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反水
驛站裏過份的安靜,越發襯得外麵喊聲震天。
朱月暖安靜的隱在暗處,聽著三人的談論,聽到秦時宇那一句,目光微閃,流露些許意外。
“七公子,砦門這種情況,你還是早做打算,早些離開才好。”康子牧轉了話題,勸起了徐七公子。
“四麵城牆已封,出去未必就比呆在這兒要安全。”徐七公子輕笑,倒是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擔心,“放心吧,城中有楚夫人還有離護衛他們在,城外有還有楚大人,砦門合圍之勢便不成立,安心吧,不會有事的。”
“可城外有那麽多的虎佑兵,單憑砦門現在的兵力,怎麽……”康子牧憂心重重。
“你怕了?”徐七公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康子牧。
“我是擔心七公子的安危。”康子牧忙說道。
徐七公子笑笑,沒再說話,而是起身走到窗邊,觀望著外麵。
一位驛卒端著茶水低著頭走了進來。
朱月暖隱在暗處,打量了一眼驛卒,突然,她目光一定,凝在他的托盤之下,片刻,她抬頭掃視了一下,果然,不遠處的角落站著一個驛卒,緊緊盯著這邊的動靜。
微微一想,朱月暖閃身到了另一邊,離得徐七公子又近了些許。
驛卒漸漸靠近,恭敬有加:“幾位公子,這是新沏的茶。”
“放著吧。”康子牧看了看徐七公子,見徐七公子沒什麽反應,便主動開口應了一聲。
“公子。”驛卒放下茶,緩退了兩步,喊了一聲,突然之間,他手中匕首乍現,以掩雷之勢刺向了徐七公子的背。
朱月暖隨手往腰間一探,摸出一文錢,順勢彈了出去。撞上那人的手肘處。
刀偏離了幾分,擦著徐七公子的臂膀刺了過去。
徐七公子一驚,迅速退開,手中茶杯順勢回砸。和那個驛卒戰在一起,他的功夫不高,但對付一個驛卒卻也綽綽有餘。
“七公子”康子牧大驚失色,搶上前去助陣。
突然,另外兩個人也衝了上來。團團圍住徐七公子,而原本的驛卒卻一個沒有出現。
“七公子小心。”康子牧驚呼,上前檔開其中一人的劍,卻也連累得徐七公子的攻擊落了空,被對手一匕首挑中了肩。
秦時宇不會功夫,隻好避到一邊,皺著眉關注著戰況。
“康子牧,你什麽意思?”徐七公子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一掌劈開了麵前的人,急急退到一邊瞪向康子牧。
“七公子當心。”康子牧又一次驚叫。撲了過去,擋下了三人的合力一擊。
徐七公子一愣。
就在這時,康子牧手中的刀突然反刺,直直刺向徐七公子的心窩。
電光火石之間,朱月暖已掠到康子牧身邊,一掌推開徐七公子,一手握住了康子牧的手,笑道:“康子牧,你想做什麽?”
康子牧一驚,迅速鬆了手中的刀。叫道:“楚夫人,快,有刺客”
“放心,我這不正抓著刺客嗎?”朱月暖扯了扯嘴角。衝他一笑,手掌揚起,將康子牧一掌拍暈。
餘下的幾個驛卒自然也不是朱月暖的對手,沒一會兒便被朱月暖擒下。
“……”秦時宇看著這一切,黯然的歎了口氣,走了過去。看著地上躺的康子牧,默然無語。
朱月暖在一邊,側頭望向他,淡淡的問:“怎麽?你要為他出力嗎?”
秦時宇抬頭看了看她,沒說話,隻是從腰間拔出他的折扇,打開,順著扇線撕開,從裏麵取出幾條細細的紙卷,遞給了她。
“嗯?”朱月暖狐疑的看著他。
“這是我出京前,莫曉音讓我帶出來的。”秦時宇低聲說道,“她是從康府偷出來的,為了這個……她已經搭上了性命。”
“你說什麽?”朱月暖頓時愣住,看向他手中的紙卷。
徐七公子此時也走了過來,瞧著他手中的紙:“這是什麽?”
“這是康太師謀反的證據。”秦時宇垂眸,“按照原來的計劃,七公子在砦門遇刺,楚宜桐涉嫌謀反通國,他們就能借機削弱朱將軍的兵權,控製京都,端午祭祀時,就能……”
“既然是出京的時候就收到這個,為什麽你來砦門這麽久也沒交出來,也沒有提起過?”朱月暖皺著眉,質疑的看著他,“你有很多機會不是嗎?”
“我試過,是你沒給我機會。”秦時宇幽幽的說道,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憂傷。
朱月暖瞧著他,目光閃了閃,沒說什麽。
徐七公子卻已接過那些紙卷,一一展開細看,越看,神情越是凝重。
“莫曉音為康家生了一個兒子,深得康太師歡心,時常留宿……”秦時宇解釋道。
“等等,你說莫曉音深得康太師歡心,還……”朱月暖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時宇看了看她,便錯開了目光,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自從進京,莫曉音就被設計進了康太師的房……名為子牧的妾室,其實那孩子……她受盡屈辱,本打算自我了結,誰料一次偶爾,聽到康太師提到禹知,才隱忍苟活了下來,七公子出京前幾日,我去子牧府上拜訪,離開時在途中遇到重傷的她,才知道這些事,她將這東西交給我之後,便引著那些追兵走了,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想了辦法跟著子牧一起來的砦門,隻是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你和康子牧向來孟不離焦,怎麽?如今見康子牧栽了,你就拿出這東西來投靠我們這邊了?”朱月暖冷眼看著他,嘲諷的問道。
“我雖然沒有做過什麽,但我和子牧同進同出,他做的一些事,還有我妹妹做的……我早就洗不幹淨了。”秦時宇看著朱月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轉向徐七公子,深深一揖,“我和莫曉音一樣,她為的是禹知,我為的……希望殿下他日能赦我秦家誅連之罪,我便心滿意足。”
“本王不是好殺之人,自不會濫殺無辜。”徐七公子將手中的東西收了起來,也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你放心,事情查明之後,你若真的牽涉不深,就憑這一份,也足以保你不死。”
“多七殿下。”秦時宇深深一揖,低頭說道,“子牧為人雖然狠辣,可對我卻是真真切切的兄弟情誼,我不求自己如何撇清,隻望能向七殿下求個恩情,以我之命換我外甥女一命。”
“你外甥女?”徐七公子一愣。
“子牧的庶長女,便是我的親外甥女。”秦時宇再次一揖,“如今才一歲有餘。”
“原來……”徐七公子恍然,目光打量著秦時宇,點了點頭。
朱月暖看著秦時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