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管你哪一坨

“來人,將這些藥丸給他們服下。”朱月暖一身男裝出現在陰暗的石頭牢房裏。

悅茶端著一個碗跟在後麵。

一早聞訊趕來的胡林及兩個衙役此時也一臉震驚的看著被鎖在牢中的十六個人。

牢房也不知多少年沒有用,裏麵的刑具已然鏽跡斑斑,昨夜抓獲的十六人都用粗粗的拴馬繩拴在一起,迷丨藥的藥性似乎還沒有過,一個個都耷拉著臉袋靠在一起。

“這些人……”胡林的小胡子直抽抽,“這些可是虎佑國的,是這一帶最凶狠的那陀首領麾下的,這要是讓那陀首領知道了,我們砦門縣豈不是……豈不是……”

看得出來,胡林是真的怕那個什麽那陀,說話的語音也變了調。

“縣丞大人,你就那麽怕什麽那陀?那陀又是哪一坨?”朱月暖淡漠的看著胡林,“以往那些縣令們又是怎麽處理這些上門擄掠的侵略者的?”

“這……”胡林聞言,臉色不由一白,搖了搖頭,“除了關起門來由他們來去自如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

“所以,昨夜他們那般囂張的一路闖到縣衙門口,你們並非是沒聽見,而是聽不見。”朱月暖冷笑,毫不客氣的揭穿,“所以,造成十七位縣令大人死得死、傷得傷、失蹤的失蹤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多少年下來,砦門縣早已成了那一坨的後花院,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說不定他想帶走些什麽,你們還會積極的配合送上,隻為了所謂的平安,是麽?”

胡林的臉色有些黑,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奴性使然,那還真的怪不了你們。”朱月暖淩厲的目光掃過三人,手一揮,“給他們服下藥丸。”

“是。”悅茶和守在這兒的幾個護衛沒有任何異議的執行去了。

“此事是縣令大人的決定,縣丞大人若有異議,不妨去尋縣令大人印證。”朱月暖又瞧了瞧僵在一邊的胡林,緩了口氣。

胡林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給那些俘虜們喂藥的幾人,嚅了嚅唇,終於什麽也沒說,衝著朱月暖拱了拱手,帶著兩個衙役匆匆離去。

“小姐,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以我看,還是盡快讓鳳離他們過來吧,他的功夫和小姐不相上下,有他在,我們也多一份勝算。”悅茶分完了藥,回到朱月暖身邊小聲的說道。

“好,你今日便起程。”朱月暖應得很順溜。

“我不去,從這兒到高祈府城,來回就得六七天,小姐身邊本就缺人,我不要去。”悅茶一口回拒。

“不然讓誰去?”朱月暖睨了她一眼。

悅茶略一沉吟,轉向身邊的一個護衛,招了招手:“石淳,你辛苦一趟,去高祈府城通知鳳掌櫃馬上帶人過來。”

“是。”石淳立即拱手接下任務。

“先去朱管家那兒領些盤纏幹糧,昨夜辛苦,且好好的歇兩個時辰再上路吧。”朱月暖打量著石淳。

石淳長得挺周正,黝黑的肌膚,壯實的身板,擱在哪兒都不算起眼的莊稼漢子,但,他的眼睛卻很清澈坦然。

朱月暖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鳳離尋來的,功夫都不錯,都是……孤兒。”重新出去的時候,悅茶輕聲為朱月暖介紹道。

“他有心了。”朱月暖含笑點頭,瞧了瞧悅茶,忽然說道,“等這兒安定下來,便派人稟明了爹娘,讓你們成婚。”

“小姐,說什麽呢,誰要成婚啦!”悅茶聞言,頓時臉上飛紅,嬌羞的垂了頭。

“自然是我的悅茶妹妹嘍。”朱月暖輕笑,“你害羞什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遲早的事兒。”

“砦門縣這樣的情況,我怎麽能這個時候扔下小姐和姑爺回去成親?我不要。”悅茶搖頭,臉上嫣紅。

“所以,你的意思是,隻要這邊情況變好,你就可能嫁給鳳離嘍?”朱月暖捉狹的看著她笑。

“他……人不錯。”悅茶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隨即又似想到了什麽般,抬頭看著朱月暖,鼓著腮幫子說道,“我成親的事又不急,倒是小姐,什麽時候真的和姑爺圓了房,我什麽時候嫁便是了。”

“悅茶,你變壞了。”朱月暖好笑的瞧著她,甩著衣帶往前走,邊走邊悠閑的說道,“話是你說的,所以,你還是趕緊準備婚事吧,你家姑爺……哼哼,遲早是本小姐的。”

“噗~~那我就先恭喜小姐啦。”悅茶快步跟上。

楚宜桐正在剛收拾出來的書房裏和胡林說話,錢萬升和關早和也在一旁。

朱月暖和悅茶在門口停下,並沒有隨意進去。

“大人,這樣豈不是太冒險?”胡林還有些猶豫的聲音,不過並沒有之前和朱月暖說話時的那種理所當然的口氣。

“胡縣丞,既然放也是麻煩,關也是麻煩,為何我們還要自墜士氣放他們離開?”楚宜桐的聲音帶著笑意,語氣平和,他對別人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波瀾不驚的溫和語氣,“胡縣丞守護砦門縣這許多年,不就是為了安護百姓安寧麽?在我看來,想要真正的讓百姓安居樂業,要做的應該是自強,而非妥協。”

“可是,大人,一旦消息傳出去,隻怕整個砦門縣不保啊!”胡林有些急。

“那就不要讓消息傳出去。”楚宜桐輕笑,說得那樣隨意。

“這……”胡林頓時愣住。

“胡縣丞,本縣來此也有數日,也是時候見一見砦門縣的百姓們了,還請胡縣丞費心,代為安排。”楚宜桐對他的反應視而不見,徑自說道。

“是。”胡林隻好應下,起身退了出來,在門口看到朱月暖和悅茶,他微微一愣,拱了拱手走了。

“沒想到姑爺也有這樣霸氣的時候。”悅茶看著胡林離去的背影輕笑。

“你是不是一直以為你家姑爺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朱月暖睨著眼睛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一直都是個有擔當的男兒。”

“在小姐心裏,姑爺自然是最好的。”悅茶打趣著。

“該改口啦,讓大家都再喊姑爺,他如今可是一縣之尊。”朱月暖眨了眨眼睛,壓低了聲音叮囑道。

“是,夫人。”悅茶配合著,語氣卻帶著調侃的笑意。

“咳咳。”朱月暖挺了挺腰背,卻隨即笑出聲來,“去歇著吧,那邊且讓福伯他們多盯著些。”

“好。”悅茶返身離開。

朱月暖伸著頭瞧了瞧書房裏的幾人,也不去打擾,回房休息。

醒來時,已是下午。

洗漱後換上幹淨的男裝,朱月暖剛剛出門,便看到悅茶匆匆而來。

“夫人,那些人要求見大人。”悅茶帶著笑意上前。

“他們說的也是我們龍樾的話?”朱月暖驚訝的問。

“他們倒是會說一些,不過並不流暢,我剛才尋了那兩個衙役,他們倒是會說虎佑的話。”悅茶抿唇直笑,“那些人服了巴豆,瀉了三次,又粒米未進,怕是扛不住了。”

“走,瞧瞧去。”朱月暖微微一笑,轉身。

“他們要見大人。”悅茶提醒道。

“大人又豈是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朱明暖挑眉,大步向前。

悅茶會意,快步跟上。

牢房裏,顯然被護衛們臨時收拾了一番,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那十六人已經四人一間分別關在了四間石牢裏,墊的稻草都是幹的,但每個人似乎脫力了般,趴著一動不動。

整個牢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朱月暖抬手揮了揮,掏出手帕係住口鼻,才走了過去。

“。”其中一人看到朱月暖又是一陣嘰哩咕嚕。

“說人話。”朱月暖瞪著眼,喝道,“我知道你們都聽得懂我說的話,能說人話的,想要舒舒服服出去吃香喝辣的,站出來與爺說話。”

“#*#¥。”那人不服氣的瞪眼,但立即被邊上的人拉住。

“你是誰?”那人生硬的上前,起身時雙腿有些發軟,但他還是堅持著到了石牢的木柵欄前。

“護衛。”朱月暖眼睛都不眨一下,隨口忽悠道。

“我們要見你們的大人。”那人抬高了下巴,故作傲慢。

“我們大人事務繁忙,可不是隨意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見的。”朱月暖淡淡的說道。

“我們是那陀大人手下,不叫什麽阿貓阿狗。”那人瞪著大眼。

“你是哪一坨的,爺不感興趣。”朱月暖不屑的說道,“爺隻想知道,你們降不降?”

“我們是那陀大人的手下。”那人再一次強調著。

朱月暖似笑非笑的掃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我們是那陀大人的手下。”再一次重複。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你們服用的藥丸是有毒的,解藥在爺手中,想活命的,考慮清楚了再找爺。”朱月暖停下腳步,打了個響指,瞧著他們涼涼的說道。

“你卑鄙!!”那人終於變了一句台詞。

“卑鄙?”朱月暖笑了,停在門口,瞧著他們眨了眨眼,“來人,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卑鄙。”

“是。”悅茶幾人應得響亮,卻在朱月暖身邊悄聲問,“夫人,要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