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天成sodu
紅絲從裏麵出來,看孔方讓兩個小子抬著已經來到台階下,正看著屋門口。
“孔先生還是看看吧,勸勸我們娘子,她不舒服,還不讓請大夫,這可如何是好!”紅絲著急的道。
“不著急,抬我過去看看,方因為身有殘疾,看了許多的醫書,也略微精通些岐黃之術,讓我看看吧。”孔方道。
紅絲一聽嘴巴張了幾張,最後道:“那孔先生就先看看吧,如果不成我再去請大夫。”
孔方看了紅絲一眼,沒說什麽,讓人抬著進了屋,看珍珠坐在椅子上,神誌清醒,就道:“方不才略通歧黃之術,特來獻醜,把手伸出來,我給把把脈,看看吧。”珍珠伸出手,紅絲放了一方素帕子蓋在珍珠的手上,孔方按在珍珠手腕的脈門處,認真的診起來。
“娘子沒什麽大礙,就是太疲勞了,原來的吐血之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本來好好服藥,現在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了,雖然一直吃著藥呢,可失於調養,這病症也就好的慢了許多,這次還有加重的可能,娘子再不可勞累了,落下病根兒可不是鬧著玩的。”孔方鄭重的道,“娘子原來的方子是極好的,我再稍微給調整調整,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好好休息,我看明天陪我去書肆就不必了,休息要緊。如果不行,在湯藥裏再加一味凝神靜氣的藥就行了。”
孔方這麽說了,王老漢就連忙道:“珍珠快去歇著,快去休息。這幾天什麽都不要管了,休息要緊,紅絲,快扶著你娘子趕緊去休息。”
珍珠和眾人告辭。回屋喝藥歇著去了。
“大管事,也不知道孔先生說的對不對,孔先生讀書讀的是極好的。這醫術我們就不知道,我們要不要去同濟堂再請張大夫來看看。”紅絲不放心的道。
王老漢嘟囔道:“這恐怕不好,讓孔先生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可轉念一想,什麽高興不高興的,女兒的病要緊,女兒的命要緊,立刻道:“那就讓孫文家的去同濟堂請那個你說的什麽張大夫。記得來的時候要悄悄的,別讓孔先生看見。”
紅絲得了王老漢的首肯,一顆心總算落下了,立刻從屋裏出來,站在台階上左右看了看。見廂房沒什麽動靜,就立刻下了台階,去耳房找到孫文家的,讓她悄悄的去請同濟堂的張大夫過來,說完抓給孫文家的一把銅子兒,孫文家的高高興興的去了。
半個時辰以後,孫文家的頭前帶路,張頌提著藥箱過來了,紅絲連忙迎出來。看了廂房一眼,就連忙讓張頌去了西暖閣。
其實一早孔方就知道紅絲是不會相信自己的,這從開始的表情就看出來了,就知道早晚得從新請大夫來看,不是他們說的那個張大夫,也會是李大夫。王大夫什麽的。孔方坐在窗前看書,讓兩個小子哨探這外麵,半個時辰以後,一個小子就過來說又重新請了大夫來,是同濟堂的張大夫。孔方聽了點了點頭,沒說什麽,看來紅絲和王老漢是真的很緊張珍珠,請的就是京城裏鼎鼎大名的張頌張大夫。孔方放下手中的書卷,對那兩個小子道:“給我換件衣服,等會兒要見客!”
兩個小子互相看了看道:“公子,這請大夫都是瞞著公子的,怕您不高興,還怎麽會請您過去。”
“會的,你們就不要問那麽多了,給我更衣就是了。”孔方吩咐道。
珍珠的西暖閣裏,張頌診過脈,看了孔方調整過的藥方,一時撫掌讚道:“好方子,好方子,不知道這個方子是那位聖手開的,還請娘子告知張某,有時間我們在一起相互切磋切磋。”
屋裏的所有人對張頌的這個說法,特別意外,包括珍珠,據她的了解,孔方不是隨便說話的人,隻要說出口的,就有六七分的把握。以珍珠的想法,孔方可能精通醫術,是個好大夫,但是和聖手國醫還是有一定距離的,沒想到張頌的評價這麽高。
“沒什麽不可說的,請孔先生過來,就說京城的張大夫要見他。”珍珠跟孫文家的道。“娘子,這......這不好吧......”紅絲立刻著急的給攔住到。
“沒什麽的,你以為你請了張大夫來他不知道嗎?別說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就是不在一個院子裏住,他也早就猜到了,圓融兄可不是小氣之人,紅絲你就放心吧,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快去請吧。”珍珠道。
一盞茶的功夫,孔方來了,大家一翻見禮寒暄之後,張頌在得知孔方是自學成才之後,更是大為驚訝。
“這沒什麽,我五歲的時候,被驚了的馬車壓斷雙腿,自小殘疾,飽受病痛折磨,其實我最早的認字,就從藥書開始的,別人的啟蒙是三字經百家姓,我的啟蒙是《千金方》和《本草綱目》,因為下肢沒有知覺,我可以在自己身上隨意的練針。在我沒有進書院讀書的時候,那時候我還不到十歲吧,就開始給周圍的左鄰右舍看病了。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稍微大一點了,我打算出來遊曆,當年身無分文的我,就是靠著給別人看病抓藥走到京城的。在京城我求進京城最大的書院,青蓮書院,別人都說我這是癡人說夢,就是四肢健全,學識不錯的學子,如果沒人引薦都是不能進書院的,何況是我。我聽了並不氣餒,就接連數天去了老師的府上,毛遂自薦。老師感動於我的身殘誌堅,在考校了我的學問之後,讓去書院聽課,如此我就成了文學泰鬥的掛名弟子,成了書院裏的唯一一名殘疾學生。”孔方淡淡的說著自己的經曆,屋裏的人都聽的心酸不已,這些經曆說的時候好說,可經曆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都不知道這個麵目清秀,一臉倦容的年輕人是怎麽挺過來的。
張頌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年輕人,自己成功了,那是有名師指點,手把手的教,自己也就是醫術了得罷了,這位同樣有著精湛醫術,而且滿腹經綸的年輕人可是自學成才的,他一定付出了別人數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張頌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過孔公子的大名,說他琴棋書畫樣樣了得,在一次宴會上,一曲鳳求凰引的京城名妓玉琉璃傾慕不已,成為了她的入幕之賓,以後兩人常有來往,孔方也為玉琉璃寫了幾首曲子,讓玉琉璃名震京師。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位,不過怎麽看也不像是有著負心薄幸名的孔公子,怎麽看也不像是有風流韻事的樣子,就是......就是這孔公子願意,他到底行不行還有待考證呢。
“在京師的時候,我就久仰孔公子大名了,聽說您可是京師名妓玉琉璃的入幕之賓,這玉琉璃孤芳自賞是有名的,有銀子未必見的道玉琉璃,孔公子有幸成了玉琉璃的藍顏知己,可羨煞頌了。”張頌促狹的道。
一說這個,孔方臉上飛起紅雲,不好意思的道:“看張兄說的,這都是市井謠傳罷了,玉琉璃當真是風塵奇女子,她本是前朝名臣後裔,因為先祖在太祖開國之初言辭激烈,抵死不肯歸順,被太祖一怒男丁八歲以上皆處死,八歲以下者為奴,並有話說他們家男子以後都是奴才相,女孩子都是**賤材兒。唉,她五歲就被教坊接過去**,十二歲就是名震京師的花魁清官兒,拖到十八歲才被一個豪客一擲千金求得**,成了教坊黃金不二價的搖錢樹。當真是時運不濟,流落風塵,她才情不俗,身世坎坷,隻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樣的女子,又怎麽不讓人可憐可敬呢。”
屋裏的人聽了都若有所思,珍珠更是連連歎息,感喟傷懷不已,自古紅顏多薄命,看來此言不虛。
“張兄,珍珠要休息,如果張兄有時間,不妨去我屋裏坐坐。”孔方看了一眼珍珠,當著女子,說這些風花雪夜的事兒,有些不合時宜。張頌也意識到他當著珍珠,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藥箱,跟孔方去了他屋裏。
張頌進屋就看到窗台下的木桌上放著打開的書卷,硯池裏未幹的墨,**掛著青布幔帳,上麵一床粗布棉被,屋裏很整潔,除了書香就是墨香。“圓融兄,你過的也太清苦了,空有一身本事,為什麽不學以致用呢,反正你這輩子是上不得廟堂,當不得官兒了,弄的自己和苦行僧似的,有這必要嗎?”
廂房裏,張頌和孔方有著說不完的話兒,西暖閣裏,紅絲嗔道:“真是不知道張大夫和孔公子對京城名妓還這麽熟悉,說起來那話頭兒打都打不斷,平時一個看著溫文爾雅,一個彬彬有禮,怎麽會......怎麽會跟妓女扯上關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