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們蠻族的漢子這點酒算什麽,他們上山打獵一走就是個把月,這一個月風餐露宿,吃幹糧,睡樹叉兒,也沒見怎麽著,沒事兒,娘子盡管放心就是了。”哈族長一臉的無所謂,岔開話題道:“老王妃怎麽樣?”

“老王妃倒是很泰然處之,沒提什麽要求,也沒為難我。”珍珠實事求是的說。

“這就好,我去跟老王妃坐坐,娘子我們一起吧。”哈族長邀珍珠同行。

“戈多老王妃,我們有好多年沒見了吧,老王妃還是風采依舊。”哈族長進了東屋就來了一個開場白,寒暄道。

“是呀,真的是好多年,孩子們都大了,我們不服老都不行了。”老王妃感慨的道。

“戈多,這次請你前來想必你也知道是因為什麽,這次吳朗做的太過,殺了我那麽多的族人,這次他一定要給我們蠻寨一個交代,否則蠻族上下都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哈族長說的義正言辭。

“哈滾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朗兒做的有些過了,可你也光彩不到那裏去,蠻族和苗族的恩怨是這大山裏恩怨,你卻勾結漢人來對付苗人,這事兒說到那兒去也是你哈滾崖理虧!”戈多老王妃眼睛銳利的看著哈族長。

“這……這珍珠……也是我們山裏人……她們都在山裏安家落戶了,已經算是山裏人了……”戈多老王妃那麽一說,哈族長明顯是理虧的表現,這是什麽情況,苗人可以隨便的殺人屠寨,蠻人打不過找個厲害幫手就成了理屈詞窮的一方了,珍珠在一旁坐著皺了皺眉。

“這些漢人算不算山裏人你我說了都不算,到時候讓大家評評理就是了。夜深了,昨天晚上我就沒得休息,今天到了你們蠻族難道也不讓休息不成,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戈多老王妃不願意多說,開始攆人了。

“戈多,你也知道我哈滾崖是恩怨分明的人,我們兩族的恩怨,我自會找吳朗算,如果吳朗不配合,老王妃就要吃些苦頭了。在和吳朗沒說上話之前。一定不會為難你的。”哈族長看著戈多老王妃道。

“我知道,可你也知道朗兒的脾氣,如果他是個好相與的。事情也不會到了這一步,我隻想告訴你,你們談得來就談,談不來我也不會讓你們蠻族侮辱我,給朗兒丟臉。哈滾崖你可麽明白?”戈多老王妃並沒有看哈族長,而是盯著不知道什麽地方道。

“這就不是王妃考慮的問題了,好不好相與,恐怕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戈多你休息吧,我走了。”哈族長站起來丟下這句話出去了。珍珠也連忙站起來跟著一起出去了。

哈族長沒有看珍珠,道:“王娘子也休息吧,以後幾天肯定還有的累。”哈族長一臉的憂心忡忡。好像蠻族就要大難臨頭,說完就要走。

“哈族長請等等,我有話問你。”珍珠進走幾步來到哈族長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道:“剛才戈多王妃說蠻族勾結漢人如何如何,我明顯感到哈族長一副理虧的樣子。不知道族長理虧什麽,我們雖然客居蠻寨。蠻寨的安危自然也是我們的安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有的,怎麽如此作為反而讓組長理虧了,你們的意思是不管你們死活,我們都不能插手?”

“這……當初好像我應該不讓娘子參與這件事就對了,隻借用你們的弓箭和馬匹,讓娘子在幕後給處處主意就最好,現在說什麽都完了。戈多這麽說當然是有原因的,以前漢人官府攻打蠻寨,苗人也是過來幫過忙的……所以現在我們有紛擾,怎麽也不能讓你們來幫忙,我也是心急就輕易讓娘子幫忙了,這以後和苗王在山裏是說不清楚的,娘子……我……唉——夜深了,娘子睡吧。”哈族長一臉的便秘樣走了。

珍珠站在原地卻半天沒動,哈族長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那就是無論珍珠做什麽都是錯的,她們有漢人原罪,這信息太震撼了,震得珍珠半天還不過神兒來。這苗寨和蠻寨總有一天談妥了的時候,他們兩族世代居住在這大山裏,王家莊的人總歸是外來人,到時候吳朗總的有個台階下,或者拿王家莊或者拿自己撒氣做替罪羊,到時候哈族長為蠻族的大局,多半是會妥協,非常有可能會答應的吳朗的要求的。

她王珍珠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想著不久的將來可能的結果,珍珠是心比黃蓮苦呀。

“娘子,你怎麽還在露天地裏站著,快進屋吧,這都快半夜了,您忙了一天都沒好好吃東西喝藥了,快進屋吧。”七嬸站在珍珠麵前仔細的看了看滿臉通紅,一頭汗珠子的珍珠。

珍珠一步一步的機械的回到屋裏,坐在**也不睡覺,對著床頭的油燈出神兒。娘子這是怎麽了,剛才哈族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麽失魂落魄的,一定是哈族長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這又什麽辦法,她們住在人家的地盤兒裏,讓別人擠兌擠兌也很正常,七嬸心裏想。

“七嬸,你說現在孔先生睡了嗎,我想找他說說話兒。”珍珠輕聲道。

“這麽晚了,珍珠娘子還有什麽心裏話要對孔書生說?不妨有什麽難言之隱對我這藥巫說吧,我可是妙手回**到病除。”話音一落,屋裏瞬間就多了個人,七嬸和芳娘都沒看清花娘娘是從那裏出來的。

珍珠聽了藥巫的話,輕輕的歎了口氣,轉頭看著這個神采奕奕,漂亮婀娜的女人道:“花娘娘,這件事恐怕就是告訴你也無濟於事,你們神廟不理俗務,這蠻寨苗寨之間都鬧的水火不容了,也不見你們插手,我們這些小小漢人的安危,你們自然也不會放在眼裏的。”

“嗬嗬,珍珠娘子又怎麽知道我們神廟不會放在眼裏呢,你呀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了,還是趕緊看看那幾塊繡帕,找到去神廟的路是正經,或許等你找到了去神廟的路,就不止是為幾位族人醫好病痛這麽簡單了,說不定還有什麽別的意外收獲呢。”藥巫一臉意味深長的對珍珠道。

還有別的意外收獲,聽藥巫的意思如果能找到去神廟的路,還能解決了眼下的危機,這去神廟真的這麽重要?不過也真的說不準,從來到這大山以後,看到大山裏的百姓張口閉口的對神廟的向往,對神廟的膜拜,對神廟無條件信任的心態,說不定自己找到去神廟的路,也就是幫了這大山裏所有人的忙,她們一定對自己感激的很,這樣也就不會再難為自己還有王家莊的村民了。

對一定是這樣的,好就這麽辦,不管以後蠻寨再發生什麽事兒,自己都不管了,找出去神廟的路現在是當務之急。還有就是張頌和孔方各自的方法雖然有一定的療效,這幾個病人也都大有好轉,可想要除根兒就沒那麽容易,鬆花和澄妮的狀態大家都看到了,雖然有了知覺,可還是魂不全的樣子,幾個中蠱的,雖然不怎麽疼了,可還是全身沒有力氣,什麽也幹不了,平時打死牛的身體,隻能在家吃閑飯。

要想這些人徹底痊愈,要想王家莊的人躲過苗蠻兩家的爭鬥,還真的隻有找到去神廟的路這一條辦法了,珍珠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到去神廟的路,一定要從繡帕中找出什麽來。

藥巫在地上坐著,看珍珠的臉色在油燈下變換個不停,眼裏亮晶晶的,嘴角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微笑。

“花蝴蝶,你又在忽悠珍珠娘子,你都功力大成了,還賴在這裏做什麽,趕緊把地板讓給我等!”話音一落,房門輕響,屋裏多了一胖一瘦兩個人,不是財巫和武巫還是那兩個。

這是什麽情況,藥巫在屋裏還說的過去,畢竟大家都是女人,這深更半夜的他們娘子的臥房裏多了兩個男人,這算怎麽回事兒,七嬸看著財巫和武巫沉了臉。“二位想來也是大山裏德高望重之人,想必蠻族和苗族的規矩裏也沒有大男人在陌生女人臥房過夜的吧,請二位為我家娘子清譽著想,還請出去!”七嬸生氣的道。

“嗬嗬,這位大嫂,你就不要生氣了,今天你們說出大天來,我也不會出去,花蝴蝶在這裏功力大進,我們來了這幾天了什麽感覺都沒有,這事情一定出在這屋裏,我們一定要在這屋裏住,你就不要管了,你要再嚷嚷,我就連你扔出去,把這屋徹底讓給我們!”財巫看了一眼七嬸,說的是拉家常的口氣,出口的卻是霸道蠻不講理的內容。

“可是我們漢家是不能讓除了丈夫之外的人在自己房裏出現或者過夜的,為了我們娘子的清譽,身家性命,求你們了!”七嬸一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撲通一聲跪在二人麵前,芳娘也跟著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