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你有什麽目的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入龍鱗山重重的樹木間時,朱月暖已經收拾好了行裝,隱在朱廣晟等人棲身的山洞不遠處,靜靜的凝望。

身邊,依然是兩頭狼,外加一直守在這兒的那陀。

“多謝。”許久,朱月暖收回目光,淡淡的衝著那陀說了一句。

“小事。”那陀勾了勾唇角,慵懶的伸展著手腳,斑駁的陽光落在他側臉上,泛著淺淺的光,剛毅的臉平添了幾分柔和。

朱月暖也不矯情,閉口不再多言。

“現在就走?”那陀調整了坐姿,半倚著身後的樹幹,細長的眼斜了過來,落在朱月暖背上的包裹上。

“嗯,早出去也能早回來。”朱月暖淡淡的應。

那陀目光微閃,打量片刻,點了點頭:“也是,那連最近動作頻頻,你若能早歸來,對砦門也是好事。”

“你倒是真把自己當成了砦門人。”朱月暖語帶諷刺的說道。

“我不是砦門人,可我也是人。”那陀混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深沉的看向遠處,“戰爭,隻會累及無辜百姓。”

朱月暖微訝,側頭盯著那陀看著。

“是不是覺得我說這樣的話很奇怪?”那陀似有所覺,轉頭迎上她的目光,笑道,“是不是覺得我是虎佑人就理所應當和他們一樣?好戰?來砦門必為征戰?”

“難道不是嗎?”朱月暖挑眉,淡漠的應道。

“並不是所有虎佑人都喜歡戰爭,也不是所有龍樾人都喜歡平靜。”那陀望著她,唇角浮現淡淡的笑意,輕柔的說道。“你們那位知府大人,就不是什麽好鳥。”

“這還用你說?”朱月暖撇嘴。

“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的,你覺得他不是好人,是因為他對楚大人的態度,對你和楚大人的關係插手破壞了,可事實上,他還有更深的事情隱藏著。”那陀見狀。低低的笑出聲來。說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話。

“你手上有他的證據?”朱月暖眯了眯眼,

“有。”那陀坦然的點了點頭,目光在朱月暖臉上轉了轉。說道,“但現在還不能給你。”

“什麽時候能給?”朱月暖抿了抿唇,微皺著眉看著他問道。

“等我的事情了結之後,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交給你。”那陀認真的說道。

“好。我等著。”朱月暖眯起眼睛,聲音微冷。“希望你不是在耍我們,要不然……”

那陀頓時來了興趣,順著她的話問:“要不然如何?”

“我能擒你一次,必能擒你第二次。”朱月暖冷哼一聲。語帶倨傲。

“嗬嗬……”那陀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很榮幸。”

朱月暖微微皺眉。轉開了頭不去看他。

山洞前,烏老漢從不遠處背著幾隻野兔慢慢走來。身後跟著阿濃三個,各自手中都拿著小紙包和裝水的竹筒。

朱廣晟從山洞內走了出來,站在那兒看著烏老漢,牙關微緊,目光深沉。

“朱伯伯,這是給你們的幹糧,還熱著呢。”阿濃提著東西先跳了過去。

“讓你們費心了。”朱廣晟轉回頭,臉上已多了客氣的笑。

“沒什麽的,以前都是朱護衛照顧我們,您來了砦門,我們已經不能待客,做這些是小事。”阿濃笑著說道,和尤翠幾人接了烏老漢的東西進了山洞。

山洞門口,隻剩下朱廣晟和烏老漢兩個人。

烏老漢麵對朱廣晟的目光,竟有些發怵般的低了頭,本來微佝的腰彎得越發的深。

“你為什麽會在這兒?”許久許久,黑著臉的朱廣晟再一次的開口問道,語氣沉沉。

烏老漢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們都當你已經死了,為什麽你還要出現在月暖身邊?你有什麽目的?!”朱廣晟語氣加重,隱隱的激動。

“我沒有什麽目的,我不知道……”烏老漢聽到這句,忙抬頭解釋,可觸及朱廣晟的目光時,他的氣勢不由自主的弱了下去,“我也是……剛知道……”

“你既然在她身邊,為什麽還任由她被人那樣欺負?!!”朱廣晟壓抑的質問道。

“我……”烏老漢無言以對,又緩緩的垂下了頭。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負責任!!”朱廣晟深深的看了烏老漢一眼,咬著牙說了一句,拂袖進了山洞。

烏老漢聽到這一句,整個人震了震,似是聽到朱廣晟的腳步聲離開,他才緩緩的抬頭,看向朱廣晟的身影,身形微微的踉蹌,跌坐在一邊的土墩上,蒼老的臉上,一行混濁的淚慢慢的落了下來。

“朱伯父似乎認識那老漢。”那陀看著,就事論事的說道。

朱月暖麵目表情的看著,沒有理會他。

“似乎還很不友好。”那陀瞟著她。

“你很閑?”朱月暖冷冷的回了一句。

“嗯,是挺閑。”誰知那陀竟這樣回道,“就在方才,我決定了。”

朱月暖倏然抬頭看著那陀:“你想怎麽樣?”

“陪你走一趟。”那陀輕笑,“我發現這樣的看戲挺有意思的,所以我決定,早些陪你去完成了事情,到時候我也能早些回去,到處去看看戲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朱月暖聽得皺起了眉,眼底疑惑濃濃,帶著些許警惕的看向那陀,半晌才問道:“你想看戲,現在也可以。”

“家仇未報,兄弟還在砦門牢中,阿爾生死未知,我豈能一走了之?”那陀搖了搖頭,“你還不是一樣,既然和楚大人沒有什麽關係了,又何不趁早的撂手?窩在此處做什麽?不過話說回來,獨行孤單,你可有興趣,隨我一起去閑看浮生?”

“那陀,我答應與你合作是為了砦門百姓,你若再胡言,休怪我不客氣!”朱月暖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警告的說道。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那陀也不在意,順著她的話說道,那語氣仿若在哄發脾氣的小孩子,說不出的奇怪。

朱月暖緊鎖著眉,深深的看了看山洞那邊,縱身掠下了樹梢,轉身往深處走去。

“等等我呀。”那陀緊跟著跳下,追上朱月暖的腳步,側看著她無奈的說道,“好吧,我承認,我隻是擔心阿爾他們了,這出去,你估計連話都說不通,要是把你也搭進去,我的計劃豈不是不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