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被下戰書
暖暖的午後,朱月暖坐在後院的石桌邊上,麵前擺著一本翻開的書,一隻陶塤,桌中央還擺放著那個裝著小狼崽的空籃子,一邊還擺放著帶著血的細條豬肉。
兩隻小狼崽都被放在地上,正恣意的奔跑追逐著,時不時的發出“嗷嗚~~”的低嚎聲。
朱月暖含笑,拿著筷子,隨意的挑著碎肉扔過去,隨手翻了一頁,拿著那個陶塤“嗚嗚”的吹了起來。
音節單調,兩個小狼崽卻支著耳朵聽著,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朱月暖。
朱月暖停了手,手指一揮,清喝:“跳!”
小狼崽支愣著小腦袋,其中一隻反應過來,蹦了一下,而另一隻卻是舉起前掌。
“再來,跳。”這一次,朱月暖起身,手持筷子挾著一片肉引誘著兩隻小狼崽,倒是成功的引得兩隻小狼崽跳了起來,獎勵了兩片肉。
“夫人!”潯竹匆匆跑了進來,剛進院子,兩隻小狼崽“嗷~”的一聲就撲了上去,把潯竹嚇得立即僵在了院門口,帶著哭腔說道,“夫……夫人,快……快讓它們走開……”
“大灰,小灰!回來。”朱月暖瞥了他一眼,召回了兩條小狼崽,笑道,“潯竹,瞧你這點兒出息,居然被兩隻這麽小兒的小狼崽給嚇到。”
“這倆小崽,以前都是我喂它們的好不好,這才到夫人手裏幾天,就把我給忘記了。”潯竹這才鬆了口氣,看著小狼崽抱怨道。
“找我有事?”朱月暖笑笑,憑由著兩個小狼崽圍著她打轉,問起了潯竹的來意。
“阿濃幾個堵在衙門口非要找你。大人說這事還得夫人去處理。”潯竹忙說明來意。
“找我做什麽?”朱月暖壺歎氣。
“阿濃說朱護衛答應她們追隨的,現在各處事務都有專人管轄,就她們閑著沒事做還找不著朱護衛,今天已經在門口問朱護衛是不是把她們給忘記了呢。”潯竹看著朱月暖,笑嘻嘻的說道,“夫人,朱護衛再不出去。隻怕姑娘們要拆了縣衙門了。”
“知道了。”朱月暖無奈。收拾了東西,把小狼崽關進院子裏新砌的小狼舍,又把剩下的肉全都喂了那隻還悶著眼睛的鷹。才淨了手不徐不急的往外走。
自楚宜桐帶回龍威山的漢子們,各項事宜都得到了安頓,大半個月下來,朱月暖倒是清閑了下來。平日隻過問幾句,便專心的訓小狼崽、喂養那頭鷹。
一路出去。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倒也給頹廢太久的衙門注入了生機。
朱月暖按著潯竹所指,直接到了衙門外,果然看到阿濃等十幾個姑娘家都聚在新修起的公告牌前。一個個打扮得整整潔潔,還在那兒彼此整理著儀容,低聲說笑。
“幾位姑娘找我有事?”朱月暖看著她們。忍不住淺笑,緩步走了過去。
“朱護衛!”阿濃等人一聽到朱月暖的聲音。呼啦啦的湧了上來,將朱月暖圍在了中間。
“朱護衛,你的傷好了沒?”
“朱護衛,你這麽久都不出來,我們可擔心你了。”
“朱護衛,你沒事吧?”
一張口就是嘰嘰喳喳一片。
“多謝各位姐妹們抬愛,我沒什麽大礙,這點兒小傷早好了。”朱月暖淺笑,抬手攔下了眾人爭先恐後的問候,“聽潯竹說,你們在這兒等一天了,可是尋我有事?”
“朱護衛,你之前答應讓我們追隨的,你這都大半個月不見人影,我們怎麽辦?”阿濃撥開身前的阿淺,走到朱月暖麵前,目帶嗔色,“現在大夥都有安排了,就我們這幾個沒著落,朱護衛不會不想對我們負責了吧?”
“呃……”朱月暖被問得哭笑不得,“阿濃,你這話說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朱護衛負了你們呢。”
“朱護衛,你之前說過的,女子也能保家衛國,你既然答應了我們,總不能不管不顧吧?”阿濃俏皮的笑著,話語咄咄逼人。
“我答應的事,自然是作數的。”朱月暖好笑的打量她一眼,提聲問道,“隻是此事還得稟過縣尊大人,若縣尊同意召收女兵丁,自然少不了你們的份兒,隻是,你們當真有那個決心受這份苦?”
“再苦,也好過無力反抗。”阿濃目光灼灼,“朱護衛,你那天所說的話,我們都記著,我們不怕苦,不怕累,怕的……就是我們的家再被毀。”
“不論我作何安排,如何訓練你們,都不後悔?”朱月暖欣賞的打量著她,再一次問道,“你們可要想好了,踏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的可能,我的手下,要的是完完全全的服從,你們能做到嗎?”
“能!”阿濃喊得最大聲,臉蛋兒都變得紅撲撲的,兩眼冒光的看著朱月暖。
“能!”其他姑娘雖然慢了一拍,但應得還算齊聲。
“回去再思量思量,三日後見告示。”朱月暖掃了她們一眼,淡淡的點頭,轉身回衙。
“是!”眾姑娘頓時樂了,好一會兒,阿淺反應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脫口驚呼:“哎呀~這些吃的都還沒送給朱護衛呢。”
朱月暖此時已經大步轉進了二堂。
楚宜桐天天在這兒忙碌,起早貪黑,六房也招了四房,但,身為縣令,總有忙不完的瑣事,這會兒,他正在見那陀。
朱月暖知趣的停在了門外,等待通報。
“朱護衛,請。”通報的是那些龍威山漢子充實的衙役,看到朱月暖,好奇的目光直勾勾的拋了過來。
“多謝。”朱月暖笑笑,走了進去。
屋裏坐著楚宜桐、關師爺、那陀三人,楚宜桐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捕快和一姑娘。
朱月暖的目光立即掃了過去,一觸即收,按著禮節向楚宜桐行禮:“見過縣尊。”
“事情解決了?”楚宜桐看到她,目光柔了幾分,含笑問道。
“還未,需要縣尊批準。”朱月暖走了過去,看了看那陀,微一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那陀卻是站了起來,右手捂住左肩,鄭重其事的向朱月暖行禮:“朱護衛救命之恩,還未致謝,請受那某一拜。”
“不過是優待俘虜而已,談不上什麽救命之恩。”朱月暖避開,衝楚宜桐說道,“縣尊既有要事,我還是稍後再來。”
“沒事,你說。”楚宜桐笑了笑,看向身邊的捕快,“龐力,有勞送那公子回去。”
捕快龐力點了點頭,帶著那陀離開,那位姑娘卻依然站在楚宜桐的身後,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朱月暖。
“我想組建一支女兵。”朱月暖也沒多看,開口直述主題。
“女兵?”那姑娘卻是直直的驚呼出聲,搶到朱月暖麵前瞧了瞧她,轉身對著楚宜桐歡快的說道,“楚大哥,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可是打小看著我那些叔叔伯伯們怎麽練兵的呢,我們龍威山上的小夥姑娘個個一頂一的功夫。”
朱月暖看著她,笑意微斂,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楚宜桐。
“許姑娘也想參加?”楚宜桐自然接收到了,他淡淡一笑,說道,“此事交由朱護衛全權主持,許姑娘若想參加,到時可去朱護衛處報名。”
“啊?還要報名嗎?”許姑娘驚愕的睜大了眼睛,立即又噘了嘴湊到楚宜桐身邊,不太高興的扭著身說道,“楚大哥,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許姑娘言重,本縣並非質疑許姑娘的能力,隻是這衙中事務皆有規矩。”楚宜桐淡淡的說道。
“許姑娘有所不知,之前縣尊大人不在衙中,都是朱護衛一力挑起城防大事。”關師爺見狀,忍不住為朱月暖說話。
“可我聽說,那索和那陀都是使計才拿下的,而且,我們要是晚來一步,衙門都要被人燒了。”許姑娘大大咧咧的說道,說完還打量了朱月暖一眼,“如今又得罪了那連,還讓他逃走了,那連那人最是陰險,他吃了那麽大的虧,肯定會不依不饒,到時候再組上人手回來,沒有個有本事的,怎麽辦?”
“這位是?”朱月暖聽到這兒解,挑了挑眉,打量著許姑娘淺笑著問。
“這位是龍威山大當家的獨女許芝姑娘。”關師爺忙幫著介紹,“朱護衛之前都在養傷,還不曾見過許姑娘吧?許姑娘是前日才來的。”
“原來如此,失禮。”朱月暖微微拱手,笑了笑,說道,“許姑娘既然有心,到時不妨同來報名,縣尊大人素來愛才,若許姑娘有賢才,自然會重用的。”
“此話當真?”許芝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湊到朱月暖麵前,她身材嬌小,足比朱月暖矮了半個頭,她似乎意識到了,又退開些許,挺了挺胸昂首盯著朱月暖,嘟嘴說道,“如果我能贏了你,你就讓位給我嗎?”
“許姑娘有此誌氣,讓人佩服。”朱月暖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若能贏我,護衛之職讓你又有何妨?要緊的是,砦門縣百姓能夠安然便好。”
“好!一言為定!”許芝立即伸出手掌,衝著朱月暖又揚了揚下巴,“擊掌為盟!”
朱月暖淺笑,隻是打量著她,緩緩抬手,輕飄飄的和許芝擊了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