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五章 事出反常

恒王和武巫也打到了裏麵,看著屋裏擺放的貴重器物,兩人真的開始投鼠忌器起來,漸漸的放不開手腳了。

二人在打到珍珠的坐榻跟前後,也慢慢的收了手,武巫對著恒王怒目而視,心道:天鳳宮這麽大的地方你不避,偏偏避到宮裏來,有的是空地兒你不躲,偏偏追著宮主躲,真是不要臉,還堂堂大魏王爺呢,普天之下隨便拉出一個武者來,都不會像他這樣厚顏無恥!

相對武巫的憤怒,恒王始終滿麵笑容,用眼皴著珍珠道:“怎麽樣,本王打的還不錯吧?網我聽聞,在民間不是有專‘門’打把勢賣藝的嗎,我剛才可是很賣力氣,這可不能白看,是要給賞錢的,珍兒打算給點兒什麽呢?”

珍珠和其餘三個人全都呆呆的看著恒王,這可是大魏的王爺,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軍王,居然把自己比作打把式賣藝的,在那個時代士農工商,地位最高的就是士,士者讀書人,官員,而後麵的人地位依次下降,這打把式賣藝的大概在商家都是最末端的了。

恒王自甘下濺,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隻是為了博自己一笑,千金買笑,為古代士大夫所不齒,恒王為什麽這樣?珍珠也被恒王裝傻扮癡‘弄’的如坐雲端,這位恒王在自己麵前根本就沒有王爺的架子,說句現代話就是沒有王爺的範兒,還經常讓自己有一種錯覺,他在刻意的.......他在刻意的討好自己。這個想法在珍珠的腦袋裏一冒頭兒,就讓珍珠狠狠的壓下去了,想什麽呢珍珠,你也太會自作多情了,你不過就是一個結過婚,被夫家遺棄的下堂‘婦’罷了,怎麽會得到堂堂大魏恒王的青眼呢,那眼前這個現象又怎麽解釋呢?別有用心,另有企圖,圖謀不軌,心懷鬼胎,對一定是這樣的,自己小‘女’子一個,沒什麽利用價值,那他一定是在打金牛山的注意,打神廟的注意,這個地方可是朝廷久攻不下,損兵折將的蠻夷之地,如果恒王能兵不血刃的拿下這裏,那也是不大不小的功勞一件。珍珠想到這些,越發的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越看這恒王越像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哼,我管你打的是什麽注意,反正融入社會,融入大魏是自己給山裏各族畫的大餅,是金牛山要達到的最高理想,隻要這個條件達到了,她是不在乎形式的,關鍵看能不能得到實惠。如果能渾水‘摸’魚,互相利用一下,也沒什麽不好,這就要看誰能玩到最後,誰的技高一籌了。

“咯咯,王爺要打賞可以,王爺和武巫打的如此熱鬧,本宮又怎麽能不賞呢。”珍珠說完,隨手把桌上的一盤兒西瓜塞到恒王手中。

“這麽貴重的賞賜,謝了!”恒王一手端著西瓜,一手一撩衣服,坐在左手第一的椅子上,拿起西瓜吃起來。財巫對珍珠使了眼‘色’,珍珠看到一頭霧水,這是讓自己幹什麽,一會兒看看自己,一會兒看看恒王?珍珠心裏嘀咕著,有什麽話不能明說,非得看來看去的,真是麻煩!

“武巫也辛苦了,這是賞你的。”珍珠甩了甩頭,不再看財巫,把另一盤兒檸檬給了武巫。相對於恒王的刻意驚喜,武巫是真的很‘激’動,他努力的運功不讓自己的手發抖,穩穩的伸出手,深施一禮道:“謝宮主的賞。”說完,端著檸檬退下去,並沒有吃,在宮主麵前吃吃喝喝像什麽樣子。

武巫的‘激’動恒王當然看到眼裏,吃在嘴裏的西瓜也索然無味了,直起身子道:“珍兒,這眼看就中午了,光吃西瓜是吃不飽的,連頓中午飯都不給吃,可不是待客之道,嗯?”

“那能呢,我一定讓恒王和您的屬下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這裏的貴客可不隻是王爺一個人,王爺身邊那個風流倜儻,舉止風流的公子也一並請來把,這才是待客之道。”珍珠說道這裏,揚聲道:“去請向世子來天鳳閣用膳!”

“這風高雨急的,你請他來做什麽,在那邊自己吃的不更舒心自在。”恒王聽珍珠讓人去請向天笑,不由的皺了皺眉道。

“一個人吃飯不如兩個人吃飯,兩個人吃飯不如三個人吃飯,吃飯的人越多,吃的越香甜。”珍珠笑著道,這次輪到珍珠裝傻了。財巫也不管是殿裏人的心思,反正珍珠說什麽就是什麽,‘摸’不準珍珠的心思不要緊,按她說的做就行。恒王和珍珠誰都不說話,默默的喝著茶,屋裏一時靜的有些讓人不自在。

一盞茶還沒有喝完,財巫從外麵進來,躬身回話道:“宮主,向世子說多謝宮主王爺想著,這個時候風大雨急他就不過來了,自己用膳就好。”

“向世子嫌風大雨急,怎麽有的人就不怕,都是軍中戎馬過來的,那裏就那麽嬌氣,既然不過來了,那就擺飯吧,這幾天沒什麽胃口,也就不要‘浪’費了,隨便上幾樣兒就行了。”珍珠抑揚頓挫的道。

蠱巫愣愣的看著珍珠,半晌默默的退下去,慢慢的走出大殿,惹的其餘幾人頻頻向她行注目禮,蠱巫這是怎麽了,沒吃中午飯?哦,對確實沒吃,可就一頓沒吃也不至於餓的走不動路了,這搖搖擺擺的是怎麽了?

“蠱兒你怎麽了,中午飯沒吃就餓成這樣了?”‘藥’巫看了蠱巫半天後問道。“你說宮主說‘這幾天也沒什麽胃口,隨便上幾樣就行了’是什麽意思?”蠱巫沒回答‘藥’巫的話,凝視這遠處,像是問‘藥’巫又像是自言自語。

“什麽意思,這隻不過是宮主自謙的說法,難道宮主還能真的隻讓我們上一兩樣飯菜,這成什麽樣子!到時候恒王不說宮主有意刁難,反而說神廟小氣。”‘藥’巫沒好氣的對蠱巫道。

“如果我們就這麽做了,你說宮主是什麽表情,恒王又是什麽表情?”蠱巫突然風情萬種的對著其餘三人一笑,然後扭著水蛇腰走了。

“蠱兒,你可不要胡來,再怎麽說......再怎麽說恒王也是神廟頂頂尊貴的客人,你這麽鬧騰,小心讓宮主責罰!”財巫也連忙追趕蠱巫勸道。武巫看著蠱巫的背影如有所思,然後邪魅的一笑,也大踏步的跟在蠱巫後麵走了。‘藥’巫搖搖頭,歎了口氣道:“這不闖出禍事來怎麽消停的了,鬧吧,鬧吧!早就都不知道神廟的規矩為何物了。”

珍珠和恒王全都神思不屬的喝茶,等午膳。“珍珠在山裏住的可還習慣?如果不習慣就住到金陵城去吧,我知道你的宅子都讓威武鏢局的人住了,你回去這麽多人也沒地方住。皇兄雖然在宮裏給我安排了住處,可城裏亦有我的府邸,我常年在軍營居住,府裏一直都空著,不如你搬過去住吧。府裏的後街也有許多的房舍,原來是給下人們準備的,可沒想到......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也沒跟過來幾房家人,讓你的族人住過去也住得下。你看呢?”恒王和珍珠閑聊著,偷眼認真的看著珍珠的臉‘色’。

正在神遊的珍珠,猛的聽到恒王這麽說,心中詫異非常,自己真的是和這恒王素昧平生,他怎麽一副這麽熱絡的態度,從最開始第一麵的珍珠娘子,珍珠夫人,到第二麵的宮主,珍珠,珍兒稱謂的親昵程度直線上升,簡直就是火箭速度,自己和他有這麽熟嗎?現在居然讓自己住進他的府邸去,還收容她的族人,這位恒王爺太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了。

通過這兩天的觀察,明顯的感到他不是這樣的人,跟著他的‘侍’衛,聽隔壁傳過來的訊息,那些人是在他麵前大氣兒都不敢出,那個向世子不論身份地位還是‘私’下的關係,都和這恒王不一般,在他高興的時候還隨便些,恒王一沉臉,那向世子也是屏氣凝神的,怎麽輪到自己,就全然沒了王爺的樣子了呢?

一個霸氣天成,目空一切,神勇威武,傲視群雄的修羅王,怎麽會突然變成溫文爾雅,風流倜儻,溫柔多情的貴公子了呢,這是兩個極端,這是很難融合為一體的不同的特質,卻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處處都透著不同尋常,事出反常即為妖,還是小心應對吧。

“多謝王爺,現在我是神廟宮主,神廟賦予我尊崇、地位和財富,我也要為大山的子民著想,讓他們過上平安喜樂,富足安康的生活,我和我的族人會在大山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我隻希望王爺按照我們的約定,在打敗韃子之後,上表朝廷,給我們山裏人平反,對他們一視同仁,給他們一個了解外界的機會。我也會約束他們,讓他們遵照朝廷律令,依法行事。王爺您看如何?”珍珠迅速收起心裏的詫異,其實還有她不知道,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臉上的詫異,婉言謝絕了恒王的好意。