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阿爸,我發現你和珍珠都狡猾的如同山裏成了精的狐狸,您的一舉一動珍珠都知道是什麽意思,她總能恰如其分的配合你,然後讓你們的利益都……合適了。”哈飛努力的想用盡可能優美的詞,來稱讚一下他阿爸和珍珠,可是怎麽也找不到。

“你個臭小子,你這是表揚你阿爸呢?有這麽表揚的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要求你和珍珠一樣聰明能幹,起碼話得會說兩句吧?怎麽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去!去!去!去廣場找黑豹統領他們喝酒去,別在我麵前讓我生氣。”哈族長生氣的道。

阿羅嗤嗤笑著,拉著哈飛出去了。哈族長看著自己這個還一臉稚氣,腦袋不會轉彎的兒子,憂慮瞬間取代了微笑出現在臉上。

珍珠回到木屋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一進屋,就全身鬆懈下來,帶著滿身的疲憊一屁股坐在木**一動也不想動。

“此次出行,娘子指揮得益,進退有度,還有什麽不高興的呢?”黑暗中出來孔方的聲音。

“我那裏有什麽不高興的,就是太累了,哈滾崖那個老狐狸想麵子裏子都得了,隻有我出來唱白臉,從他們行動走了,這整個山寨都不得安生,這個寨子除了哈府,就我這裏最熱鬧了,明明知道不管怎麽樣,他們都能全身而退,不至於有大的傷亡,可是別人不知道呀!哈族長是自己嚇自己,自己煩,我這是被別人煩,一個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誰。”珍珠坐在**疲憊的道,“啊,對了,你怎麽在我房裏。你怎麽進來的?”

珍珠本來是隨口答的,現在突然意識到,孔方這是在自己屋裏,平時生活條件簡陋,也講不起規矩,可七嬸和芳娘還是嚴格執行著自己的房間除了丫頭和大夫沒有特許不能進的規矩,以便讓自己不要太隨意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是在古代。

不過珍珠還是蠻歡迎這個規矩的,自己統共也就有臥室加客廳這麽一間屋子,必須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這樣就很好,至於別的規矩,自己就不感冒了。因為條件所限,七嬸她們也是有心無力,這就是一個最佳結合點。

“我本來在外麵的木桌前喝茶吹簫來著,七嬸和芳娘說聽著屋裏有動靜,而且好像看到一個人。直直的進了你的屋子……”孔方還沒說完,珍珠就感覺後背涼颼颼的,蹭的從**站起來,打著顫音道:“我屋子裏有什麽?”

“嗤!嗤!嗤!”孔方笑了好半天,最後才止住道:“什麽都沒有,是鬆花和澄妮那兩個丫頭好多了。有了點意識,不知不覺的就走進你屋裏來了。當時七嬸她們沒看清是誰,隻看到兩個人影一閃而過。嚇的不行,不敢進來看,隻好讓求我進來,她二人把我抬進來,扔到門口就跑了。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兒,把我一個不能跑不能動的扔進來。如果有什麽,這不是羊入虎口?等我看到是鬆花和澄妮以後,喊七嬸和芳娘進來,大家又都一陣子高興,七嬸和芳娘拉著她倆出去,手忙腳亂的安置那倆丫頭,準備娘子回來的膳食,直到現在根本就沒人理我,我聽著她們也一直在忙碌,所以我隻好在你屋裏坐著等,沒想到沒等來他們,卻把你給等回來了。”

珍珠能從孔方的口氣中聽出帶著些許高興,些許炫耀,些許委屈,些許無奈諸多複雜的東西,但是此時此刻還是高興的居多,鬆花和澄妮那倆丫頭總算比原來好多了,看來這音樂療法是真的見效。

從孔方來了,一共有三個人得益於他的音樂,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功力突飛猛進的花娘娘,其次就是這兩個丫頭,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本來寄希望於孔方高超的醫術,來醫治兩個丫頭,沒想到藥石無效,卻對音律產生了反應,產生大反應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及藥巫。

“那兩個孩子,現在在那裏,我去看看,到底好到什麽程度了。”珍珠聽說鬆花和澄妮打好了,也很高興,急著要見她們。

“你去找七嬸和芳娘吧,找到這兩個人,應該就找到那倆丫頭了。”黑暗中孔方的聲音傳過來,“在你見到七嬸和芳娘時,記得告訴她們,趕快讓我回自己屋子。”

“知道了!”珍珠輕笑一聲,快步出了木屋,去了後麵。

“鬆花幫我把盆兒拿過來!”

“澄妮衣服洗好了嗎?”

“嗯,不錯,鬆花給我添把柴,記著火不要太旺啊。”

後麵的廚房出來七嬸和芳娘的聲音,兩人都能洗衣服做飯了,看來是大好了,“七嬸,芳娘,聽說鬆花和澄妮好了,快讓我看看,如果你們都好了,我就不用再看那讓人頭疼的帕子了。”珍珠笑著道。

“吆,娘子來了,你快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大好了!”七嬸係著圍裙,兩手麵粉,滿臉笑意,臉上掛著汗珠兒,轉過身笑著對珍珠道。

芳娘因為嘴受傷的原因,隻福了福,沒有說話。珍珠轉頭看向灶台一旁燒火的鬆花,隻見她目光呆滯,動作遲緩,正機械的一下一下的往灶膛裏添著柴,再看澄妮,也是直著眼睛,一下一下搓這盆裏的衣服。

這——這是什麽情況,這都好了,應該是聽得懂大家的話,而且還會幹活,怎麽還這麽一副傻呆呆的樣子,珍珠臉上的笑意沒了,呆呆的看著麵前這兩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現在變成呆傻的兩個丫頭。

廚房門口掛著的大紅燈籠在微風中飄搖,紅彤彤的燈光在幾個人臉上晃來晃去,七嬸看珍珠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失望,於是走過來道:“娘子別難過,這已經很好了,飯得一口一口的吃,事兒得一件一件的辦。”道理珍珠都懂,可就是看著難受。

“娘子,我們這兒東屋裏來了是三個什麽人呀?我看一個很是看不起人的樣子,一個病歪歪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斷氣兒。一個哆裏哆嗦的小女孩兒穿的還不錯,好像嚇著了,哭哭啼啼的,這都什麽人呀?黑豹他們來了就給塞東屋了,然後一群人就吃肉喝酒去了。這是讓這三個人來暫住的,還是怎麽著,也不說一聲。好歹這屋子還是娘子住著呢,就是塞人進來,也要跟娘子說一聲,或者跟我們打聲招呼,這蠻人就是不懂禮數,再說了,多了三個人,也不派人來,要是讓我們伺候,我們難不成有分身術不成?”七嬸不高興的嘟囔道。

聽七嬸這麽一說,珍珠猛的想起來,戈多老王妃來自己的木屋住了,以後就是自己的鄰居,此人關係重大,一定要嚴加看護,精心照顧,做好溝通,這可是以後談判的一大籌碼千萬不能有閃失,這兩天情況不明,不知道吳朗會有什麽動作,尤其要小心小心在小心。

珍珠再也顧不上傷感鬆花和澄妮這兩個丫頭,小跑著來到木屋前麵,路上還差點摔個狗吃屎,來到前麵就看到柔兒臉紅撲撲,怯怯的站在台階下,正在東張西望,看到珍珠跑過來,就笑著上前道:“珍珠娘子,剛才哥哥回家去了,跟娘報了平安,還說你這裏又多了幾個人,恐人手不夠用,就讓我來和娘子作伴兒!”

聽柔兒這麽說,珍珠當然是熱烈歡迎了,她這兒正缺人手的緊,就是柔兒不來伺候,她也打算讓七嬸找人了,剛才看了七嬸挑的那幾個小丫頭,全都太小了,一時半會兒上不得手,現在柔兒主動說來幫忙,這真是雪中送炭,珍珠立刻高興的答應了。

珍珠馬上對柔兒說:“好柔兒,你來的太是時候了,現在有個忙讓你幫,不是伺候我,這裏有一個苗族的老王妃現在沒人照顧,還有就是她的一個護衛受傷了,也需要人照顧,她就帶來一個丫頭,在我們這裏什麽都不熟悉。我這裏就七嬸和芳娘兩個還管點事兒,前兩天芳娘還受傷了,孔先生也磕破了頭,鬆花和澄妮你是知道的,好柔兒你去過去幫幾天忙吧。”

“瞧娘子說的客氣的,讓柔兒都不敢服侍娘子了,你說的那幾個人在那兒,我這就去。”柔兒笑著對珍珠道。

“就在東屋呢,我帶你去看看。”說完這話,珍珠幾步上了台階,一下推開門,看到那個澤媽一動不動的躺在**,一戈多老王妃安靜的盤膝坐在床腳,她身後是一臉驚恐的朵拉,雙手緊緊抓著老王妃的胳膊,仿佛下一刻珍珠就能把她從老王妃的身邊拉走。

銀兒木呆呆的站在她一旁,聽到門響,戈多老王妃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就有合上了。銀兒憤怒的盯著珍珠,都是這個漢人女子搗的鬼,不然蠻族的人怎麽能劫持了她們。

“見過戈多王妃,朵拉小姐,我叫珍珠,是幾個月前避難來到大山裏的,我們都一樣,是蠻族的客人。”珍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