子。

他疑惑地問：“先聖，不知那些隔間裏都是些什麽？”

“都是我收藏的各朝各代古今中外的書籍了！”

“洋文書您也看得懂？”錢千金驚道。

“你要像我活這麽久，也沒什麽看不懂的了！當你時間有的是，空間卻又不大，那就隻好用書來解悶了！不過我也隻能看懂意大利語、英語的書，其他的也沒那閑時間了！”

可就是這番說辭也讓大家驚駭不已，錢千金心癢難耐，就想過去翻書，可礙著主人沒發話，隻得忍住。

“你們再往山那邊看，看到了什麽？”

大家這才齊齊把目光移過去，此刻已可俯瞰全山。隻見山向西北走勢漸漸趨低，從山梁到山腳看上去並沒有多遠。可在山腳處卻平地起了堵青銅的高牆！那牆與其說是修築的，還不如說是青銅澆築的。

那牆身很厚，在一側靠著昏灰色的邊界，而這邊卻在山梁外高高築起，內側已經和山梁連成一體，直通到山腰裏。在山腰間似乎有個巨型的方正熔爐，一邊連著山頂的青銅閘，而另一邊卻連著覆蓋著整個青銅牆頂的半開的管道。在那個熔爐上方似乎有個巨型的機關組吊著幾個大銅爐，裏麵好像隱隱地有些泛著青光的石塊。

再看城牆上的管道朝城牆外側都有缺口，而朝城牆內側雖也有缺口，但數量明顯最少。而在缺口下方卻好像各有一組很複雜的巨型機栝，那機栝下連著一條巨寬巨深巨長的水槽。

大家看到這山側青銅牆的整體結構，似乎是個城防體係，可明顯要複雜奇異得多，種種裝置都不知道是幹什麽的。而這裏與一般城牆最大的區別在於，這上麵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也不見牆垛、箭垛什麽的。

“看清了嗎？那邊就是我們整個部族防禦的邊界！”先聖道。

“可是祖爺爺，那外麵好像也被罩在一起，也是你們這裏的一部分吧？”

“沒錯！小娃兒有眼力！”

“那既然都是這裏的一部分，幹嗎還要防禦？”盛思蕊不解。

這問題很多人都想問，那複雜的城牆裝置怎麽用，用來防誰？

“問得好！”先聖笑道，隨即他卻轉了張嚴肅的麵孔說，“也就是因為我們在這裏防禦著，外麵的世界才能不受滔天大禍！”

眾人都不知其中緣由，等著先聖解釋。誰知他卻突然輕鬆了一般，歎口氣道：“不過離上次剛過千年，這防禦沒這麽快用上！所以暫時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