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貴榮妻 231月馨的處境
晚上,朱月暖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給楚重錘和李玉娘接風,席間自然也問及了家裏的情況。
李玉娘興許是得了楚重錘的叮囑,不再提朱月馨的事,隻挑好的來說。
染錦布坊生意紅火,朱家二老身體康健,楚二炳已是工部員外郎,也和小染訂下了親事,朱月暖的鋪子也在小染的經營下風生水起。
家長裏短,諸如此類的消息,倒也頗有溫馨。
“公爹,婆婆,後衙內就我們幾個人,暫時就讓潯竹在這兒照應吧,待過兩天,再挑幾個人進來。”飯後,楚宜桐便自去忙碌,朱月暖送了二老回屋,又細心的檢查過二老的日用所需,頗歉意的對著楚重錘和李玉娘說道。
“哎,不用不用,我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自己會照顧自己的。”李玉娘連連擺手,倒是不介意這些。
“大兒媳婦,我們這一路也沒少聽說砦門的事情,桐兒他可應付得來?”楚重錘關心的卻是另外的事情,也不坐下,就認真的看著朱月暖問了起來。
“他做的很好,公爹別擔心。”朱月暖淺淺一笑,並不多言。
“他心大,連帶著也讓你受苦了。”楚重錘見狀,長長一歎,說道。
“我心甘情願,談不上什麽苦不苦的。”朱月暖安撫的笑著,看了看二老,略一猶豫,說道,“隻是局勢不穩定,砦門多有險情,公爹和婆婆若要出去,記得告訴我,我陪你們。”
“險情是什麽意思?”李玉娘驚疑的看著朱月暖。
“婆婆。這兒是邊關,前有虎佑國,後有鳳棲國,總會有些小意外的。”朱月暖輕聲解釋。
“是不是常常打仗?”李玉娘再次搶著問。
“你怎麽老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楚重錘瞪了李玉娘一眼,抱怨一句,又對朱月暖點了點頭,“放心。我們不會亂走的。要出去一定找你。”
“公爹,婆婆,早些歇息。”朱月暖含笑退下。
“我哪說錯了?幹嘛不讓我問?”剛到門口。便聽李玉娘不滿的聲音,“這樣危險的地方,我關心一下兒子兒媳婦有錯嗎?”
“剛進城的時候,你也聽見了。大雪壓塌了房子是真,房子裏埋伏著刺客也是真。大兒媳婦功夫那麽好,為什麽還會受傷?那些刺客是為了誰來的?你心裏難道沒有半點兒了解嗎?”楚重錘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歎息,“我們老楚家能娶回這麽一個兒媳婦。是我們老楚家的福氣,你可別整天給我找事,尋她的不是。”
“我沒那麽糊塗。”李玉娘反駁了一句。又歎息道,“我隻是……他們都成親好幾年了……”
“桐兒是個有主意的。如今又是一縣之尊,他的事,他自己會有數的。”楚重錘放緩了聲音勸道,“其實,現在沒動靜也不是什麽壞事,要不然以大兒媳婦那般護著桐兒的性子,她這一受傷……”
“這……”李玉娘頓時啞然。
“歇了吧,他們都忙,我們明兒去瞧瞧有沒有幫得上忙的。”
朱月暖會心一笑,加快腳步。
回到自己的住處,楚宜桐還沒回來
,悅茶卻已經等在了尤紅那裏。
“辛苦。”朱月暖看到悅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暖暖的笑。
“還好。”悅茶就勢扶住朱月暖,目光落在她左肩上,噘了噘嘴,“又受傷。”
“小事,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朱月暖縮了縮左肩,帶著悅茶進了門。
尤紅在後麵跟著送上茶。
“月馨是怎麽回事?”坐定,朱月暖也不含蓄,直接了當的問。
“舒家傾盡家產,也隻保得舒姚清流放龍岷山礦場,舒夫人侮蔑是二小姐不肯求大將軍毀了舒姚清,動了手,恰巧默兒在門外看到,嚇著了,大哭不止,偏偏……”悅茶長歎,難過的說道,“偏偏又隻是啊啊的哭,舒夫人起了疑心,找了郎中診斷,結果……郎中說默兒幼時高燒,又是不足月降生,怕是以後都難以聽得到說得出了,舒夫人得了結果,一言不發直接走了,現在誰都知道二小姐生的是……”
“說的什麽?”朱月暖聽到這兒,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啞巴……”悅茶再一次長歎一聲,繼續說了下去,“老夫人為此氣惱了好些日子,特意囑咐過鋪子裏的人不得多傳,結果還是沒能防住,二小姐興許是知道了這些傳言,當日便搬了出去……”
“她這是耍脾氣給誰看?”朱月暖沉聲冷哼,“當日做出那種事,如今這樣,是存心給爹娘添堵嗎?”
“二小姐也是個有心氣的人,她搬出了攬桂鎮,帶著默兒另賃了房子,如今,正跟著茶館的老板娘學做杏花茶呢。”悅茶見狀,簡略的提了提,幫著朱月馨說了幾句好話,“二小姐這倔性子,到底還是與你差不多的。”
“我有她那麽蠢麽?”朱月暖白了悅茶一眼,撇了撇嘴,“杏嫂子怎麽會認識她的?”
“這個卻是不知。”悅茶搖了搖頭,“如今老夫人也時常接濟,二小姐也算是穩定了下來,我來時還去看過他們,本想著接他們一起來的,可又一想砦門不穩,天又太冷,默兒又太小,所以便沒提。”
“舒姚清被流放到了岷山嗎?”朱月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問。
“是,說來也巧,那礦山正是朱家軍管製轄下。”悅茶立即回答,“對了,爺捎了信,說是開春三月會來砦門呢。”
“真的?”朱月暖總算露出一絲歡欣,看了看悅茶,眸光微轉,又斂了幾分,叮囑道,“小舅舅交遊廣闊,你幫我寄封信給他,讓他留意一下各方名醫,默兒還小,盡早診治,或許來得及。”
“是。”悅茶瞧著她,咧著嘴笑了。
“笑什麽?”朱月暖睨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隻是可憐默兒,才不會管那個蠢月馨呢。”
“是是是,我明白的。”悅茶忍笑,配合的連連點頭。
朱月暖被她笑得,無端的不自在起來,別開了頭。
“還有件事……我想還是應該給你提個醒。”笑鬧一陣,悅茶突然點了點朱月暖的手腕,輕聲說道,“路上,老夫人沒少提哪家哪家孩子的事,這一次,你怕是沒得清靜了。”
“我已經領教了。”朱月暖抽回手,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