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天成 一百五十五章 進城

石頭忍著頭暈目眩向珍珠看過去,看珍珠白著一張臉還在船尾坐著呢,連忙根基不穩的走過去,攙起珍珠深一腳淺一腳的上到岸上。

珍珠讓石頭在岸上攙著走了幾步,就感覺這腹中翻江倒海一般,裏麵的東西拚命的往外衝,實在忍不住了,珍珠四下的看了看,扭頭衝到一旁的一棵樹旁,撩開麵紗,哇的吐了,其他人一看,都要過去表示慰問,被晨生給攔住了,讓大家在原地等。

珍珠吐了幾口以後心裏舒服多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石頭遞上自己的水葫蘆,讓珍珠喝一口漱漱嘴。

珍珠想都沒想接過來就喝了一口,好好的漱了漱口,遞還給石頭,放下麵紗。錢進走過來道:“娘子是北方人,坐不慣船也是有的,娘子可舒服些了,岸上有車等著娘子呢,我們走吧。”

珍珠看不遠處停著一輛平頭馬車,就扭頭看了錢進一眼,讓石頭扶著上了車。“原來錢總鏢頭早就準備好了,還讓我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有點見外了。”珍珠沉聲道。

“唉,娘子冰雪聰明,錢進又怎麽敢在娘子麵前打馬虎眼兒呢,見麵總得聊上兩句,不然不就冷場了,嗬嗬!”錢進自嘲的笑了笑,

馬車吱吱呀呀的動起來,一行人沉默的行走著,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城門口,高大巍峨的青石條城牆,大紅的十幾米高的城門出現在正前方,珍珠隻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就挪開了。鋼筋混凝土的的金碧輝煌的現代頂級建築都見多了,還稀罕這個。

南方雖然以小巧玲瓏,錯落有致的建築著稱,可是這座金陵城卻是巍峨高聳。堅固非常,絲毫看不出江南的柔弱纖巧,希望這是一座雄關。那一道天險,讓韃靼的鐵蹄止於此,讓中原百姓有一半不要再接受戰火的洗禮,珍珠在車上默默的祈禱著。

“站住,那兒的車?”外麵傳來一聲呼喝,珍珠的車來到了士兵排列,刀槍林立的城門處。“各位兵爺。我們是威武鏢局的,剛才出城辦了點事兒,立刻就回來了!”孫文立刻上前,並拿出了鏢局的牙牌兒和自己鏢師身份的官憑。

“現在非常時期,不得不小心呀。剛剛得到的消息,韃子的大軍都到了山東了,再有個把月就到長江邊兒上兒了,把車簾兒打開,讓我們看看!”那個兵道。

“兵爺,裏麵是女眷,就免了吧!”孫文打著商量。“不行,現在是非常時期,還請這位鏢師體諒!”這位士兵以最堅定的不用質疑的語氣說道。

孫文沒辦法。隻好調轉馬頭,回到車旁,衝錢進搖了搖頭,錢進扭頭看了馬車一眼,來到車旁道:“娘子,現在檢查的很嚴。他們一定要打開車簾,還請娘子諒解!”

“知道了,讓他們查吧。”珍珠道,心想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現在是非常時期,不檢查才不正常呢。

那個士兵用長矛把車簾高高的挑起來,幾個人往裏看了看,看裏麵確實是女眷,又圍著車轉了轉,就揮揮手放行了。

進城以後,珍珠看到城裏雖然也熱鬧,可熱鬧中總能感覺透著那麽一絲絲的緊張,城裏的主要街道都有士兵把守,雖然對過往的行人不怎麽管,可要是有個什麽事兒,那是一堵一個準兒。

珍珠的車停了下來,車簾挑起來,晨生請珍珠下車。珍珠從車窗裏往外看了看,見一旁的高牆大院兒,青磚灰瓦,街道寬敞安靜,兩旁生出許多胡同裏弄來,就對外麵的晨生道:“晨生,這是那裏?”

“娘子,到了威武鏢局了,下車吧!”晨生口氣愉悅的道。可外麵的錢進聽了晨生的話就麵色忐忑的看了一眼馬車,想了想走到車旁道:“娘子下車吧,有什麽話進去再說!”

“不用了,錢總鏢頭,還是有什麽話回家說比較好!”珍珠並沒有下車,而是在車上淡淡的道。

“既然都到了,娘子過門不入就是看不起我錢進了,還請娘子進去喝杯清茶,歇歇腳兒!”錢進道。

周圍的幾個人,包括孫文幾個都不明所以的看著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的兩個人,總感到兩人的對話之間有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對峙,這是為什麽,到底怎麽了,這兩個人是根本不可能有什麽矛盾的,如果是因為他們路上的表現,而沒得到鏢銀,隻跟他們生氣就是了,也不會跟王家娘子較勁兒,何況他們已經跟師傅說了這王家娘子的厲害,師傅應該不會那麽不識時務的去撫老虎胡子吧。

“錢當家的,不是我不想進去歇歇腳兒,相反我很想,我怕我進了威武鏢局歇腳兒,坐下就不想起來了,你也知道我過江的時候暈船,我想趕緊家去,好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家的炕頭兒上歇著。”珍珠道。

珍珠的話不光孫文和黃三聽不明白,就是王家莊的人也不明白,家?他們的家在京郊的王家莊,他們遠道逃難而來,那來的家呀?這是娘子糊塗了,還是他們的聽力出現幻覺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的看向馬車,和馬車旁的錢進,馬車裏悄無聲息,馬車旁邊的錢進神色尷尬不安,最後錢進上前一步,對著馬車低頭拱手道:“娘子,實在不好意思,還請娘子進了鏢局聽我細細道來。”

“不必了,珍珠歸心似箭,現在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了,還請錢當家的不要笑話。”珍珠在車上客氣的道。

再看錢進就跟吃了黃連一樣,一臉的苦相,最後道:“也罷,醜媳婦難免要見公婆,走,去十八裏弄!”所有人都看著錢進,這是要幹什麽呀,到了鏢局一個請喝茶,一個不下車,現在又要去十八裏弄了,這十八裏弄是那裏?孫文和黃三是才到的,不知道十八裏弄是那裏,可是鏢局裏的人,除了孫文和黃三所有人都知道十八裏弄是那裏。馬車動了,帶著垂頭喪氣的錢進,和稀裏糊塗的眾人又走了。

這次行走的路線和原來完全相反,往西走去。

馬車穿大街過小巷,來到一個胡同,說是胡同,這條胡同都比的上一條大街了,並行三輛馬車沒有問題,這條胡同很長,道南隻有一家,道北有三四家的樣子,街道上到處都是嬉戲打鬧的孩子,看到錢進過來了,都行禮問好,有的叫師爺,有的叫師伯師叔。錢進摸摸鼻子,無奈的答應著。

來到道南這家門口兒,錢進下馬來到車前,道:“娘子,到了,就是這裏!”

珍珠從車上慢慢的下來,站在門口四下看了看,周圍的孩子也一臉好奇的看著這個戴麵紗的女人。

珍珠抬步上台階,帶著眾人往裏走,錢進在後麵站著沒動,看著珍珠就要轉過福字照壁了,幾步衝到珍珠前麵,截住她道:“娘子實在抱歉,這裏......這裏……好了,錢當家的不用解釋了,等進了屋再聽錢當家解釋。”珍珠揮手打斷了錢進的話,看也沒看他一眼,繞過錢進繼續往裏走。錢進看著珍珠的背影,一跺腳,連忙跟上。

裏麵的人看到錢進來了,全都出來打招呼,一個精明幹練的媳婦手裏端著漿洗的衣服,迎著這一行人走過來,一眼就看到後麵麵色難看的錢進了,笑著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什麽事派個人過來說一聲就是了,快屋裏坐,萍丫頭,快出來給師爺倒茶。”這媳婦說著就往裏走,人群裏的孫文呆呆的看著那個媳婦,那個媳婦感覺有人盯著自己看呢,就下意識的回頭,然後哎呦一聲,跑到孫文跟前道:“當家的,哎呀,真是當家的,我這是不是做夢呢呀,當家的你回來了,你怎麽回來的,你快去屋裏歇著,我一會兒給你做飯,回來怎麽也不過來說一聲,讓我也好有個準備。這不是黃師弟嗎,你也回來了,弟妹我們都住在這裏,我這就去告訴她。”

這媳婦剛要往裏跑,跑了幾步就又停下了,不好意思的回頭看看這一行人,“那個......那個師傅,我不知道我當家的也回來了,還請......還請您不要……行了,行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錢進一腦門子官司的揮了揮手,感覺現在身上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不知道張那一張嘴說。

錢進帶著珍珠她們穿過幾道門,抬眼就能看到到處堆放的雜物,樹木之間係著繩子,上麵晾著衣服被褥之類的東西,各處旌旗招展,彩旗飄揚,讓人迷惑的是不是來到了聯合國。

走進一個大院子,推開門,裏麵靜悄悄的,珍珠扭頭看了錢進一眼,提裙子進去了。這個院子有五間大正房,數目不等的廂房耳房,珍珠大略的看了一眼,就進了正房。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